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善明学堂
- 科举之路从伴读书童开始
- 云吞方便面
- 2320字
- 2025-06-20 12:36:09
“三哥,先去哪头?”六叔赶着车,偏头问着陆父。
陆父没有搭话,只是看向了陆云生。
陆云生并未犹豫,开口道:“六叔,先去东城,找善明学堂。”
“好咧。云生啊,六叔瞧你小时便知晓你不得了,这番进城拜师秀才公,村里面的老少爷们都替你高兴!”六叔心情不错,驴子也叫得正欢。
“额啊额啊。”
陆父抱着盘缠,有些紧张。
陆云生在陆父手上按了按,目光沉静而又坚定。
陆父缓过神来,吃起了干粮。
“六子,油面饼吃不。”
“不吃了三哥,先赶路,早上帮二爷爷搬东西耽误不少时间,莫要误了进城,这是大事咧。”
陆云生闭目养神。
金陵城外,虽说之前便来过几回,但这次来,陆云生还是被恢弘大气、古韵十足的古城门给震撼了一番。
高楼大厦,他前世自然见得不少,但十数米高的城墙,豁然摆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中也难免涌出恍如隔世之感。
交了入城费,陆父颇有些肉疼,六叔早就习以为常。
“金陵还算便宜咯,到乱的地方去,入城费都快翻十倍咯。”陆父闻言不以为意。
金陵城是当今陪都,规格、地位都与国都相匹配。
它治下有上元、江宁二县,以秦淮河为界。
秦淮河北岸,有一座大名鼎鼎的江南贡院,正门题“明经取士”、“为国求贤”牌坊,内设明远楼、至公堂、飞虹桥。
而它之所以知名,不仅是因为其作为陆云生考院试、乡试的考场,可供最多两万多考生考试,更是大乾享国二百年以来,过半状元所出之地。
故而江南贡院周边以状元为名的陈设何其多也,是江南地方有志于科举之士心中的登天之阶。
可谓是江南文华乃至于大乾文气所聚之地。
当然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缘故——秦淮花船也是天下闻名。
此事暂时休提,陆云生自然也有过去江南贡院转一圈的打算,但此时尚不是时候。
几人坐着驴车,一路往东城去了。
时间也到了晌午,陆父看了看陆云生。
陆云生想了一想,开口道:“爹,六叔,咱们到了善明学堂后先吃个饭吧,小子的事不好怠慢了六叔。”
六子摆手拒绝,推托了一会儿,便听了陆云生的话。
不多会儿,便到了善明学堂的门口。
一个巨大的牌匾悬在门梁之上,用褪金颜体写着“善明学堂”四个大字。
门前有一副对联,“字煮五更饥,墨浇三伏旱”。
倒是不错的箴言。
陆云生在门口探头探脑,陆父站在他身后两步的位置,拿着束脩,而六叔远远倚靠在驴车边上,看着这边。
正是散学的时候,从四五岁的幼童到青年,拿着布包鱼贯而出。
陆云生等到最后,没发现有夫子打扮的出来,他倒也不急,先招呼爹和六叔吃饭去了。
“饿啊饿啊。”
停好驴车,在学堂附近卖吃食的不少,陆云生挑了个人多的面摊坐下,让店家下了十碗馄饨。
“店家,六碗就好,近些日吃得不多了。”陆父同店家商量了一下。
出门在外,太贵,还是少吃点,填填肚子就行了。
陆云生没有再顾着这边,只是听着旁边的学子打扮的人闲聊。
“今日韩夫子又训诫了一番沈砚白……”
“啊,沈师兄他功课做得如此之好,还是脱不离韩夫子戒尺,那我不是同沈师兄一般了?”
“呼呼呼……”有学子拿起馄饨便喝,没成想被烫到了,龇牙咧嘴道:“你的脸皮确实跟沈师兄的学问一般深厚了……”
“嘿嘿嘿。”
陆云生听了一会儿,一直没听到顾重均的相关信息,也是有点奇怪。
静静等了一些时候,仍旧一无所获。陆云生也只好站起身来,拦住刚要走的几个学子。
“诸位学兄高足,末学后进想请教一下。”陆云生态度颇佳,礼数周到,作了一圈揖,“我听家中长辈说,善明学堂乃数位志同道合的夫子同办,刚才后进颇有冒犯,不慎听得诸位学兄高谈,可知贵学堂顾夫子是否安康?”
“顾夫子?”几个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是那位脸皮兄耐不住寂寞,主动开口说道:“若是你来投顾夫子的话,得到江宁钱氏府上去了,他在钱氏族学当经义夫子。”
既然有人开了话匣,便继续接口的:“是也,且顾夫子已去了三年许了,你若是运气不好,问了别人,不定还不知道顾夫子呢。”
陆云生心中了然,好生感激了一番眼前诸位学子。
或是见得陆云生颇为知礼但又充满显而易见的乡土气韵,脸皮兄还是开口道:“你若要寻顾夫子,钱府不好进,额,那个,你可以晚点去一下江南贡院附近看看,主要需留意那个秦淮河上的游船,顾夫子偶尔会去那里……观花赏月。”
陆云生躬身一拜:“云生谨受教。”
那几个学子又结群离开了。
陆云生坐了下来,把馄饨胡乱划完:“父亲,六叔,咱们吃完去云府。”
云府比学堂更好找些,就在秦淮河南岸,与那江南贡院隔江相望——主要江南贡院实在太大。
陆云生取出甄氏交给他的信物,拜托云府侍卫通传。
不多时,那侍卫便带着一个人过来了,此人贵气非常,身着月白直裰,配竹节纹玉带,仪容更是绝佳,一看便知是世家大公子。
他甫一出来,便扫视了一圈,口中带有冷意:“家中长辈高卧,难以轻见男子,替我向甄姨问好。”摆摆手,侍卫便拿出一个小箱子向陆云生递了过去。
陆云生虽没有接,但心底一沉。
男女之防、士庶之别、贵贱之差,每一个都好似天地悬殊。
那公子看陆云生并不配合,一甩袖子,自顾自走了回去。
这进城来便没有一件顺心事吗?
陆云生正准备转身离开,刚好遇见一辆马车靠了过来。
许是看到门口有几个人,马车上的人有些好奇,一只手挑起车帘探看,却不看见其后的人影。
“停下。”那葱白玉手轻叩窗棂,车夫急勒缰绳。
“是小玉的孩子吧?怎么在府门前傻呆着,我让小玉拿着的信物呢,怎得忘带了不成?”下了马车的女子清丽无方,她虽与自己母亲年龄相近,两者形貌已有天壤之别。
陆云生心中涌现出些许感伤,每次直面家人过得并不好的事实之时,总会让他有切身的痛苦。
女子以为陆云生是委屈得想哭,忙招呼陆父和六叔一道过来。
六叔怯懦看向陆父,陆父低头背着许多东西走上前来。
女子点了点马车,让陆父把东西搬上马车,扶住陆云生一起向云府之中走去。
那拿着箱子的侍卫硬着头皮,开口阻拦:“二小姐,三少爷说……”
女子只是冷冷看去:“见了我的信物,你还敢拦人,我云岫在云府还要看你们的眼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