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夺权

谢烬舟揉揉眉心,放缓声音道:“族印给我。”

谢翰觉得谢烬舟现在完全就是弄不清形式,也是有样学样:“机会也只有一次,刚刚给你你不要,现在,晚了!”

眼底皆是不屑,可谢烬舟没将他的态度当回事。

“不给,你照样出不了这个门。”眉梢轻抬,房梁树荫里尽数是暗卫,只等着谢烬舟一声令下。

“你!”谢翰怒嗔,虽是没了嚣张气焰,但到底因着宫里的旨意相护,料定谢烬舟这个狼崽子不敢拿他怎样。

想到什么,迅速调整话头:“是你自己将名字从谢氏族谱上划去,现在谢氏一族与你没有半分干系,凭什么继承家主?”

倏尔眼底划起幸灾乐祸:“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造的孽。”

谢烬舟笑了笑:“但你好像忘了,只有家主才有权利对族人除名。”

谢翰顿时哑口无言。

他既然说出谢烬舟已非谢氏子孙,就相当于承认谢烬舟的家主地位。若是不承认谢烬舟的名字被划去这个事实,就相当于是证明谢烬舟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

话已出口,谢翰嘴角颤抖,迟迟不知道如何反驳。

“我已做出让步,你若是聪明就该清楚要怎么做,你以为皇帝放着几个亲儿子不要,却让你这个东离第一世家来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东离与南陌如履薄冰的关系你难道不清楚?若是办不好,总要有人出去担着,若是办好了,你宁国公想要升爵还是赏银?”

谢烬舟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挨近谢翰说了一句什么。

此话过后,谢烬舟眼神凛冽,谢翰额头布满细汗。

江晚棠只看到,谢翰有些魂不守舍,代表一个家族荣辱的锦木盒子就这么一败涂地的拱手相让。

陈书宜看到那盒子,既愤恨又无措,谢湛不管这些,只一味如获大赦地紧抱着陈书宜。

原本喋喋不休的院子最终归于平静,谢烬舟接下了宁国公府的主君之位。

江晚棠闷头走着,脑子里将此事从头到尾捋了个遍。

她留意到,就在那个刘其传旨之后,谢烬舟眼风扫过苍玄,而后者显然是没料到这个情况,蹙眉摇头。

寻常人听到这个圣旨,有些惊奇倒是不足为怪。

可谢烬舟,他脸上没有惊奇,倒更像是愁绪。

江晚棠只当谢烬舟是因为皇帝的圣旨打乱了他对付陈氏的计划而发愁。

谢烬舟这个人,渴望权势,如今整个宁国公府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也不知道与方才与谢翰耳语了什么,谢翰就这么乖乖地将族印交了出去。

大概,又是威胁人家的话。

江晚棠无力猜测,使劲折了狗尾巴草,用指甲一截一截掐弄着。

很多事情,都比上一世提前了,要是再这么等下去,只怕会孑然重践上一世的命运。

即将入冬,苍松坞内间炉内橙红火光跳跃闪烁,窗户外沿细碎的薄雾凝成露珠。

新添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轻响,许是暖烘烘的温度太过惬意,未曾惊扰到房中的人。

京城梁国公府内,一只孤雁轻车熟路、穿花绕树落于卿安居房顶,瓦片被轻轻掀起。

“上位问你,梁国公府这边可用吗?”这熟悉的声音,江晚棠认得他,是太子府的詹事赵珏。

“放心,国公和夫人现下对我言听计从,必然会支持殿下。”

赵珏点点头,思忖后又道:“眼下还有一个人恐是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除之。”

“可拾桑不明白,他已经被废除了世子之位,也没有官职,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经世之才的样子,为何还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叫拾桑的女子想不明白主上为什么要做这等在她看来无用的事,疑惑抬头。

赵珏笑笑,却不认同:“有的人,看似顽劣不着调,却实实在在胸有丘壑,不然你猜靖王为什么要极力保他?这样的人,拉拢不了的话,就只能毁掉,不然你永远不知道哪天这火会将这一切焚为炼狱。”

“你的意思是,拾桑皱眉:“他背靠靖王,所以还有机会翻身?”

赵珏抿抿唇:“也不全是,”他也有些说不上来:“……总之,等上位的号令罢,此人不能留。”

“另外,南陌此行想必你已经知晓,若是能先他们一步将人找到,就相当于有了南陌的势力,以后殿下成事也会有很多助力。”

拾桑点点头,心里却泛起难,这么多年,只怕是那人的骨灰渣子都不剩了,能找到吗?

一梁之隔,江晚棠自是一字不落听了去,他们提到了两个人。

首先一个说的应该就是谢烬舟,魏逸尘要对付他是必然也是迟早的事。

那么另一个又是谁?听他们所说,南陌这次是来找这个人的。

一国王爷要寻一个人,派几个暗探来不是什么难事,何必不远万里亲自长途跋涉,只能说明这个人在南陌皇室眼里很重要,只是不确定是他们的友人还是敌人。

这本身与她也没有偌大关系,她最关心的还是梁国公府接下来的处境。

现在已经非常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夺走她父母哥哥的假货就是太子安排的。

江晚棠往下俯俯身,准备听得清楚些,看看魏逸尘还有什么动作。

另一边,焕志堂内也是热闹了起来,靖王前脚刚走,苏瑾就一脸严肃进了内厅,关上门。

“怎么回事?”苏瑾还未来得及入座,谢烬舟蹙眉问。

“风云社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南陌和太子牵扯上了。”苏瑾顺手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说清楚,魏逸尘是和南陌勾结还是只是长宜王?”

苏瑾呼出一口浊气:“暂时还不清楚。”这几天奔波可把他累坏了。

“我已经加派了人手,这些天紧盯着太子府的举动,若是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传来。”

苏瑾脸上也是生出了几分愁苦:“我刚看到靖王刚从这里出去,也是为此事而来?”

谢烬舟颔首,烦闷地捏了捏眉心:“皇帝让谢翰担任迎宾使,我也在其中。”

什么?

苏瑾将杯子使劲一掷,白玉的杯盏磕出了一个口子。

他蹭的站起来,语气毋庸置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