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莫非,你个毛头小儿还敢斩本官不成?”周县令打了个哈哈,这时,那车夫连忙过来扶稳他。
“大人,你喝醉了,莫要再胡说了。”车夫劝道。
他脸上带汗,显然是被周县令方才的话吓得不轻。
“闪开,本官没醉!”周县令一把甩开车夫,张口欲言,却突然被迎面飞来的一颗水球砸中。
啪的一声,水球拍在他脸上,立马打湿了他的发髻,连同着那名贵的衣袍。
后者顿时清醒了不少,晃过神来后,他先是抹了把脸,又看了看四周,随后揪着车夫的脖子,问:“怎么回事,你怎么驾的车,本官的衣服是怎么湿的!”
车夫满脸惶恐,连忙伸手指了指站在衙门门口的虞戈。
“你是何人!”周县令注意到对方,脸色一沉,出生问。
“周大人真是好忘性,方才还与虞某说只认柏侯,不认朝廷来着!”虞戈冷哼一声。
“你放屁!”周县令眯了眯眼,他方才注意到虞戈手里拿着一纸公文,只是隔得太远,他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周大人醒酒了?可您方才说的话,本官可是都记着呢!”虞戈冷哼一声,随手将任命书丢到了周县令面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不是陛下亲自盖章的任命书!”
周县令低下头,猫着腰瞅了一眼,顿时身子一僵,自言自语道:“完了,好日子到头了!”
没过多久,他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昂起头看向虞戈,傲然道:“这只是任命书而已,本官还有很多要紧公文,等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在与你交接可好?
我看你舟车劳顿,不妨就在我衙门里歇息片刻。”
“不必了,我一个朝廷任命的官,怎敢在有柏侯撑腰的周县令这里歇息呢!”虞戈又指了指地上公文,提醒道:“看来周大人酒没醒利索啊,请你再睁开眼睛仔细看一看!
任命书上黑纸白字写的,抵达汴塘衙门之日起,本官便正式接任县令职务,无需任何交接!”
周县令顿时感觉一阵头疼,心想一定又是自己喝飘了,酒后胡言,才让对方抓住了把柄。
他又拎着车夫的衣领,压低声音质问:“我方才都说什么胡话了?”
车夫不敢有所隐瞒,将周县令方才的胡言原封不动的叙述了一遍。
“不可能,这不是本官说的!”周县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扭头看向另外两名衙役,质问:“你二人,起来说话,本官究竟有没有说过大逆不道的话!”
那两名官差一听,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这一边是有柏侯府做靠山的周县令,另一边则是新上任,却有点小手段的虞县令。
前后两头,似乎都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招惹的。
一念及此,二人连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选了个两边都不得罪的折中方法。
“还有你们!”周县令将目光环视街区四周,看着远处那些零零散散的路人,质问:“说,你们谁听到本官方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了!”
人群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个个行色匆匆,唯恐避之不及。
汴塘衙门门口顿时无比清冷,而周县令也颇为的得意的捏了捏胡子,说:“虞大人你看吧,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污蔑本官啊!”
“呵呵,周大人别得意,本官迟早要将你绳之以法,以泄民愤!”虞戈冷哼一声。
“年轻人,不要太狂躁,有点本事代表不了什么。”周县令却是阴恻恻的笑了笑,随后说道:“汴塘的水很深,小心一脚踏空,不淹死你也得呛死你!”
“哦,那本官就跟周大人打个赌如何?”虞戈扬了扬眉头,说道。
“打赌?”周县令搓了搓手,用舌头舔着嘴唇,问:“赌什么,是钱呢,还是…
不过,我看你小子两袖清风,估计只能拿命堵了!”
看他搓手的动作,虞戈便感觉对方应该也是个嗜赌成性的赌徒。
做了这么多年酒肆老板,那些奇闻异事听了不少,但最多还是哪家汉子输光了家产,就连老婆孩子也赔了进去,最后整得倾家荡产。
因此,虞戈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嗜赌成性,甚至不惜抛家舍业的赌徒。
“我以前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虞戈背着手,在门前徘徊,同时继续说:“两只老鼠同时掉进水池里,它们都在挣扎着求生,同时也都在等着对方先淹死,好趴在尸体上苟活。
周大人你有柏侯府为你撑腰,本官也有朝廷,更有这一身正气,咱们就来赌一赌,看谁能笑到最后!”
周县令一听,顿时嘴角抽了抽,笑道:“如果你铁了心的要和本官作对,和柏侯作对,那本官保证,明天清河里一定有你虞大人的尸体!”
就在二人说话的这会功夫,远处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声音杂乱,人数众多。
街头巷尾的不少人家,都禁闭好了门窗,缩在家中,不敢出门。
这让本就清冷的大街上,愈加萧条,更显死气。
光听这急促的马蹄声,虞戈便能猜到来者不善。不过多时,一只人数二十上下的马队,停在了朝汴塘衙门附近。
他们身上都携有利器,却都是布衣打扮,应该是柏侯府私下豢养的打手。
为首一人长得颇为魁梧,光是握缰绳的手,就比正常人的大腿还要粗。
男人骑马转了一圈,远远的打量着朝堂衙门。
这时,之前狼狈逃窜的张三爷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跑到骑马的男人一旁,隔着老远伸手指向虞戈,不知在说些什么。
男人看了虞戈一眼,顿时目光骤冷,面带一抹不屑。
张三爷昂着脑袋往前一站,叫嚣道:“小杂种,有本事你还豪横啊!”
不料,张三爷刚刚喊完话,便被那骑马的男人拍了一巴掌,正中他的后脑勺,声音清脆隔着老远都能听清楚。
“呸!丢人!”男人朝着张三爷啐了一口。
张三爷没敢躲,哪里还有方才耀武扬威的势头,整个人顿时蔫了下来,大气不敢喘一下。
“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刺头呢!”男人伸手用马鞭遥指虞戈,道:“就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区区识灵境,就把你们五个人给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