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虞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他在回想青竹对他说的那些往事,一个不会修行的道姑,来到了举目无亲的姑苏一带,并在一处古塔内创建宗派。
她所能仰仗的东西只有一本上乘绝学七绝剑谱,期间道姑收留了一位资质聪慧的小女孩,并将七绝剑谱赠与她,此人便是后来的青竹。
可细细想来便又会发现,似乎有些地方不对,一个不能修行的道姑,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在深山古塔里平安无事的生活了这么久?
附近一带虽说匪患较少,但绝对不能说是没有,更何况安阳道长的姿色也绝非普通女子可比。
还有一点,早在虞戈听到安阳这个称谓时,他便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两个字。
现在细细回想安阳道长的脸,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虞戈心头渐渐浮现…
他仍记得当年王简刺驾的理由,是为了心中的某个执念,后来他也从王简留下笔记中的只言片语、以及后来的调查中找到了一个人。
此人是太宗皇帝的七女儿,却并非女帝所生,其天资聪慧,少时便已破境融元,深得太宗皇帝赏识,忽而其成年后虽被赐头衔安阳郡主,却可长年留在皇宫内居住。
后来,太宗皇帝驾崩以后,安阳郡主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暴毙,虽然死因另有蹊跷,却查无可查,只能举办一场丧事然后不了了之。
但王简心中的执念就是此人,从王简的反应以及他报复的对象,虞戈足以拼凑出一个可怕的事实。
太宗皇帝死后,是女帝迫害了安阳郡主,所以喜欢安阳郡主的王简才会对其恨之入骨…
而江南姑苏青云宗里的道姑号安阳,并且,安阳道长的长相让虞戈越是细细回忆,便越是细思恐极。
他总觉得安阳道长的长相跟某个人有些相似,这人并非女帝,而是太宗皇帝…
于是,他只能大胆的推测出一个结论,当年的安阳郡主没有死,多半是女帝留了她一命。
其后,安阳郡主来到姑苏,自称安阳道长,并在古塔定居,这么多年以来,她与青竹之所以能在深山中安然无事,不受外界干扰,多半是因为女帝派人暗中保护他们。
虞戈首先想到了青竹,遂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安阳初次收留青竹时,后者还是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是女帝治下的内卫呢?
或许,青竹与安阳的相遇,真的只是命中注定的机缘巧合吧。
一念及此,虞戈又不住轻叹一声,他在替王简感到不值。
倘若这一切推测都是真的,倘若王简还活着,他听到安阳郡主并没有死的消息后,肯定会来姑苏寻她的…
只可惜,王简他已经死了…任何挑衅女帝的存在,后者绝对不会允许他活着。
这是上天存心捉弄,硬要拆散一对鸳鸯,还是女帝故意为之呢?怀着这样的疑问,虞戈沉沉睡去…
次日,天还没亮,苏州凌云观外已是帆墙如云,江南各路有头有脸的宗门世家,还有一些小门派,都派出最得意的弟子前来参加剑首大赛,以争夺剑首冠称。
剑首大赛将在凌云观内举办,大赛期间的治安,将由江南总督府全权负责。
虞戈暗中抽调了天策府三组的多名高手,混入其中,并暗中吩咐所有人,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一但发现有故意闹事之辈,不论他是谁,背后又有什么人物,通通抓起来,不能影响大赛的进度。
有这么多高手在,料想此次大会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到了上午辰时,江南中九个最大的门派掌门,在凌云观新任观主徐来的带领下,一起祭天祭地并歃血为盟,当众约定,谁在剑首大赛中胜出,谁便是下一任剑首。
届时,江南大大小小上百个宗门,都要遵下一任剑首为尊者。
九位足以代表江南的掌门歃血为盟以后,剑首大赛正是拉开帷幕…
其中,剑首大赛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能由年轻人参赛,这也为了避免一些资历高的宗门长老或掌门以大欺小。
每个宗门都可以挑三人参加剑首大赛的入赛式,而今日来参赛的宗门少说也有上百了,也就是说,光是这入赛仪式就有一百五十多场次,不用一上午的时间,是肯定分不出的。
同样报名的虞戈,运气很不错,他遇到了一名凝元境,后者明显是出身小宗门,并没有什么惊人的绝技,很快便败在了滴血剑下,同一百五十多名被淘汰的选手一样,黯然离场。
青竹也轻轻松松赢下第一场,时间很快便过了晌午,入赛式一百五十场次已尽数比完,剩下的一百五十多人继续第二场比试,如此反复直到从百人中选出最厉害的那名剑首。
时间又来到下午,青竹轻松赢下第二场,而虞戈的运气便不怎么好了,他碰到了一名同阶修行者。
后者出身江南名门正派,一套剑招滴水不漏,基本功更是极为扎实,比赛一开始便占尽上风。
幸得虞戈有滴血剑同鬼影步配合,这才出其不意,反败为胜,侥幸赢下这一场。
看台上,九名掌门自然注意到了虞戈这一场比试,顿时有人愤愤不平道:“滴血剑加鬼影步,简直就是第二个王简啊,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也能登台面!”
这时,另一名掌门接话道:“剑首大赛本来就是只求胜负的,而输了比剑的是你的徒弟,所以你才会这么说。
不过虞戈参赛前已经把话撂下了,他是不会争夺剑首的,咱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也是凭实力赢的。”
“呵呵,老夫还有两个得意门生,他二人一定会打到最后的剑首争夺战。”起先说话那人明显有些不服气。
“是嘛?那就让我拭目以待,看看是你那烈火剑厉害,还是我亲传的寒霜剑更胜一筹!”
二人说话间,明显带着针锋相对,第三名掌门看不下去,出面打断二人,说:“行了,你们朔阳宗和云烟洞斗了多少年了,今日是小辈们之间的比试,这江南也是他们的江南,咱们几个老东西就少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