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记住你了,等胖爷出去,一定手撕了你!”阎胖子恶狠狠的威胁道。
不料,那小吏根本没有理他,喂完药确认阎胖子咽下之后,便扭头径直离开了。
刚出了牢门,小吏随手将碗摔在了地上,看着这一地的瓷碴子,他嘴角微微翘起,冷笑道:“你先能活着,再说吧!”
不知为何,吃过解元散后阎胖子忽然有些困了,他咂了咂嘴巴,脑袋微微向后一仰,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梦里,他梦见有人来救他出来。出狱后他回到了地底的落凰楼继续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何等的逍遥快活。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香甜温暖,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然后,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推开虞戈办公房的是李显,他那张本就严峻的脸,此时已是一片铁青。
看着被他惊醒的虞戈,李显咽下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总、总监…阎胖子…死、死了!”
虞戈一听,顿时清醒大半,喊道:“什么,我不是让你亲自看着他吗!”
“吃了个饭,谁能想到…”被一个后生训斥,让李显憋红了脸,面色无比难看。
“这么重要的犯人竟然死了,李显,你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跟陛下交代吧!”虞戈冷哼一声,火急火燎的出了房门,直奔地牢而去。
地牢内,上官飞燕与秦书礼已经在此等保护现场多时了。见虞戈过来,二人互看一眼,分别让出一条路来。
“我二人到的时候,阎胖子已经咽气了,死的很诡异…”上官飞燕心有余悸道。
虞戈勘察一遍现场,除了一地的瓷碴子之外,挂在刑架上的阎胖子脑袋向下无力的耷拉着,嘴角更是挑着一抹诡异的笑。
他用一根手指伸向对方的鼻尖下方,停留须臾方才抽回。阎胖子除了没有呼吸之外,要害部位也没有任何伤口,但他的的确确是已经断气了。
“请仵作了吗?”虞戈看着阎胖子诡异的死状,问道。
“已经请了。”秦书礼回道。
“可有可疑人员出入?”虞戈又问。
“查过了,这个时间应该有人来给阎胖子喂解元散。”上官飞燕顿了顿,继续说:“接手这活的人已经服毒死了,他死之前,趁着李显离开的空挡,出入过这间牢房。”
“也就是说,阎胖子很有可能是在服下了解元散后离奇死亡的?”虞戈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牢门外那一地的瓷碴子上,并伸手指道:“一会仵作来了,让他也验一下那只被摔碎的碗。”
说完,虞戈站在原地原地仔细环视四周,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阎胖子竟然死了。
说是巧合那肯定是假的,肯定是阎胖子背后的某个大人物害怕他松了口,所以先借丛嘉来提醒他守口如瓶,最后又找了这么一个机会用了不知名的手段将他毒杀。
这一招弃车保帅,也间接了断了虞戈想要一把揪出整个事件幕后黑手的可能性。
接下来,仍在太医院救治被京城卫层层保护重伤不醒的丛嘉,自然而然的成了他能着手的最后的突破口!
阎胖子的死也间接证明了,这只幕后黑手的势力很大,甚至已经渗透了天策府内部。
虞戈只能暗自祈祷,期望悲常泗领导的京城卫,能够保全丛嘉的安全。
不过多时,验尸的仵作便来了,他查了一遍阎胖子的尸体,以及地面上被摔碎的瓷碴子。
最后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阎胖子是自然死亡的,那被摔碎的茶碗里没有检测出任何毒素!
这个结果不但虞戈不能接受,其他人更是如此,但仵作以医品担保,并提出可以在请其他仵作来验尸,如果结果有异,他甘愿受处分。
见他斩钉截铁的态度,虞戈不认为他会说谎,当然,他也不认为阎胖子是真的自然死亡。
既然查不出死因,又查不出中毒,虞戈在心中隐约猜到一种可能,或许阎胖子喝下的解元散中,被人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特殊毒药。
只是毒药这种东西,越是无药可医便越是造价不菲,能做到无色无味不被常人手段所排查的,足以见得其珍贵程度。
能用上这种药,还不被修行者所察觉,虞戈心中隐约有了一点眉目…
他记得,当初与王简自并州汴塘回京的路上,后者就在无意间中过一种毒,致使他败给了那个疯婆娘。
也就是说,或许只有梅花内卫这样的组织,才能用得起这种毒药。
若真是梅花内卫干的,那些事就复杂多了,因为虞戈无法确定,除掉阎胖子究竟是幕后黑手弃车保帅的手段,还是陛下不想让他往深处去查…
或许,这背后真的有李家操控的影子,而陛下为了庇护自家人,所以致使梅花内卫鸩杀阎胖子?
这一切,虞戈不得为知,更不敢去想。
涉及梅花内卫,便是涉及到了陛下,岂容他一个做臣子的去私下调查?
虞戈来到秦书礼身旁,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秦大哥,你说真正的敌人,到底藏在哪里呢?”
秦书礼一愣,似是没听懂虞戈这句话的意思,本能反问一句:“什么敌人?”
“没什么。”虞戈苦笑,摇了摇头,结束这一莫名其妙的话题。
阎胖子的死,无论究竟是谁在背后捣毁,这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虞戈回到办公房中,起草一份报告,刚刚落笔,却又将面前摸纸团揉成球,然后狠狠地朝着门框丢了出去。
恰好秦书礼推门而入,被纸团砸到了脚,他看了一眼坐在桌前两手抓头的虞戈,嘴角也挑起一抹苦笑,反手合上房门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纸团。
掀开纸团,瞥了一眼上面潦草的笔迹,秦书礼轻声道:“如果小虞大人没心情,那就先回家歇息吧,这种小事我替你做了便是。”
虞戈抬头,又闭上眼点了点脑袋:“那就交给秦大哥了。”
他起身欲离开,与秦书礼擦肩而过时,被后者叫住。
秦书礼提醒道:“小虞大人,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仕途凶险啊,有时能保住这条小命便是最好的了。
方才人多眼杂不便多说,又出了那档子事,小虞大人八成是忘了,你还托我用天策府在永安的情报网调查永安最近有没有出租房屋一事。
结果已经出来了,还真有,只不过买主并非余欢,而是丛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