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虞戈正在暗想，应该怎样糊弄过关，却听茳天赐颇为失望地说：“敢做不敢当，原以为天策府总监必有过人之处的胆识，才会被陛下委以重任…
现在看来，也只是马屁拍的好，才被破格提拔上来罢了！”
听逍遥王这么说，虞戈也得证明自己一番。
他正色道：“陛下提拔我做总监，自然有她的用意，圣意向来不是我等做臣子的可以揣摩。
王爷这么多年不露面，很多事情你只知表面不知其里…截亲那人是我不假，但下官与九皇孙茳杳之间是真心的！”
“倒是我小觑你了，你可能本事不大，但胆子却不小。”茳天赐嘴角上扬，说：“是不是两情相悦，本王到了永安自会问杳儿，若你所说有一句假话，本王定让你付出代价！
就算你所说为真，今后你若胆敢辜负杳儿，本王一样要你好看！”
“下官自然懂得应该珍惜珍惜茳杳，这是我们年轻人之间的事，王爷还是不要管的太宽为好。”虞戈回道。
茳天赐扭头冷眼看向他，虞戈同样望向前者，清澈的眼神中既有矢志不渝也有一丝不屈。
无人讲话，四周突然安静了许多，只剩夜风呼啸的声音，与不时响起的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
“这么多年以来，敢跟本王这么说话的人可不多。”茳天赐说。
“承蒙王爷谬赞。”虞戈回道。
茳天赐挑起半边眉头，冷哼道：“他们都已经死了…”
虞戈顿觉脊背发冷，咂了咂嘴以后，拱手道：“下官谢王爷不杀之恩。”
茳天赐再一次扬了扬眉头，终于露出一丝笑，说：“你这人倔了点，但也是蛮有趣的…”
说话间，他将目光转向夜幕下的洛水，继续道：“即便本王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不会做让杳儿伤心的事情…让你过来，其实是想问你另一件事。”
“王爷请讲。”虞戈道。
“你今日故意放缓船速，又放信鸽传信，是想提前知会李承恩一声，本王回来了对吧？”
心思被茳天赐一语戳破，虞戈也坦然承认：“是的，什么都逃不过王爷的法眼。”
“为什么？”茳天赐不解地问：“这些年，本王虽然不在武朝，却也听说了一些有关武朝的事情。
譬如，传闻中你与李承恩有过节，加入朝堂一党站队，也是被迫为之…
既然你也看李承恩不爽，那为何又要帮他？你不是喜欢茳杳，想要与她厮守一生，哪怕丢弃荣华富贵也在所不惜吗？”
茳天赐再次望向虞戈，问：“本王不喜欢你，对你的态度冷了些，可即便如此，为了茳杳考虑，你不应该帮助本王吗？”
虞戈沉默片刻，而后迎上茳天赐的目光，正色道：“王爷所说不错，于私而言，下官的确应该倾向于王爷而非李承恩。
李承恩及其党羽固然蛮横，可比起王爷，下官更了解李承恩。
在陛下有困难的时候，她让李承恩领监国重任，而非其他茳氏子弟，必然有她的用意和道理，而且现在的永安城离不开李承恩。”
“本王听懂了…”茳天赐不住重新打量虞戈一眼，道：“本王现在知道，为何陛下她会提拔你这个无名小卒做总监了，或许你能力有限，但有一点是其他人所没有的…”
“王爷想说什么？”虞戈好奇地问。
茳天赐没有挑明，而是打了个哑语：“我想以后，会有其他人告诉你的。”
“既然你更愿意相信李承恩，而非本王…”顿了顿，茳天赐又说：“本王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你也应该清楚，本王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下官只知，王爷一定是来勤王的，其他的便不知道了…”虞戈如实道。
“不错，不过在这之后嘛…”茳天赐眯起双眼，说：“终有一天，茳氏皇族会从陛下手中接过武朝的江山社稷，到那时，本王需要跟李承恩等人算一算旧账。
所以，本王需要力量，但不急于一时，但在那一天到来以前，我需要你…需要你的总监腰牌，需要你的天策府！”
虞戈没有接话，而是静静等待茳天赐把话说完。
见虞戈没有任何反应，茳天赐不住挑眉，心想这年轻人倒是遇事不惊，有几分老成。
茳天赐接着说道：“换而言之，永安之役结束，直至局势再次稳定以后，本王需要你的天策府，来对抗李承恩的势力。
据本王所知，你的天策府在西域设有二组，早已架空了西域都护一职，又在江南开设三组，虽然三组至今动向不明，可本王猜测你肯定另有安排。
我很看好天策府，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本王不需要你的效忠，只需要你将天策府毫无保留的交给我，连同你与回纥国之间的友谊…
待本王清算李氏一党，一血当年的血怨之后，只要茳杳她愿意嫁你，本王会亲手操办你二人的婚事。
到那时，本王还会封你做异性王，全国上下任何肥沃的土地，除了永安与长宁，随便你挑选去做封地。
你大可以与杳儿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做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茳天赐话没说完，便见虞戈朝他伸出一只手，很明显是在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前者顿时面露不悦，他是王爵之身，向来只有他打断别人说话的份，少有被他人打断的时候，尤其是这人的身份比起自己简直是云泥之别。
“你这是什么意思？”茳天赐脸色微寒，却仍耐着性子，问：“本王是要以后，而非现在，若你贪恋天策府总监的权势，大可趁着那一天还没到来以前，去做完你想做的事情…
你不是说，为了茳杳可以放弃一切吗？有本王做保，你担心什么？
哦，本王明白了…莫非，你是在撒谎？你口口声声说，可以愿意为了茳杳放弃一切，可真等本王向你索要天策府的时候，你却唯唯诺诺不肯交权！
看来，你并没有那么爱茳杳，你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和她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巩固自己手里的权利，然后向上爬的更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