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过了青亭关,关内仍有大量修缮工事,虽然目前青亭已经可以通行,但关内仍有很多地方需要修缮。
郎青率领虎贲军继续朝京城方向前进,他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他的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时局处平的永安城,又要掀起一场滔天巨浪,而永安朝堂似乎对这即将来临的危机一无所知!
不过,郎青并不知道的是,秦书义已先他一步来到京城。
秦书义以任期将至,提前卸任为理由,通过正常的章程请求回京。
又是一日临近傍晚时,天策府除了留值人员以外,其他人正常放班,这其中就包括曾是天策府副总监的李显。
李显多年培养的势力,早就在多次暗杀虞戈中消耗殆尽,而当年秦书礼持总监腰牌,很快便将他彻底踢出局。
只不过,或许是看在李显姓李的份上,当时的秦书礼并没有赶尽杀绝,随便给李显安排了一个闲职,后者也拉下脸来,干脆赖在天策府不走了。
他现在每天每日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除了正常出勤之外,每日放班时还能去永安城内寻个地方好好小酌一杯,日子竟过得无比滋润,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不过酒色终究消磨人的意志,长此以往,李显早就将爬上天策府总监的执念给忘了个干干净净,每日每夜沉醉于温柔乡之中。
下半夜时,李显从风月场惊醒,如同往常一样穿上衣裳离开醉仙楼,准备回到府上好好补个觉。
从醉仙楼到自家府上,这条路他即便没走一万遍,少说也至少走了上百次了,即便是蒙着眼睛也能回家。
然而,距离他家只差一个转过一个巷口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李显虽然喝醉了,但他仍是修行者,当下晃晃悠悠的停在原地,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身前,确认是有人拦住他的去路,便指着那人喝道:“喂,让开,挡到爷路了。”
说话间,他伸手入怀,掏出一把铜子随手往地上一丢,又一甩袖袍,说:“这钱赏你了,快给大爷滚开!”
“哟,李副监出手还真是阔绰啊,不过这钱你还是留着自个以后慢慢花吧!”那人冷声回应。
听对方称呼自己李副监,李显顿时酒醒大半,现如今他早已不是天策府副监了,麾下势力也被拔了个干干净净。
但当年他仍是天策府副监时,可是做了不少得罪人的事,莫非眼前这人也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你是哪位,过去我得罪过你?”李显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开个价吧,不管咱们过去有啥梁子,就此一笔勾销!”
那人冷笑,黑暗中,一双薄唇微微上扬:“好,李副监果然爽快。”
“快说,快说,你要什么。”李显极其不耐烦催促道。
“我想要你李显的项上人头!”那人冷冷地说道。
“什么,你放肆,真以为我好欺负!”李显顿时清醒了不少,只可惜为时已晚。
他只感觉喉咙一凉,余光向下一瞥,方才惊恐的发现一把吞吐着寒芒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什么!等…”
李显一句话没说完,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猛地抽回,刺啦一声喷了满墙狰狞血色。
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显从抽搐挣扎,再到一动不动,变成一具尸体,那人方才从黑暗中走出。
月光照亮他的脸,正是前来述职的并州刺史秦书义…
“就为了杀这么一个小喽喽,让我亲自出面帮你。”杀手甩了甩刀锋上的血迹,凑近了些。
月光下,隐约可见她带着半张面具,面具下的一双薄唇尽显刻薄二字。
“他险些杀了我弟,所以我暗暗发誓,他日我进京之日,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他。”秦书义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彻底凉透了的李显,冷冷地说道。
“不过,你和你弟的关系,天策府虞戈应该也知道才对…”梅统领略显担忧地问:“他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二人吗?”
“从来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秦书义摇了摇头,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佩服此人用人不疑,还是应该嘲弄他的愚蠢,竟将对手的亲弟弟放在身边当做左右手。”
话音刚落,秦书义又迎上梅统领的目光,说道:“说起来,也多亏了书礼,若非他在天策府里做内应,及时放出消息,恐怕你我二人早就被虞戈那小子抓住把柄了。”
梅统领听后,顿时有些心虚的说道:“这件事,说来也是怪我,是我太心急了…没曾想,竟着了他的道,既然那块腰牌是假的,可真的腰牌又在哪里呢?”
“你觉得,事到如今,一块小小的腰牌于他而言还重要吗?”秦书义一声冷笑,“我们都小看了他啊,那总监腰牌放在当年或许还有些用,可现如今,他已经在天策府站稳了脚跟,丝毫不逊于当年的王简。”
“没想到,除去一个王简,又多了一个更棘手的。”梅统领也不住摇头。
“那虞戈究竟去了哪里?”秦书义问道。
“不知道…”梅统领摇了摇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不过最近倒是发生了一件趣事…”
“什么有趣的事?”秦书义问。
梅统领唇角微微上扬,笑道:“有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人,竟突然活过来了。”
秦书义皱了皱眉头,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梅统领也不卖关子了,说道:“我内卫麾下曾有一个花名叫做五娘的人,她在一个地方伪装潜伏下来近十年,后来因为这件事太过敏感,不允许任何人知晓内情,就只能将她除名了。”
“一个本应该死去的内卫,最近竟突然活了,还想用五娘这个花名打入内卫内部,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梅统领笑吟吟地看着秦书义。
秦书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显然他很不喜欢对方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如此严肃的事情。
“难不成,还是能虞戈?”秦书义忍不住反问:“他会有这么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