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你怎么进来了？

汝只可到此，不可逾越！

物质宇宙同亚空间，存在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自从灵族陨落，色孽诞生，恐惧之眼将原本平静的亚空间搅成地狱漩涡开始，这条界限就存在了。

界限的左边，是物质宇宙，人类帝皇是物质宇宙的最强者；界限的右边，是亚空间，混沌四神是亚空间的绝对主宰。

这条界限本身就是空间帷幕，混沌邪神、恶魔军团唯有在亚空间才能展现全部力量，要强行降临物质宇宙，实力就要大打折扣。

至于作为亚空间主宰的混沌四神，受到的限制尤其大，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虽不知限制与代价为何，但从未有四神降临物质宇宙的记载。

漫长岁月中，人类帝皇与混沌四神默契地维持着这个界限，帝皇不会到亚空间找不自在，混沌四神也不会到物质宇宙触霉头。

即便是荷鲁斯之乱，混沌四神也没有亲身降临，而是凭借联手灌注、“四神赐福”的荷鲁斯，将人类帝皇逼上了黄金王座，从那时起，平衡便被打破了。

物质宇宙失去人类帝皇，无人能再镇压当世，就连拥有半个神格的基因原体都叛的叛、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物质宇宙与亚空间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又经过了整整十个千年的时间，人类帝皇哪怕被折磨成了一具干尸，也还在眷顾可怜的人类，亚空间的冰冷太阳就是帝皇最后的挣扎。

人类帝皇突然醒来，虽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却都能看出他用的是与灵能截然不同的新体系，他不想借助冰冷太阳的力量——或许正是因为放弃了冰冷太阳，他才能从沉睡中苏醒。

而没有那轮冰冷太阳，一切就回到十个千年之前的状态，人类帝皇依然无法进入亚空间，或者说即便进入也缺乏足以对抗混沌四神的力量。

此刻，人类帝皇君临泰拉，法天象地，弹指间摧毁混沌军团，居高临下俯视亚空间裂缝，这是一场毋庸置疑的碾压式胜利。

这一刻，混沌、异形都回想起在万载岁月以前，有帝皇坐镇的人类帝国，是有多么辉煌强盛！

但也仅此而已了，谁都知道，人类帝皇不可能进入亚空间，没人能在亚空间击败混沌四神，就连古老而强大的灵族众神都只能沦为色孽的玩物。

禁军元帅图拉真知道。

灰骑士大导师迪亚哥知道。

观战的太空死灵、艾达灵族知道。

盘踞在亚空间的混沌四神也知道。

到此结束。

了吗？

天帝的下个动作，令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就连太空死灵都仿佛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与日月齐肩、同星河齐辉的天帝法相，一手抓住裂隙上方，一手抓住裂隙下方，接着猛地一撕——

“撕拉——”

这是无从描述的毁灭之音，因为从未有人听到过，亚空间裂隙在物质宇宙被撕开究竟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伴随着那声古怪又震怖的轰鸣声，那如宇宙瘢痕般的可怖缝隙，被骤然撕开，天帝没有犹豫，抬脚就迈了进去！

图拉真下意识地看向迪亚哥，迪亚哥也在下意识地看向图拉真，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大脑都宕机了。

图拉真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说道：“我……我没看错吧……”

迪亚哥的声音已经在震惊中麻木：“你……你没看错，陛下杀进亚空间去了。”

妮尔缇娅瞪圆眼睛，尖耳朵都变得圆润几分：“这……帝皇……啊？不是……怎么就……”

纵横物质宇宙无敌的人类帝皇，杀进了混沌四神作为绝对主宰的亚空间？

一时间，所有生命都觉得是在做梦，太空死灵拍拍自己脑袋，咋回事，怎么睡了几十个千年还没睡醒？

“轰！”

天帝真的穿过裂缝，进入了亚空间！

是的，天帝法相即是天帝本尊，不分彼此，法相进入亚空间，即是天帝进入亚空间！

扭曲法则压落，狂暴的亚空间意志如天瀑冲刷，天帝法相顿时黯淡，却又在瞬间凝实。

亚空间法则与物质宇宙截然不同，空间无意义，时间无意义，甚至没有固定法则，一切都由灵魂漩涡与无上意志决定！

物质宇宙排斥亚空间，亚空间同样排斥物质宇宙，在进入亚空间的同时，天帝就感受到了亚空间宇宙的压制！

“铮——”

伴随着宝剑出鞘的清澈爆鸣之声，金色光芒照破山河万朵，一道足以遮蔽天地的巨型灵能屏障，将天帝法相包裹其中！

还不够！

灵能屏障能屏蔽灵能，却还有空间意志在压迫！

天帝左手结无畏狮子印，右手结不动明王印，狮吼之声震动亚空间，天帝法相竟又一次法天象地，显化出无畏狮子与不动明王！

法天象地再演法天象地，哪怕是无空间概念的亚空间，都被两尊庞然巨物所震撼！

宏大的梵音与佛唱之声浩浩荡荡，天幕之上有梵文与金莲垂落，在这一刻，狂暴无序的亚空间，俨然成为了佛门净土。

混沌四神发出邪恶混乱的尖笑声，以无法理解的方式回荡传递，整个亚空间空前狂暴！

“人类帝皇，到了我们的王国，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吗？”

“物质宇宙，奈何你不得，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只有死！”

“来吧，这具身体，我已垂涎许久了，来共享欢愉，同登极乐！”

对于混沌四神来说，这是预料之外的惊喜，倘若能腐化人类帝皇，让人类之主成为自己的奴仆，不比1000个恶魔原体还要尽兴？

的确！

即便是天帝，从物质宇宙迈进亚空间，也同样要被压制，除灵能、肉体之外，神魂、神力等等，全都遭到削弱。

面对能在亚空间展现全盛姿态的混沌四神，以现有的道宫大圆满境界，还不够，哪怕再加上石棺灵能者的力量，也是不够！

但天帝真的是由于愤怒而上头，才冒然孤身犯险吗？

当然不是！

混沌四神同时出手，那缓缓旋转的巨大灵魂漩涡，放出无数色彩混乱的混沌闪电，如滑腻的毒蛇般向着天帝落下！

无畏狮子与不动明王立刻开始破碎，就连金色灵能屏障都出现裂缝，面对亚空间的全盛四神，即便是人类帝皇的灵能也不够看。

“喝！”

天帝法相逆天而上，又暴涨数倍，伸手一抓，就将那轮高悬穹顶的冰冷太阳揽在怀里。

下一刻，天帝法相头顶冰冷太阳，沐浴诡异日光，迎着雷光电丝向前，反向混沌四神杀了过去！

“你们四个，过来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