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章二二九都不是

茳杳本就喝了一口马奶酒,这马奶酒劲道很大,后劲更是十足,此时脸上的一抹绯红有三成是喝了那马奶酒导致的。

而剩下的七层,则是因为虞戈…

虞戈晃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仍抓着茳杳的手,忙缩回手,解释道:“茳杳,此地不宜久留了,刚才那几人身份不一般,我担心他们是…”

他话没说完,茳杳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堵住虞戈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毡帐内只点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一角,帐内光暗晦涩,帐外有风轻轻拍打着门窗。

虞戈忽然觉得茳杳距离他太近了些,近到他可以详细的看到她脸上的每一片绯红,甚至可以嗅到那股淡淡的香味,以及茳杳不时吐露的含有酒味的呼吸。

此情此景,只是稍微嗅到一股酒味,虞戈便有种喝醉的错觉,因为他最想共白头的那个人就在咫尺间。

“别说话,门外有人听这呢。”茳杳忽然别过脑袋,又说:“如果这个时候走,反而会让他们看出咱们心里有鬼,更容易暴露…”

“啊…哦…”虞戈也缓缓垂下头,不知何时起,一抹红晕爬上他的脖颈,让他有种燥热难耐的感觉。

无意间的一瞥,他用余光注意到茳杳那修长的脖子,即便隔着朦胧的昏暗也能看清,其色如玉脂,令他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虞戈连忙错开目光,若非茳杳就在面前,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闻声,茳杳的肩头微微一颤,沉默良久后,她沉声回应:“既然是假扮夫妻,那就总要装装样子…外面的人听了,自然便散了…”

假扮夫妻,让外面的人听见?

虞戈愣了愣,一时没明白茳杳的意思,不等他开口去问,便见茳杳怔怔的看着他,红扑扑的脸上带着一抹难掩的羞涩。

茳杳忽然转身吹灭了油灯,帐内失去唯一的光源,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幽暗中,虞戈只感觉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随后只听扑通一声,他整个人被茳杳扑倒在毛毯上。

即便隔着黑暗,虞戈也能看清茳杳那张红扑扑的脸,许久不曾如此近距离的注视,虞戈忽然发现她的模样变了些,变得更好看了…

“我这身衣裳漂亮吗?”茳杳自上而下看着虞戈,声音温柔似水,眼中有柔情脉脉。

“漂亮…”虞戈愣愣的看着她的脸,回道。

哪知茳杳忽然面色一沉,话锋一转,问道:“那为什么十天前,你不夸我这身衣裳漂亮?

非要等一个外人点破,莫不是你心里没有我,还是说我根本没入你的眼?”

帐内暧昧的气氛随着茳杳连珠炮般针针见血的问题,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虞戈愣了愣,他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去回答。

“榆木脑袋。”茳杳小声嘀咕,又鼓气两腮,暗中伸手摸向虞戈的大腿。

后者顿时打了个激灵,本能的收缩小腹,情不自禁发出“嗯!”的一声呢喃,而后声音徒然高昂,甚至“嗷!”的喊出声来。

虞戈顿时眼角含泪,刚想问茳杳这是在做甚,却被茳杳一手堵住了嘴巴,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直到隐匿在帐外杂乱风声中那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茳杳这才松开手,说:“走了。”

她拉着虞戈坐起身来,后者忙伸手揉了揉大腿,方才茳杳没由来的揪住他大腿内侧,暗中发力掐的他生疼,甚至疼出泪来。

“睡觉吧。”不等虞戈反应过来,茳杳已经躺下身,并盖好了被子。

“我…你…”虞戈愣了愣,竟一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只能颇为憋屈的躺下,可越是琢磨越是感觉自己方才好像错过了什么…

夜色渐深,至后半夜时,茳杳忽然睁开眼睛,她蹑手蹑脚的起身,悄无声息的来到毡帐外。

毡帐外,夜风扑面而来,冷冽刺骨,让茳杳不住的裹紧衣裳。

“你来了,中原女人。”附近忽然走进一道人影,用略显生硬的武朝语冷不丁的说道。

“你还会中原语,说的不赖啊。”茳杳看着迎面走来的短发男人,回道。

“你和他不是夫妻,是装的,我能看出来。”短发男人看着茳杳的目光由下及上,其中夹着一抹不加掩饰的炽热,那是欲望。

“我的时间很紧迫,天不亮就要离开了。”短发男人说道。

“所以呢?你一直潜伏在毡帐外偷听,就是为了说这个?”茳杳两手抱于胸前,质问。

“我对中原女子的印象,大多是只会哭哭啼啼喊疼的家伙,毫无乐趣。”短发男人凑近两步,来到茳杳身前,继续道:“你和她们不一样,我能看出,你表面虽然长得文静,可内心里却养着一匹暴躁的马,需要像我这样的勇士来驯服。”

“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躲在我的毡帐外引我出来,就是为了这赤裸裸的表白?”茳杳笑了笑,又问。

短发男人竟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跟你又是什么关系,因为我不在乎。他配不上你,只有我有资格征服你。”

“我没有办法让你做正妻,因为我的正妻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定下了。”短发男人又凑近了几步,然后伸手去挑茳杳的下巴,“但我保证,你将会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因为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

茳杳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避开对方的手,然后抬头笑道:“多谢你的爱,说实话还是蛮感动的,不过请容我拒绝。”

“为什么?”短发男人的手猛地僵住,而后冷冷的暼向那间毡帐,问:“难不成,是因为那个男人?”

“他很弱,长得也很丑陋,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短发男人又凑近一步,质问道。

是啊,他究竟有什么值得自己喜欢呢?

这个问题在茳杳心头盘旋良久,越是细想,她越是觉得可怕,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给出答案。

是朝朝暮暮、十年相伴日久生情,还是封狼山上那伤心的一刀?

似乎,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