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二赖子组建羊角卫国队 卫国队奔赴武昌城

二赖子带领护村团秣马厉兵的时候,小鬼子侵华战争的车轮并没有停止转动,

1938年的年初,日军为扩大侵略成果,采取南北对进的战略,试图将津浦线作为连接点,连接华北与华中战场,意欲夹击徐州。

小鬼子调集了8万余人自南京、镇江、芜湖等地渡江北上。

1月13日,小鬼子华北方面军第5师团与先期登陆的日本海军陆战队一起侵占了青岛;小鬼子第10师团沿津浦线南下,第5师团沿诸城、莒县向临沂齐头并进,企图会师台儿庄,打开进入徐州的门户。

闻听消息,二赖子就知道徐州一定会有大仗要打,因此无法安心操练,决定组织羊角卫国队再次离乡。

二赖子的想法是,哪里有小鬼子就去哪里打,这是师命,也是自己的使命。

离开雪峰山的时候,二赖子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投军打小鬼子,可他现在手里有了武装力量,他的想法就不一样了,他要带着他的武装力量打小鬼子。

他的武装力量就是护村团。

原羊角别动队加上莫若雨和龙雅静也仅仅只剩下十四人,损失了大半,因此,他决定从一中队中抽出一些人,组成一支小分队,名字也改称羊角卫国队。

他是这样想的,新编501师打没了,羊角别动队实际上成了没娘的孩子,再叫羊角别动队没有意义。毛栗屋场的护村团经过五嗲、大爷和自己的严酷训练,已经是一支很不错的武装力量,就是放在战场上,也与小鬼子有得一拼。组建小分队是去打小鬼子的,是为了国家和民族,叫羊角卫国队更贴切。

二赖子当即就去一中队挑人。

二赖子站在一中队的队列前对大家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虽然你们没有穿军装,但你们都是合格的军人了,所缺少的是战场经验,现在我要挑选三十七人组成羊角卫国队,只是进卫国队是要上战场打仗,要跟小鬼子拼命的,很有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你们有愿意的吗?”

雷子高声叫道:“只要是打小鬼子,就是死在战场上也值得!”

锤子也叫道:“怕死就不是男人,我愿意!”

楚结巴也嚷嚷道:“我……我……也……愿意!”

大家纷纷说:“我愿意!”

护村团经过严酷的训练,不但练出了一身本领,也练出了男人的血性,经过二赖子的不断熏陶,都知道是男儿,就要在国家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就要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

二赖子高声道:“好,愿意的上前一步。”

立刻,一中队的人都前进了一步。

二赖子很满意,从中挑选了三十七人。

这样羊角卫国队除自己外就有了五十人。

他不准备让莫若雨去,但龙雅静必须去,他想让她当报务员。

万正勋听说二赖子组建羊角卫国队去打仗,找到二赖子说:“赖子,我也要去小分队。”

二赖子说:“你不行,等你练好了再说。”

万正勋小声说:“我是你表哥,你总得特殊一点吧?”

二赖子一瞪眼,说道:“特殊个鸡巴毛,你要不听就回去!。”

万正勋一见二赖子神色吓人,赶紧走了。

被挑选的三十七人都神情激动,精神振奋,他们能进小分队打小鬼子,说明他们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能不高兴?

二赖子站在他们面前,大声说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不愧是中华民族的子孙,不过,家在长沙的如果你们是家中的独子,就不要去了,万一有个好歹,我对不起你们的父母。”

锤子说:“我们长沙的没有独子,这个我很清楚,你就别担心了。”

二赖子道:“那就好,屋场里被选上的虽然不是独子,但你们还得回家跟父母亲商量,要获得他们的同意才能参加小分队,所以,你们赶快回去征求父母亲的意见。”

挑选好了小分队的队员,二赖子叫上五嗲,在闾有福的书房里,跟闾有福和五嗲商量说:“爹爹,爷爷,我从长沙带回来一百多号人,给家里增添了很大的负担,这种负担已经到了承受不起的地步,我知道爹爹口里不说,心里很着急,我想了一个办法,看看是否可行。”

闾有福说:“你说。”

二赖子说:“护村团经过训练,已经有了战斗力,以后只要每天晚上勤加训练,功夫就不会丢下,还会更加精进,所以,从长沙来的那伙人可以在闲时干点其他事弥补开支。”

五嗲道:“那干什么呢?”

