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也没想到,短发男人会突然调转矛头针对自己,当听到了茳杳的声音时,他再想做出反应已为时过晚。
因为短发男人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人还没到跟前,便挥出一道满月状的刀光斜劈向虞戈。
速度快、范围大,以至于虞戈想躲也是有心无力,根本不知应该如何闪躲,一时呆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他忽然听到有人沉声喊道:“左脚后撤半步,快!”
这声音无比冷静,听到这句话后,虞戈想也没想,竟鬼使神差的照做了。
他按照指示后撤左脚半步,却突然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件,让自己身子一个趔趄向后仰去,几乎与地面平齐,幸亏他腰杆子功夫还算可以,这才撑住自己没有倒下。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短发男人的攻击已贴着虞戈的胸前斩过,二者于刹那间对视,一个一脸震惊,另一个一脸的后怕。
短发男人一击落空后,急忙抽刀补救,虞戈也不是傻子,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连滚带爬滚出老远。
听到背后传来凌厉的破空声,虞戈便再次施展鬼宗步,整个人化身一道贴地的黑影。
短发男人一刀劈在黑影上,却没有劈中血肉,而是有种砍在地皮上的顿挫感。
随后,他再次抽回刀锋,并转身招架,正好挡住了牧民老头的马刀。
茳杳伺机而动,配合牧民老头一起进攻,短发男人一一招架,身子却一退再退。
虞戈从贴地的黑影中翻滚而出,还没来得及站稳,便伸手摸了摸后腰。
他身后的棉布长袍被利器喇出一道口子,伸手一抓掏出一大把棉花,摸着那条裂缝的长度,虞戈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若非他跟着那声音照做,要不是他躲的快,果断作用鬼宗步逃跑,而不是抱有任何侥幸心理,那他此时不是被斜劈成两截,就是被一刀喇开两尺长的伤口了。
就在他暗中庆幸时,刀剑交击的声音渐停,虞戈抬头一看,原来是茳杳和牧民老头各自持刀对着短发男人,三人陷入对峙状态,似乎谁也无法奈何对方。
可那牧民老头明显上了岁数,这么一通较量后,整个人气喘吁吁的,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
短发男人瞥了眼这老头,方才虞戈之所以能躲过他那必中的一刀,就是这因为这老头多嘴一句。
若非这老不死的,此时他早就杀了虞戈了,因此此时看向牧民老头的目光中,难免多了三分怨恨。
他也清楚,这种消耗战其实对自己更有力,因为牧民老头一但体力不支,那他便可以顺势强杀对方,最后剩下的两人便是他股掌之间的玩物了。
短发男人冷笑一声,刚想主动挑衅茳杳二人对他发起进攻,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阵阵疾驰的马蹄声。
听到这马蹄声,短发男人面色骤然生变,因为他知道,这不可能是阿布扎。常年浪迹草原,他自然听得出,这马蹄声数量旁多,人数应该不亚于二十骑。
此时的毡帐早就被掀开了最外一层的棉布和皮革,只剩下一层手工编织的木制外壳,因此能够清楚看到四周的情况。
茳杳注意到短发男人脸色的变化,抬头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巧看见一队士兵打扮的骑士正在朝这个方向追赶。
在联想当下时局,茳杳很快便推断出,短发男人一伙人是真的在逃命,很有可能是为了不暴露行踪,所以才选择试图杀死辛巴老夫妇。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牧民老头竟是个隐世的修行者。
一想到有可能是追兵,短发男人便站不住了,目光不住的瞧向帐外,那围栏里的马棚附近。
他瞥了一眼马棚后,脸色再添一抹阴寒,因为辛巴夫妇的马棚是空的,里面的两匹马不知被何人牵走了。
眼看着追兵随时都有可能赶来,再不离开便来不及了,短发男人只能步步后退,显然已经萌生退意,准备绕过俩人逃离此处了。
“小畜生,别想跑!”牧民老头跟他们有血仇,哪能容得下短发男人逃离此处,立马提着刀冲了过去。
茳杳提醒不及,只能暗自咬牙跟上,她早就看出她二人虽然暂时压制住敌人,却并不是对方的对手。
换句话来说,短发男人一直没有用全力,他的实力等同于武朝的半步上元境修行者,若是玩命发起狠来,她二人是招架不住的。
可茳杳不能坐视牧民老头一个人去面对短发男人,只能舍命陪他一轮。
短发男人显然已无心再战,而一名半步上元境修行者想要离开,是很难有人能留住他的。
面对牧民老头的追击,短发男人虚晃一刀,然后向后一跃,劈开毡帐的木制外壳,三步并作两步仓惶逃离此处。
中途,他突然停下然后回望一眼,目光笔直的落在茳杳身上,仿佛再说:你跑不掉的,我一定会得到你!
而后,短发男人带着强烈的不甘,扭头仓惶逃窜。
“追啊!”牧民老头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顿时狠的牙根子痒痒,持刀欲追。
可他刚迈出一步,便整个人半跪在地上,身后自腰间一抹,手心中多了一抹刺眼的红。
他本就上了年纪,方才又受了伤,此时终于招架不住疲惫的身体,整个人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茳杳连忙丢下马刀,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虞戈也凑过来帮忙,二人一同合力将牧民老头抬进了另一间毡帐内。
“这里有我,你在不太方便。”虞戈看了一眼老头鲜血淋漓的后背,冲茳杳说道:“你去盯着外面吧,说不准又是凉国的游骑兵,那帮家伙向来不是善茬。”
茳杳点了点头,而后离开,他走出毡帐后,又回到几人方才打斗的地方,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马刀。
她持刀来到营地前,看着那一队骑兵由远及近,本以为又是一帮不速之客,可出人意料的是,这几十名骑手并不是凉国的游骑兵,而是武朝的编制。
领头的一名白袍凉军,脸上堆满了倦意,但在注意到茳杳时,顿时面露三分喜色,疲惫感也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