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被告知稍等片刻，便尴尬地坐在一旁，观察着情报小组的工作。
“他们这么多人到底要干嘛？”
他仍然难以相信，这支情报小组居然是为“个人”服务的。
通常情况下，关于对手球队的信息是由俱乐部的数据分析师提供的。
然而，竟然有人雇佣这么多人来服务个人，这简直匪夷所思。
他眼神飞快地扫视着房间，试图理解这一切。
“对手采用高位逼抢，从前场就展开猛烈的压迫。这可不是简单的防线控制就能解决的。以雷丁球员目前的水平，后防线出现失误的概率很高。”
“那么就需要收缩防线，降低对防线控制的依赖，改用直塞为主导比赛节奏。对手几次被李山精准的传球打穿后，高位逼抢就会出现漏洞。
他们想在雷丁半场制造混乱，但如果我们持续冲击后防，他们也必然会削弱前场压迫。”
“OK，收到。”
布兰登情不自禁地听着两位组员热烈的讨论，他们正根据对手的战术，分析李山应该采取的应对策略。然而，旁边却进行着完全不同的讨论。
“查查埃利亚斯·卡雄加的比赛模式。”
“他身材矮小，但速度很快。一旦给他空间，他就能瞬间突破得分。”
“那么就要尽量避免一对一的情况。一旦出现一对一，与其直接冲上去，不如争取时间，诱导协防。这样他就会因为慌乱而贸然突破。”
这是关于防守策略的会议。埃利亚斯·卡雄加是本赛季新加盟的球员，他已经打进了3球，表现出色。
情报小组成员们对埃利亚斯·卡雄加的分析细致到几乎将他解剖了一遍，从比赛模式，到当前状态，甚至包括他生活中的琐事，都被一一分析。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还不是全部。
分析战术和进攻线对于一名后卫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但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开始讨论其他位置了。
“如何应对与艾伦·穆伊的中场对抗？”
“看看汤米·史密斯的防守模式。如果他喜欢留出空间，那么利用李山的远射能力也不错。”
“莱恩·斯科菲尔德在点球大战中通常会扑向右侧，记住这一点。”
布兰登感觉头都大了。
李山是中后卫，而情报小组成员们却在讨论各种不同的位置。明明说是个人情报小组，为什么还要准备李山根本用不上的信息？
“我是不是听错了？这不是个人的情报小组，否则无法解释这种情况。”
布兰登感觉嘴巴发干。他轻轻松松地以为这是个人的情报小组，没想到情报小组成员们的工作态度如此认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正准备起身离开，旁边传来动静。
“这是一种强迫症。”
“什么？”
“你刚才觉得奇怪吧？明明是个人情报小组，却分析其他位置的信息。”
“说实话，我确实很困惑。俱乐部有分析师，为什么要运营这样的情报小组？请解释一下，让我彻底明白。”
赫拉德轻笑一声。
事实上，他和李山所做的事情，在别人看来简直是疯了。
李山虽然拿高薪，但情报小组的开销也不小，然而他们却坚持运营了十年。
无论别人怎么说，赫拉德和李山都坚信情报小组的价值。
“要解释清楚，得回到过去。十年前，李山受伤的时候……”
一位拥有爆炸性身体天赋的球员，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优势。
当时，媒体各种猜测满天飞。许多人认为失去了优势的李山已经无法在英超立足，为了生存，李山需要自己的武器。
于是，他开始提升自己的战术能力。
如果无法成为主力，那就做替补。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哪个位置，他都能发挥作用。
从那时起，李山就开始为各种情况做准备，他不会只为一个位置做准备。如果是中后卫，如果是中场，如果是前锋，他都考虑到了所有可能性，而俱乐部提供的信息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专门为他准备比赛的人，而不是其他球员。
这是李山独特的生存策略。
他能被人们认可为替补球员，正是因为背后付出了这些努力。
“所以情报小组一直存在。李山一直保持警惕，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变得无用。即使现在他是公认的中后卫，他也在为其他位置做准备。
万一有人离队，或者出于战术需要，需要新的变化，李山希望自己能胜任。
这就是李山能在英超生存下来的原因，他真的是个非常职业的球员。”
“啊……”
布兰登目瞪口呆。
他对李山并不了解，外界评价他为一个带着定时炸弹（伤病）的替补球员。
虽然他有多个位置的价值，但人们认为他还不够格担任主力。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故事。想到李山付出的努力，布兰登心中涌起一股感动。
“真是太厉害了。”
事实上，布兰登理解曼联将他放弃的原因。曼联的平均年龄越来越大，不可能一直留着老将。
变革是必要的，在引进了优秀的胡安·帕布罗之后，放弃李山是主教练完全合理的决定。
但如果李山是这样的人，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即使坐在替补席上，李山也能成为一股力量。
仅仅因为不是明星球员，李山就无法得到认可，萨穆埃尔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这个情报小组只为李山服务。怎么样，想来这里工作吗？”
赫拉德问道。
布兰登立刻抬起头。
“是的，我想，我非常想。”
赫拉德笑了。
看来，今天又多了一个李山的粉丝。
那天晚上，赫拉德在咖啡馆见了一个人。
“考虑我的提议了吗？”
这个人名叫保卢斯，曾在曼联担任数据分析师，现在为拜仁慕尼黑效力。
他能力出众，以优厚的条件被挖角。这样的人，竟然为了见赫拉德，跑到雷丁来。
“从长远来看，没有比这更好的条件了。团队成员都会接受，而且你的薪水将远超现在。坦白说，这是拜仁慕尼黑的邀请。这家俱乐部保证你的未来，意义非凡。”
“是的，我理解。拜仁慕尼黑这样的世界级俱乐部想要我和我的团队。”
“那你为什么犹豫？在职业世界里，获得合理的待遇而跳槽没有任何问题。你已经尽忠职守十年了，赫拉德先生，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保卢斯在曼联时，就对赫拉德的能力钦佩不已。他无法理解这样的人为什么为个人服务，他追随赫拉德，请求指导。
多年过去，保卢斯获得了很高的社会地位，而赫拉德始终一如既往，默默无闻地为个人服务。保卢斯无法理解赫拉德。
“做出你的选择，没有更多机会了。”
面对保卢斯的强硬态度，赫拉德默默地喝着咖啡。
咖啡很甜，保卢斯的提议也很诱人。如果告诉李山，他可能会立刻建议自己跳槽。
正如保卢斯所说，拜仁慕尼黑是值得托付未来的俱乐部，李山也不是会强迫自己牺牲的人。
但是……
赫拉德放下咖啡杯，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保卢斯。
“你以为我收到了多少次这样的邀请？”
“怎么说呢？”
“几乎每年都有。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都来找我，说有很好的职位。”
他们总是说同样的话：优厚的待遇，光明的未来。他们好像自己的提议是世界上最好的似的。但这完全是错觉。包括赫拉德在内的情报小组成员，从未被迫留在这里，这是他们自愿的选择。
赫拉德坚定地说：
“感谢你的邀请，但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