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章一一九女人的胃

感受到喉间凄冷的寒意,虞戈不住咽下一口吐沫,讪讪道:“是我输了,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青竹淡然一笑,笑中掺了几分独属于她的骄傲,她收剑负于身后,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想必平日里没少勤加练习。

虞戈原以为,自己肯定能稳赢,即便他的手段在外人看来可能并不光彩,但经过这一场比剑,虞戈方才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原以为青竹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现在看来,她在明日的剑首大赛上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实在要两说…

一个落魄宗门里的女子尚能看破他的鬼影步,这让虞戈好不容易积累的信心大受打击。

“你的身法倒是颇为诡异,若是其他人遇到上了,可能早就被你偷袭成功了。”青竹转而又说:“只可惜,你遇上的是我,师父说过,我是天下第一快剑,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你输得不冤枉。”

一番话下来,虞戈也搞不明白青竹这是在夸她自己,还是在安慰自己输了比剑。

不过,男人输给女人,多少还是有些丢人的,尤其是双方境界相持…

虞戈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头,转移话题,问道:“你方才用的剑招,可是青云宗里的绝技?”

“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叫七绝剑,此剑只有七招。”青竹说道。

“那你方才用了几招?”虞戈顿时来了兴趣。

原来是一个宗门的绝学,七绝剑这名字听上去就很厉害,想必是只有七道剑招的缘故,而方才青竹与自己比剑中一连刺出那么多剑,虞戈觉得对方怎么也用了五六道剑招了,自己应该输得不冤!

哪知道,青竹冲虞戈伸出一根手指,道:“一招啊,就最后刺你那一剑。”

“这…”虞戈只有种被淋了一头冷水的感觉,心境更是大受打击。

须臾,他缓过神来,冲青竹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我好歹也是融元境修行者,却比不过你那七绝剑一招,能培育出你这样的徒弟,想必你师父也是个厉害人物!”

青竹却蹙眉道:“我师父…她并不会修行。”

“不会修行?”虞戈顿时愣住了,反问:“那你是从哪里学的七绝剑呢?”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听青竹的语气,那似是非常遥远的回忆了。

“不过明日便是剑首大赛,我毕竟是第一次与人交手,长夜漫漫难免紧张,你这人可能有些坏,但起码能说说话。”青竹收回长剑,继续道:“也罢,就与你说一说我师父和我学剑的故事吧!”

“青竹小姐愿说,那虞某很乐意听。”虞戈回道。

“就在这说啊?”青竹却是白了他一眼,又拍手道:“还有,你想吃白食吗?”

“我怎么就吃白食了?”虞戈不解。

“你打算让我白给你讲故事吗?”青竹黛眉倒竖,提醒道:“待会我说的口干舌燥怎么办?”

虞戈顿时明白,应道:“哦,这就给你备茶。”

“喝茶做什么,你是巴不得我晚上睡不着,明天发挥失常吗?”青竹无奈摇头,又说:“这大晚上的,当然要喝酒了!”

“喝酒?”虞戈不住打量一眼身材纤细高挑的青竹,好奇反问:“青竹小姐,你几斤的量啊?你就不怕喝醉了,耽搁了明日剑首大赛?”

“有啥好酒尽管呈上,其他的不用你担心。”青竹自信道。

片刻后,青竹在屋顶上就着一坛好酒,说起自己的往事。

虞戈不禁看的呆了,心想本以为这青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却不想对方也是个脚跟着地的奇女子…

原来,现在的青云宗虽然一副衰败模样,却是个新成立的宗门。

在江南想要成立宗门,需宗主的修为至少在融元境,而不会修行的安阳道长显然是达不到这个标准的,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宗门内拥有一份上乘绝学。

七绝剑就是上乘绝学,而带着七绝剑谱来到姑苏这个穷山僻壤之地的安阳道长,自然在废弃古塔处安身立命。

在她的细心照顾下,古塔外渐渐有了院墙,青云宗也再此立宗。

一年冬日,安阳道长推开院门扫雪,却意外发现门前有一冻晕过去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年纪,这顿时让安阳道长动了恻隐之心。

她救了小女孩一命,收她做自己的第一名徒弟,并将那七绝剑传授给她,而这个小女孩便是现在的青竹,也难怪她无姓,只有青竹二字做名字。

安阳道长虽然不会修行,但小女孩青竹自幼便表现出了极高的修行天赋,任何书籍她几乎是过目不忘,靠自学领悟修行大道。

说到最后,青竹不住叹气道:“只可惜,这七绝剑我只学会了六剑,第七剑至今也学不明白…

不过,好在我师父说,我的剑已经是天下第一快了,而七绝剑主要讲究一个快字,若我学不会七绝剑,天下间便没人能学的会。”

青竹拿起酒坛,颇为豪迈的饮了一口,又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再看虞戈时,方才发现后者眉宇之间的那一抹凝重。

“你怎么了?”青竹不解。

虞戈晃过神来,他应了一声,而后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事情…照你这么说的话,你的师父也就是安阳道长并非姑苏人,是来到姑苏后才定居下来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青竹眨了眨眼,反问。

“没有没有,只是一时好奇而已。”虞戈起身,看了一眼天色,伸了个懒腰,说道:“哎呀,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别影响了明日的剑首大赛。”

“也对。”青竹点了点头,仰头将手里的酒喝光,这才起身拍了拍手,说:“我走了,东西你收拾。”

说完,她翻身跳下屋檐,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虞戈看着那只空酒坛,眉头不住乱跳,他很好奇这青竹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怎地有如此海量,喝了一坛酒丝毫不见半点醉态,更好奇那些酒都被她喝到哪里去了?

这女人的胃,当真是个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