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恶雌在命令他们?

银蛰有些犹豫,毕竟沃夫和格鲁是整个部落里对南月最有怨言的。

这两个雄兽甚至还想弄死南月。

“我确定。”

沃夫和格鲁瘫在冰冷的雪地里,有些呆愣。

帮手?沃夫那张粗犷的狼脸扭曲了一下,青筋在额角突突地跳。

这雌性分明是要拿他们当牲口使!

格鲁发出一声带着强烈不满的咕噜声,厚实的熊掌无意识地抠进身下的冻土里。

银蛰冰灰色的竖瞳在南月和那两个面如死灰的雄兽之间扫了个来回,眉头拧得死紧。

部落里那么多听话的雄兽不用,偏要这两个差点害死她的刺头?

南月盯着沃夫和格鲁那身结实得跟铁块似的腱子肉,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贝。

“就他们,力气大,扛造。”

她语气轻松,甚至还带了点期待,仿佛在菜市场挑了两头膘肥体壮的好牲口。

“犁地正合适。”

银蛰沉默了半晌,眼神刀子似的刮过沃夫和格鲁,刮得他们后颈的寒毛竖立起来。

“好。”

他终于吐出一个字,带着威压:“他们属于你了。”

银蛰转向地上那两个抖得快要散架的家伙,声音陡然降到冰点以下。

“从现在起,你们是南月的工具。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少一根指头,你们知道后果。”

沃夫和格鲁的头点得像啄米的小鸡,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砸在雪地上洇开小小的黑点。

工具……他们真的成了这灾星雌性的工具!

一股屈辱和恐惧混合的浊气直冲顶门,可身体深处那股源自血脉的、对更高阶命令的绝对服从,却像冰冷的锁链,死死捆住了他们所有反抗的念头。

霜喑抱着南月,巨大的羽翼搅起呼啸的风雪,稳稳落在下方那片小小的、被冰雪环抱的黑色土地上。

南月脚刚沾地,立刻指向那黑土边缘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喏,就这儿,先开垦出来。”

沃夫和格鲁被后面跟着下来的兽人推搡着站到那块地前。

黑土坚硬得像冻过的骨头,光秃秃的,反射着冰冷的光。

“犁……犁地?”

格鲁瞪着那黑土,粗声粗气地开口,熊脸上写满了疑问。

“用什么犁?爪子吗?”

南月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几块灰扑扑、边缘磨得锋利的石头片,还有几根坚韧的兽筋绳。

她动作麻利地把石片牢牢绑在两根粗壮的树干上,然后往沃夫和格鲁面前一递。

“喏,犁。”

她努努嘴:“拿着,套身上,拉。”

沃夫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那简陋的石头玩意儿沉甸甸、硌手得很。

一股邪火“噌”地直冲天灵盖!

让他们两个强大的雄兽,像最低贱的驮兽一样,套上这种破烂去拉犁?!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獠牙都呲了出来,拳头攥得咯咯响,全身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

凶狠的狼眼死死瞪着南月,恨不得把她生撕了。

南月却只是抱着胳膊,歪着头看他,脸上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看戏似的浅笑。

一秒,两秒,三秒……

沃夫那副择人而噬的凶相僵在脸上,像一张画坏的面具。

身体深处那股无形的力量,比最沉重的枷锁还要霸道,蛮横地接管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背叛了狂怒的意志,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僵硬地接过了那粗糙的“犁具”。

沉重的石头片压在他肩头,冰凉的兽筋绳勒进他厚实的皮毛里。

旁边的格鲁也一样,巨大的身躯不情不愿地矮了下去,吭哧吭哧地把那简陋的工具套在了自己壮硕的肩背上。

“走!”南月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

沃夫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

可他的腿,却像两根被无形的线扯动的木桩,一步一个深坑地向前迈了出去。

格鲁紧随其后,每一步都踏得地面闷响。

沉重的石片犁艰难地破开坚硬冰冷的黑土,翻起一道道深褐色的、带着奇特潮湿气息的泥浪。

“太浅了!用力啊沃夫!格鲁你歪了!往左点!对,就那样!”

南月的声音在小小的平台上回荡,清脆又扎心,像个最苛刻的监工。

沃夫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每一次奋力拖动那该死的石头犁,全身的骨头都在愤怒地咆哮。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可是部落里排得上号的战士。

现在却像个最低贱的牲畜,被一个瘦弱的雌性呼来喝去,在这见鬼的冰崖下翻土!

汗水混着屈辱的热气,从他浓密的毛发里蒸腾出来,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白雾。每一次南月那清脆又带着点不耐烦的指令响起,都像鞭子狠狠抽在他尊严的脊梁上。

“格鲁!发什么呆!拉直!”

南月叉着腰,声音穿透呼呼的风声。

格鲁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憋屈地低吼一声,粗壮的熊臂爆发出更猛的力量,拽着那粗粝的兽筋绳,几乎要把肩胛骨勒断。

他闷头使劲,只敢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脚下这片该死的黑土上。

开垦出来的土地,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出一种奇异而温润的深褐色,像沉睡的巨兽终于袒露了温热的皮肤。

南月蹲在田垄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兽皮袋。

那是她偷偷从空间里转移出来的宝贝种子。

几粒饱满的麦种,几颗圆溜溜的、据说是能结出酸甜果实的种子,还有一些细小的、她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草籽。

指尖拂过微凉的泥土,她仔细地将种子一粒粒按进翻松的土里,再轻轻覆上一层薄土。

“好了,”

她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迎着沃夫和格鲁混合着疲惫、屈辱和不敢置信的目光,声音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等它们发芽吧。”

沃夫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进泥土里,他死死盯着那几块刚被埋好的地方,狼眼里全是荒谬和嘲讽。

“发芽?在这鬼地方?呵……”

他发出一声嗤笑。

格鲁也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显然也觉得南月是在痴人说梦。

南月没理他们,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走了,明天再来。”

回去依旧是霜喑抱着她。

当巨大的羽翼再次掠过悬崖边缘,稳稳落在部落聚居地的雪地上时,正好撞上几个结伴归来的雌性。

她们的目光先是好奇地扫过被霜喑放下的南月,随即落在后面跟着爬上来、浑身沾满泥污、狼狈不堪的沃夫和格鲁身上。

“哟,这不是沃夫和格鲁吗?”

一个年纪稍长的雌性掩着嘴笑起来,声音尖利:“这是……掉泥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