二赖子道:“上次我就跟爹爹商量过,将我家的土地平均给他们每人分一份,让爷爷教他们,让他们自己耕种,这样他们就能自食其力,不致不劳而获。”

闾有福点点头,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五嗲说:“这样行吗?那可是你家的家产,再说你将土地分了,长工没有地种了,他们怎么办?”

二赖子笑道:“一样,给他们也分一份土地,这样他们就不会没有饭吃,但您不能分,您是我家里的人,是我的爷爷,以后就由我给您养老送终。”

五嗲心里很感动,想不到二赖子竟将他当成亲人,感动地说:“伢子,这如何要得?”

闾有福道:“要得,您待我们一家人这么好,我们都离不开您,这事就按祥康说的办。”

二赖子又说:“还有,我看我们这里这么多金洞,想必我们这里一定产金子,土地虽然分了,但每人也没有多少农活干,我想,闲时是不是让护村团试着淘淘金子,爷爷从前淘过金子,您看可行?”

五嗲道:“我从前虽然淘过金子,但收获很少,所以就没有再淘,改做长工。那时也许是没有找到金脉的缘故,现在有许多现成的淘金洞,我们可以在那里淘一淘试试,说不定是一条好出路。”

二赖子道:“这件事就由爷爷您去组织,不过,淘金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淘金的时候将淘金洞搭上支架,免得坍方出事。”

五嗲道:“行,我一定不让出事。”

二赖子笑道:“再有,我看我们是不是做点生意,生意做好了,说不定就能保证一家人的开支。”

闾有福说:“我家是书香门第,从不耍奸使滑,涉足商场。”

二赖子道:“爹爹,我们不能拘泥,不能墨守成规,那么多人做生意,未必都是奸商,那也是一条养活人的门路,我们只要不坑人,不犯法,有什么做不得?”

闾有福听二赖子这么一说,说道:“那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二赖子笑道:“我爹爹就是个甩手掌柜,所以这件事还得爷爷安排,看做什么,在哪里做,由您一手掌管。”

五嗲道:“只是谁会做生意呢?”

二赖子道:“我们屋场的人恐怕不行,他们历来安分守己,只事农耕,恐怕做不来。不过,从长沙来的人里面应该有,长沙里手嘛,做生意很容易上手。”

五嗲道:“那你看看谁合适,选中了,就派他们去,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出产,我看就做米生意,在霍家湾盘个门面就可开张。”

二赖子问:“霍家湾行吗?”

五嗲道:“霍家湾也是个集市,虽说现在没有从前热闹,但做生意的还有不少,而且每个月总有一两天特别热闹,再说霍家湾离这里也近,运送米粮也方便。”

二赖子道:“那行,人由我挑选,过几天就可安排开张。”

三人将事情商量妥当了,二赖子觉得事情虽然多,但没办法,自己马上就要离家,没时间管这些事,只能让五嗲和大爷操心。

二赖子找到从长沙来的那帮人,笑问道:“你们有谁想当老板?”

其中一个叫杨正湘的问道:“当老板?当什么老板?”

二赖子笑道:“你们有谁会做生意,我就让他去当老板。”

安长庚道:“我们在长沙的时候,做生意的套路看都看熟了,有什么不会的。”

杨正湘这些人先前都是混混,做着无本买卖,每天东游西逛,这家铺子进,那家铺子出,的确,做生意的那些门径都很清楚,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二赖子问:“那你们谁愿意去做生意?”

杨正湘问:“做什么生意,在哪做?”

二赖子笑道:“做米生意,在霍家湾。”

“霍家湾是哪里?”

