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帝从天降，愤怒狰狞

天帝醒来了。

不能用醒来去描述，因为他并没有睡去。

他积聚灵能，在物质帷幕被撕破，混沌四神跨界而来时，灵能就已够用。

道宫神明端坐黄金王座之上，自行接引着一万座石棺传递而来的灵能，天帝不必费心思引导，主要精力都是在亚空间规则上。

但忠诚臣子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只看到人类帝皇正在汲取灵能，生怕帝皇陛下仓促应战，宁可战死也要拖延足够多的时间！

混沌四神利用了忠诚臣子的心思，他们在帝皇圣殿附近降下亚空间帷幕，隔绝了内外消息。

对于天帝来说，寻仙悟道，恍惚就已数百年，时间概念早已模糊，亚空间是从未接触过的新事物，心神不自觉陷入进去。

可哪怕是在亚空间帷幕的影响下，即使内外消息完全断绝，天帝灵觉也还是发出预警，将天帝拉回了现实！

再然后，就是帝钟鸣三响，天帝法相降临泰拉！

亚空间帷幕瞬间告破，天帝神魂洞悉了战争中的一切细节，包括已发生的、正发生的，和将发生的！

他看到图拉真终究不敌恶魔原体安格隆。

也看到迪亚哥再次将手锯留在莫塔里安的心脏里。

还看到重创的山阵号正用最后的动能撞向黑石要塞。

包括太阳轨道上的妮尔缇娅是怎么将灭绝令丢过来的。

人类是怎么战斗、怎么不屈、怎么阵亡，每个影像都落在识海之中。

法相降临，万灵震怖！

天帝法相显化的同时，在强烈的气机压迫下，没有虫儿还敢应声，恶魔、大魔、恶魔原体一视同仁！

法相降临，亚空间的力量被压制，在混沌影响下失色的天地，重新找回了本来颜色，旭日的光芒重新闪耀。

与此同时，浓郁的生命气机弥漫开来，沁人心脾的芬芳快速蔓延，泰拉之上的帝国军民立刻得到了“赐福”。

伤势复原，断肢重生，即便心跳都停止了，但只要身体足够完整，还留有最后一丝生机，都被从鬼门关拽回来，悠悠醒转。

他们先是茫然，再是惊讶，而在看到天帝的擎天法相时，所有情绪都变成了虔诚与热泪！

“神皇在上！”

“帝意即法，光辉不熄！”

“以帝言得救，以神怒复仇！”

是的，在这个绝对黑暗的第41个千年，在这个战争与死亡作为永恒主题的可怕银河……

人类帝皇，便是唯一的火炬，唯一的灯塔！

自天帝圣体大成，战禁区、平至尊，便从未再让人类族群遭此劫难，眷顾人族整整五万年！

他已许久许久未曾体会过人族的恸哭与绝望了。

无数光点从残破战场上升起，如萤火般向着天帝法相聚集，那是阵亡将士的灵魂，他们将魂归黄金王座！

但是，已有金子般的灵魂被混沌四神瓜分，正在亚空间的能量漩涡中继续折磨与苦难。

天帝抬头看向亚空间裂缝，那张浩瀚的平静容颜已带上了愠怒，帝皇之音响彻寰宇！

“你们的心愿，我听到了。”

“所有牺牲，都将魂归黄金王座。”

“混沌四神，我这便来杀你们了！”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帝一怒，伏尸百万！

轻轻一指，轰鸣着撞向黑石要塞的山阵号就平稳落地。

“轰！”

一掌落下，那传承自远古灵族的“瓦尔护符”，帝国海军倾尽全力都未能突破的黑石要塞，被一击砸落尘埃！

足以令人类族群束手无策的黑石能量护盾，在天帝的恐怖威能之下，如鸡蛋壳般被轻松碾碎，坚不可摧的黑石物质，更是被拍得粉碎！

还没有结束，这一掌余势未消，按在泰拉大地之上，金色光芒横扫而过，只是被波及到，那些不可一世的恶魔便瞬间消散！

这不是放逐，而是抹杀！

它们的物质存在、亚空间存在都被天帝无情灭杀，彻底归于虚无。

唯有相对强大的恶魔原体，才在天帝的灵能狂啸中幸免于难，他们身上呈现大面积的灼伤，面向光芒的部分血肉模糊。

莫塔里安察觉不对，立刻回身逃跑，丑陋肮脏的苍蝇羽翼已被灼烧殆尽，他将镰刀都掷在地上，拼命向亚空间裂缝逃去。

不知畏惧为何物的狂怒安格隆，非但不退，反而奋力挥舞手中的“裂魂者”，狂吼着斩向面前的天帝法相！

浑身血红的狂怒战士，扇动破碎骨翼勉力疼痛，将所有信念与力量灌注于手中巨剑，怒吼着劈斩千百倍于自己的巨大敌人……

妮尔缇娅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喂喂，到底谁是反派啊？”

面对安格隆的冲击，天帝法相只是轻轻弹出一指。

“嗡！”

一声源自宇宙与空间本身的悲鸣！

“轰！”

只是一指，安格隆却仿佛被来自无数时间、无数方向的攻击同时击中！

屠夫之钉的影响都在此刻被驱散，他清晰地感受到躯体在一点一点崩坏，却不是在崩坏时失去生机，而是由于断绝了生机才崩坏。

被帝皇一指击中的瞬间，他体内的生机、活力全部戛然而止，现在他所感受到的一切，是生命在破碎时的幻想与挣扎！

他的感受被无限拉长，只能体会着生机断绝带来的无尽痛苦，狂怒的血红双眼都变得清澈了。

莫塔里安已恐惧到了极致，他无数次幻想过与“父亲”再相见的场景，已尽可能去想象人类帝皇应该有多么强大。

现在他发现，即便是慈父纳垢增幅过的想象力，在面对真正的人类帝皇时，也只能显得苍白！

这……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即使是花园中的慈父，也不曾有这样的压迫感！

莫塔里安知道，逃命根本无用，以人类帝皇呈现出的威能，顷刻之间就能抹杀他的存在！

他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杀机锁定了自己。

绝望之中，他回头失声痛呼道：“父——”

“砰！”

未能说出第二个字，他像是弹珠般被安格隆击中，坠入生机断绝的漫长感受，同兄弟作伴去了。

“叛徒不配活着，更不配死亡！”

“待我筑起牢笼，你们将在其中被永世唾骂！”

“滚回你的主子身边去！”

两名恶魔原体只是感受被拉长，实际上则是如裹挟火焰的流星，须臾间就消失在虚空裂隙中。

天帝迈步，动作不快，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一步迈出，忽地出现在了亚空间裂缝的近前！

“呀——”妮尔缇娅点点头，说道，“到此为止了，那里是混沌的领域。”

复苏的灰骑士大导师迪亚哥同样心满意足道：“能在物质宇宙弹指大破混沌，此生无憾矣！”

所有正关注着这片战场的存在，人类也好，异形也罢，在被帝皇伟力震撼的同时，都达成了某种默契。

弹指间大破混沌，人类帝皇已胜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壮举！

亚空间裂缝之后，那是混沌的主场！

所以，他应该不会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