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章九六借力

华发道人斜目看向身旁的女帝,问道:“李俊辰该不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朕的安排,他们年轻人又何时听过?”女帝随口答道。

“既然说起这事,那不如老道你好好解释一下,那一纸婚约是什么意思?”女帝反问。

华发道人沉吟不语,似是在回忆着什么,良久长吁一口气,说道:“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哦?朕倒是好奇,什么事能让你感到丢人。”女帝眯眼笑问。

“日后,你便知道了。”华发道人搪塞一句,显然他并不想道明其中真相。

与此同时,城西柳门街,李俊臣凝视虞戈良久,发现后者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他可以肯定,虞戈撑不过下一枪。

就在李俊臣准备彻底击败虞戈时,身后忽然传来阵阵杂乱的马蹄声,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截骑营去而复返。

李俊臣耳翼微动,身为融元境修行者,他的感官比寻常人更加灵敏。

他可以听到有一与众不同的马蹄声混入其中,光是听那有力的落蹄声,李俊臣便断定这是一匹好马。

李俊臣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远处有一人一骑冲出岔路口,径直朝着柳门街而来。

仅远远的打量一眼,李俊臣便知那匹同体紫毛的马儿不是凡品,而马背上的那一道红影,不是茳杳还能是谁?

茳杳骑着雷驹出了岔路口后,一众截骑营的骑手这才争先恐后的奔出。

“雷驹!”李俊臣抽回目光,重新打量着虞戈,好奇的问道:“徐来道长的坐骑,你是怎么弄到的?”

早在漠北时,李俊臣便见识过徐来的坐骑雷驹,他是军人出身,自然喜欢这种宝马良驹,因此印象格外深刻。

“跟它混熟了,被我用一根胡萝卜骗来的。”虞戈随口敷衍一句。

闻言,李俊臣抽了抽嘴角,扬手对身后的一众甲士命令道:“众将士听令,拦住九皇孙!”

“诺!”三十名甲士齐齐回应道。

他们自成盾阵,仅一息之间,便堵死了柳门街,拦在茳杳接应虞戈的必经之路上。

“你在这拖住我,让茳杳去拿雷驹,然后回来接应你”李俊臣眯起眼睛,冷哼道:“虞大人,主意不错,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为了武朝,为了陛下,就请你死在这柳门街吧!”

“第三合,虞大人,请赐教!”话音刚落,李俊臣眼中杀意迸发,只见他一个箭步向掠去,手中枪出如龙,吞吐着耀眼的寒芒。

面对李俊臣的全力一击,即便虞戈以正常状态也无法接下这一枪,此时他被李俊臣打到吐血,哪里还有余力和李俊臣对招?

李俊臣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上来便用了杀招,枪出即分胜负也决生死,除非有外力阻拦,不可中途收回。

虞戈缓缓闭上眼睛,看似已经接受了即将败亡的事实,远处那策马奔驰而来的一抹红色娇影,也于马背上伸手遥声喊道:“李俊臣,住手!”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李俊臣出枪的那一刻,便没有想过半途而废。

可就在这时,微微耷拉着脑袋的虞戈忽然笑了笑,这一笑收入李俊臣的眼底,让他心中泛起一抹不安。

虞戈猛然抬头,伸出左手向前一抓一扯,看似是抓了个空,可李俊臣却清楚的看到虞戈手中那肉眼难辩的红色丝线。

有陷阱?不可能,是什么时候…

李俊臣来不及多想,只感觉身体一侧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到,手中势不可挡的一枪,也顿时偏离了原定的目标。

这必中的一枪竟然刺歪了!

而电光火石之间,李俊臣与虞戈错身而过之时,前者猛然转身向虞戈的后背打出一掌,后者结结实实的承了他一掌,当场喷出一道血箭,也顺势向前飞出去几十步远。

打出一掌之后,李俊臣顿时暗叫不好,这厮竟是故意激怒自己,好借力逃遁!

与此同时,忽听一道马声嘶鸣,原来是雷驹一跃而起,竟直接跃过了一众甲士的盾墙!

雷驹落地后,速度不减反增,真如一道闪电般在虞戈落地前赶到。

最后,马背上一抹红影弯下身来,伸出两只温柔的手,一把抓住了虞戈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抱上马背。

此时,李俊臣方才收住势头,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茳杳将虞戈捞上马背,立马拖枪擦地而行,逆着雷驹前进的方向而来。

马背上的茳杳匆忙间瞥了一眼重伤不醒的虞戈,顿时感觉体内风血沸腾,又恰好看见李俊臣持枪冲来意图拦截。

“李俊臣!”茳杳咬牙切齿发出一声嗔怒,抬手挥出一掌,化作一团炽火扑向李俊臣。

李俊臣顿时心中一惊,距离太近他已躲闪不急,只能慌忙伸手抓住白袍一角护在身前。

火焰瞬间吞噬了李俊臣的白袍,幸好他及时将其解下,又反手丢掉,这才没有被火势波及自身。

等到灰头败脸的李俊臣啐出一口热气,拍掉身上的灰烬,再抬头四下看去,哪里还能看到那雷驹马的影子。

“还真让你们逃了。”李俊臣不由感慨万千,他望着城南方向,轻叹一声:“这天下虽大,却无你二人的容身之处,何苦折腾这一场呢?”

虞戈从颠簸中苏醒,只感觉整个人贴在一个柔和温暖的怀抱里,就连挨了李俊臣一掌的后背也不那么疼了。

他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只见四周仍是较为熟悉的街道,正飞快的向后倒去。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背后传来茳杳的声音,声音中夹着心碎与担忧。

“死不了就是了,靠在你怀里,舒服多了。”虞戈长叹一声。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茳杳眼中噙着泪花,似笑非笑埋怨一句。

“如果机会,以后我天天逗你笑。”虞戈回道,只是语气愈发虚弱。

“没有如果,是一定!”茳杳语气坚定道。

“好,一定…”虞戈发自内心的笑了,又眯起眼睛,轻声疑道:“咱们到城南了呀…”

记忆中生活了十年的永安南城,是刻在脑海中不可磨灭的存在。

“对,是城南,我们很快便能出城了。”茳杳抓住虞戈的手,却忽然感觉虞戈的手太过冰凉,顿时心中一揪,与之十指紧扣,“我一定带你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