“离这不远。”

杨正湘心里就琢磨开来,在这毛栗屋场好是好,就是每天训练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从前是个懒散的人,哪里吃得了这些苦,可没办法,二赖子就是个活阎王,谁也不敢调皮,他也只得咬牙坚持着。

现在听说要人做生意,做生意只是动动脑筋,又都是手工活,怎么样也比训练轻松,他骨子里的那股懒散劲就又出来了。

他立即说:“我愿意。”

二赖子打量了一下大家,又问:“还有谁?”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立刻就有好几个人举手。

二赖子就挑选了安长庚、赵家栋、娄树生三人。

二赖子说:“现在确定你们去霍家湾做米生意,杨正湘当掌柜,你们三个是伙计,过两天就动身,没有问题吧”

四人都说没问题。

二赖子脸色一肃,沉声道:“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做生意就好好做,不要耍奸使滑,把你们在长沙的那套用在做生意上。你们既要想办法把生意做大,让米铺盈利,还不能欺行霸市,更不能做坑害人的事。做生意赚的钱都得交到我爷爷手里,要是你们敢私吞,又或者是欺行霸市干坑人的事,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众人都说:“不会不会。”

做生意比训练轻松,他们生怕二赖子变卦不让他们去。

二赖子像是明白了他们的心思,顿了顿,又道:“再有,你们做生意虽然不参加训练,但你们自己不能荒废了功夫,你们每天早上和晚上不能放松训练,我回来时是要考校的,如果你们的功夫没有精进,我照样不会放过你们,听到了没有!”

几人一听,竟有这么多的约束,还得训练,就有点想打退堂鼓。

二赖子笑了笑,说道:“你们呀,就是想偷懒,这怎么行?将来打小鬼子是要真功夫的,功夫练好了就能保命,否则,你还没打着小鬼子反倒被小鬼子打死了。再则,你们做生意要是干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将来你们娶堂客要盖房子就包在我身上,总之让你们有好日子过。”

这些人知道二赖子的话是道理,又听二赖子说做生意做好了还有这些好处,一下激起了他们的积极性,都表示说:“你放心,我们会照你说的做,决不让你失望。”

一切都安排妥当,新加入羊角卫国队的人也都跟家里的父母商量过了,毛栗屋场的人因为自认是屈原的后人,都有一颗精忠报国的心,所以,尽管知道这一去说不定有去无回,但也没有一个扯后腿的,都同意儿子或孙子上战场。他们认为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屈原脸上抹黑。

但闾有福却对二赖子说:“伢子,毛栗屋场现在这么多人跟你去打仗,虽说枪弹无眼,但你也要好好照看他们,不能让他们有个好歹,你要将他们好好地带回来。”

二赖子道:“爹爹,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会尽力的。”

二赖子不敢把话说满,毕竟是上战场,未知因素太多。

这几天莫若雨一直怏怏不乐,与二赖子朝昔相处,现在却要与弟兄们别离,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尤其是要离开二赖子,心里总是不舍,也很不甘,就打着主意偷偷跟了去,上了火车,就不怕二赖子将自己赶了回来。

二赖子哪知道莫若雨这些心事,还安抚说:“莫姐姐你不要不高兴,我们去打仗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就回来了,到那时候,我们就又在一起了。”

莫若雨故意哭丧着脸道:“啊,要一年才能看到你呀!”

二赖子笑道:“说不定个把月就回来了呢?”

莫若雨道:“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呀,赖子哥,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姚梦琪安慰说:“莫姐姐,一个月很快的。”

莫若雨嗤道:“你别说好听的,你天天跟着臭赖子,还可以跟他亲热,把我晾在一边。”

姚梦琪无言以对,有心说,我哪里跟他亲热过,但说不出口,就没有作声。

到了离家的那天,护村团都来送二赖子和羊角卫国队。

由于加入羊角卫国队的人中好多是护村团的骨干,像锤子、雷子原来是中队长,楚结巴、文伢子是小队长,所以,二赖子又从护村团中挑选了四人临时担任护村团的中队长和小队长。

羊角卫国队的队员大部分没有入军籍,也没有军装,算不上是正式军人,二赖子怕影响到他们的情绪,让原别动队的队员都不穿军装,着装一致都穿便装。

他还让良裁缝给每个队员做了一套短装黑衣服,为方便夜间行动。

这支队伍的穿着可有趣了,毛栗屋场的都是农民打扮,从长沙来的都是城里人打扮,原别动队的队员有点像打手,龙雅静却像豪门小姐,二赖子和姚梦琪虽然穿着朴素,但跟原别动队老队员一样,脚上都穿着军靴。

