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护卫被茳杳这么一骂,顿时脸都青了,仍不甘示弱的回道:“殿下,小人只是担心您的清誉,毕竟有的人抗旨不遵,其行为已与反贼无异!”
茳杳顿时柳眉倒竖,不悦道:“是我说话太客气了,所以才让你得寸进尺对不对?”
虞戈倒觉得没什么,名声这东西他并不在乎,便伸手扯了扯茳杳,劝道:“算了算了,没必要跟她…”
“你闭嘴!”茳杳扭头冲虞戈喊道:“我在教训我的人,你不要插手!”
虞戈顿时抖了个激灵,乖乖的后撤一步,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茳杳则挽了挽袖子,继续对面前的女护卫说:“我有没有提醒过你,这是永安城外,你们都要听我的。”
“莫非殿下也要学某人,背负目无尊长的骂名不成?”女护卫继续反驳道。
茳杳没有回话,而是冷冷的看着她,女护卫注意到茳杳看她的眼神,顿时周身一颤,因为这目光既冷漠又熟悉,与陛下如出一辙。
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就从面前茳杳这看似瘦小的身体里一点一点由内向外散发出来,压的她渐渐喘不过气,只得顺从本能缓缓垂下不甘的头颅。
这种本能不是屈从,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是对上位的敬畏。
见她缓缓垂下头去,茳杳这才开口道:“给我记住这一次,因为你不会有下次了!
即便我真如你想的那般,与虞大人发生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幸亏虞大人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不然…”茳杳冷笑一声,又冲女护卫说道:“抬起头来,向虞大人赔不是,并告诉他,你再也不敢了。”
“我…”女护卫抬起头,一双英气的眼瞪得溜圆,显然她并不想向虞戈低头。
“嗯?”茳杳也毫不客气的回敬了她一眼,这一眼冷若冰霜,绕是女护卫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也被这一眼惊出一身的冷汗。
迫于来自茳杳的压力,女护卫只得按茳杳说的来做,向虞戈没好气的拱手道歉。
见她态度不诚,茳杳又沉声喝道:“道歉是你这态度吗?重新来过!”
女护卫紧咬唇角,却只得再次躬身垂首道:“小人多有冒犯,还望虞总监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错,可以了。”茳杳的眉头这才渐渐舒展,不等女护卫抬起头,她又补充一句:“这次回京以后,虞大人便是本朝驸马了!”
闻言,在场的三名女护卫俱是周身一颤,那名在打瞌睡的船伯也猛地惊醒,就连虞戈也被茳杳这直白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茳杳更是当着众人面,大胆挽住虞戈的手,冲那女护卫说道:“虞大人马上就是我的夫君了,对他无理,便是对本殿下无理,懂了吗?”
“懂了…”女护卫错愣片刻,这才低头回应。
“你们驾舟先行,本殿下要与虞大人同行。”茳杳又吩咐道。
女护卫顿时急道:“这可不行,殿…”
“嗯?是我方才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觉得我好欺负,还敢挑战本殿下的底线?”茳杳顿时面色一寒,冷声质问。
“小人不敢,小人知错,小人告退。”女护卫急忙垂下头认错,又带着另外两名护卫,火急火燎的登船离开。
待小船游远了,方才那名女护卫于船尾遥望那依稀可辨的站在岸边的两个人影,头也不回的说道:“立刻通知统领大人,就说事情没有按预计的那样发展,或许殿下已被虞戈利用。”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女护卫钻进船舱,取出一只信鸽放飞。
女护卫又斜眼暼向负责撑船的船伯,反问:“你这老头究竟是不是统领派来的?方才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多好的机会,你为何不出手?”
船伯一听,顿时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反问:“你说我啊?不不不,我哪会武功啊!”
女护卫冷哼一声,暗中紧攥着拳头,没好气的嘲讽一句:“真不知统领大人是怎么想的,竟派你这个又老又没用的废物过来!”
“咱是老了不错,可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船伯顿时嘿嘿一笑,拍了拍手中竹竿,说道:“至少老头子我撑船撑的稳啊!”
与此同时,溪水溪滩头,目送着那艘船走远了,虞戈这才伸手搂住茳杳,轻声问道:“那几个生面孔都是什么人啊?原来一直在你身边的那个老内侍呢?”
茳杳瞥了他一眼,收回所有的冷漠,钻入他怀中,笑道:“都是新提拔的女官,老内侍病了,没来,这都是陛下临时拨给我的。
这女人嘛,被压迫的久了,突然提拔起来,难免会比男人更娇纵些,总得好好管管才是。”
“那你做的也有些过了…”虞戈伸手挑起茳杳的一缕发丝,放于鼻尖轻嗅,继续道:“你这哪里是在教训人,分明是借她们的嘴告知陛下你的决心呐。”
“对,我就是要告诉陛下,这辈子,我非你不嫁。”茳杳昂头看了他一眼,忽而挑眉道:“先前是我疏忽了,怎么才发现你竟然长个子了,以前可是没我高的。”
不等虞戈搭话,茳杳又嘟嘴道:“个子长了,胆子却没涨,不然生米煮成熟饭,今年就让陛下抱曾孙,看她还怎么拆散我们。”
虞戈顿时挑了挑眉头,低头轻咬茳杳笔挺又秀气的鼻子,又缓缓落下一吻,解释道:“好菜不怕晚。”
凑巧这时,一艘小船逆向驶入溪水溪滩头,并停泊在岸边。
水自流自小船上走下,来到虞戈身旁,拱手道:“总监大人,殿下…下官已经备好楼船,目前停在溪水溪下游,因为此处水浅不能过来,只能委屈总监与殿下乘小船过去了。”
“嗯,你做的不错。”虞戈点了点头,又拉起茳杳的手向小船方向离开,在与水自流错身而过时,他扭头轻声嘱咐一句:“三组就交给你了,替我保护好它!”
“总监放心!”水自流急忙拱手回应,态度无比恭敬。
虞戈与茳杳乘小船驶入溪水溪宽阔的下游,又辗转登上楼船,楼船这才扬帆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