“笨不笨的先另说,他自己送上门来,我岂有不收的道理?”梅统领眯了眯眼睛,继续道:“你不是说,天策府总监的腰牌已经没用了吗?一个活着的虞戈,不比一块已经废掉的腰牌有用。
即便他真有什么阴谋,只要敢入我内卫总坛,那便是插翅难飞,到那时,我们便可以反过来利用他控制天策府,来实现你我二人各自的伟愿!”
秦书义则说:“的确,若是这能活捉了他,那咱们便稳操胜券了…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有可能,还是干脆一点,避免长夜梦多比较好。”
“你放心,进了我总坛,是龙它得盘着,是虎他需卧着。”梅统领冷笑一声,不屑道:“更何况,除去天策府总监这层身份之后,他什么也不是。”
秦书义点了点头,他找不出可以反驳对方的话,而且,能控制一个活的天策府总监,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明显利大于弊。
更何况虞戈这些年将天策府打理的不错,甚至已经将手伸入了西域,并生根发芽,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莫非虞戈早就算到,他们不可能舍得杀他,所以才敢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吗?
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京兆郡,琅琊山内,三个男人于山林中穿梭,眼下正值春季,整个山林翠绿如葱,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
分明是大白天,可三个男人都穿了一身连帽黑袍,并故意将帽檐拉的很低,仿佛总是在刻意回避着任何阳光。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处林中村落,只是这村落明显已经荒废多年,不少石屋破败不堪,更爬满了不知名的青藤。
其中一个黑袍人左右打量一眼,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颇为好奇,而负责领路的黑衣人则在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停下。
四周相对开阔,中间有一口枯井,依稀可辨曾是一处广场,想来这个废弃的林中村落人丁兴旺时,这口井应是方圆十里内唯一的水源。
许是因为这口井水已经枯了,所以这处林中村落才会荒废吧?
“到了,这里便是总坛了。”其中一名黑袍人说道。
紧接着,他走到枯井前,伸手拍了拍铁轱辘,共计三长两短五次。
另外两人这才发现,这口枯井一侧还架着打水用的轱辘,且看上去依旧非常结实。
黑袍手摇轱辘,不一会便有一只铁桶升了上来,随后将绳子固定在一旁,并指着铁桶说道:“你二人下去吧,下井以后,便是总坛,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另外两个黑袍人互看一眼,最后一同下井,站在铁桶内,所幸这口井还是蛮大的,脚下的铁桶显然也是经过改良,能够同时容纳三个人并立。
随着铁轱辘再次摇动,载着两个人的铁桶也渐渐向下沉去,也不知这口井究竟有多深,黑暗渐渐吞噬一切,抬头只见上方井口处的光已然遥不可及,而井内的两人只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下降。
不知落了多久,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应该是到底了…
俩人从铁桶中下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着,通过触感他们能感觉到,井内是一圈石壁,可能是因为井底已经干枯很久的缘故,石壁内非常干燥。
黑暗中忽然传来咔嚓一声闷响,类似于齿轮咬合的声音,紧接着,一面石壁突然向内凹陷,露出一个可容纳一人同行的路。
暗门打开的刹那,刺眼的火光让两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紧接着,门内传来一个阴侧侧的声音:“你就是水蛭?进来吧。”
花名水蛭的内卫和另一名内卫没有回话,而是跟着门内手举火把的那人,一同进了暗门。
暗门内的通道非常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需要紧跟在手持火把的那人身后,若是距离拉的远了,便看不清脚下的路了。
路上,领路人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水蛭,你后面的那个就是五娘?”
花名水蛭的内卫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引得前者不住回头瞥了一眼二人。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五娘,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很快便通过了这条地下暗道,走出暗道后,视野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个天然的地下大溶洞,溶洞内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建筑,显然是后期人工改造的。
隐约可以分辨有的应该是用来给人居住的石屋,也有一些古怪的雕像,譬如其中一只蛇首人身的雕像,其样式不似中原地区的风格,看不出雕的究竟是哪一路牛鬼蛇神。
溶洞内,几乎每十步便设有一根挂壁的火炬,照亮整个地底世界,还有一些人在频频走动,嫣然就是一座地底小镇,初次来临的人哪里会猜到这就是梅花内卫的总坛。
“五娘应该是第一次来总坛吧。”三个人不约而同止住脚步,领路人瞥了五娘一眼,嘀咕道:“原以为是个女的,没想到是个男的…去吧,大统领在等着你呢。”
话音刚落,他伸手指了指着远处一间灯火通明的石屋,显然他口中的大统领,此时应该就在那间石屋内。
五娘没有回话,事实上自从他随内卫的线人进入琅琊山开始,他便一只保持着沉默。
“又一个无趣的。”引路人摇了摇头,又冲另外一名内卫说:“水蛭,大统领交代过了,你做的不错,接下来你也甭在总坛待了,我送你出去。”
水蛭点了点头,跟着引路人原路折回…
五娘来到石屋前,左右眺望一眼,发现所有往来的内卫都没有闲心注意到他,便推开石屋的大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便看到有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原地背对着他,看上去应该是一个暮霭沉沉的老人。
“大统领?”五娘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老人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饱经沧桑不修边幅的老脸。
他径直走向五娘,后者坐立不安,急忙单膝跪下。
“我可不是大统领。”老人阴侧侧地说道。
五娘愣了愣,旋即起身,反问:“那大统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