队员们都是护村团的精英,如今又每人一短一长佩戴了两把枪,五十人背着行装静静站在那里,昂首挺胸,纹丝不动,很有一股英武的气势,他们的身上涌动着报效国家的热血和豪情。

临别时,那些有儿子加入羊角卫国队的人涌到队伍前千叮咛万嘱咐的。

万氏一直眼中含泪,虽然经过了一次别离,没有像上次那样呜咽痛哭,但她只有二赖子这么一个儿子,而且是上战场,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离别的悲伤,她殷殷地嘱咐着二赖子和姚梦琪,拉着二赖子和姚梦琪的手一直不肯松手。

但她不能阻拦,他们是去打小鬼子,是保家卫国,她只能支持。

万氏对二赖子说:“崽呀,你好好照看梦琪,千万不能让她有事。”

姚梦琪笑着对万氏说:“妈妈您放心吧,哥哥对我好着呢!我在哥哥身边没事。”

闾有福仍然很冷静,他没有说话,只是目视着二赖子,心里虽然万分不舍,但也为二赖子的壮举骄傲。

象鼻子两口子走到楚结巴的面前,楚结巴的母亲泪流不止,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就要身历艰险,做娘的怎么也制止不了内心的不舍和担忧,她呜咽着说:“崽呀,你要好好的,娘不在你身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楚结巴一挺身子,大声说:“妈……妈……放……放心!”

象鼻子却一边为儿子整理衣服一边说:“崽呀,你跟着二赖子,就要听他的话,好好打小鬼子,不要怕死!”

楚结巴还是大声说:“……好……好!”

五嗲拉着二赖子的手说:“伢子,你一定要多多保重。”

二赖子对他和大爷说:“您两老也多多保重。家里的事还得费您二老操心。”

大爷说:“你放心去吧,一切有我们。”

昌德大嗲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文伢子面前,慈祥地摸着文伢子的脑袋说:“我的孙子是好样的,我的孙子也一定是个英雄!”

文伢子也是一挺身子,大声说:“爷爷您放心,我绝不给您丢脸!”

昌德大嗲大声说:“好样的!”

又站在羊角卫国队面前对送别的那些人说:“收起你们的眼泪来,我们的伢子是去打小鬼子,是去保家卫国,是英雄壮举,不要哭哭啼啼的!”

听了昌德大嗲的话,大家都离开了自己的儿子,回到送行的队伍里。

昌德大嗲对羊角卫国队的队员们说:“你们跟着祥康去打小鬼子,你们都是好样的,家里你们尽管放心,只盼着你们多杀小鬼子!”

二赖子站在羊角卫国队前,高举着拳头大声道:“大嗲您放心,我们一定多杀小鬼子!”

二赖子转过身来,面对羊角羊角卫国队,拳头高举过顶一声怒吼:“卫国队,杀鬼子!”

羊角卫国队的所有人也高声怒吼:“卫国队,杀鬼子!”

二赖子又道:“现在背诵羊角卫国队队歌,预备——起。”

小分队高声地背诵起羊角卫国队队歌来:

前进!

羊角卫国队的弟兄们,

我们是中华儿女,

我们是炎黄子孙,

为了我们苦难的祖国,

为了我们的父老乡亲,

为了不做亡国奴,

快拿起刀枪,

向着小鬼子冲锋!

前进!

羊角卫国队的弟兄们,

小鬼子是强盗,

小鬼子是豺狼,

我们是铁血男儿,

我们是杀狼的英雄,

为了赶走侵略者,

快拿起刀枪,

向着小鬼子冲锋!

前进!

羊角卫国队的弟兄们,

我们不怕刀山火海,

我们不惧弹雨枪林,

我们是羊角卫国队,

我们愿血洒疆场,

为了杀尽小鬼子,

快拿起刀枪,

向着小鬼子冲锋!

背诵完了,二赖子大喊一声:“敬礼!”

羊角卫国队齐刷刷地给屋场里的人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毅然转身,带着羊角卫国队大步往前走去。

毛栗屋场的人将羊角卫国队一直送出老远,直到望不见了,仍站在那里张望。

莫若雨和虾贵扶着万氏站在早春的寒风里,忍不住痛哭失声。

受到感染,送行的队伍里立刻一片痛哭声。

羊角卫国队大多是毛栗屋场的人,他们牵动着毛栗屋场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