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没有希望了吗……”

在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大雪肆虐，狂暴无比，不是深夜，仅仅只是黄昏，但那天空的黯淡无光却是与黑夜一模一样，以致于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似压在了其心口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残阳的笼罩下，一位身着蓑衣的老人抵着风雪前行，在雪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但转瞬又被风雪掩埋。

老人的不远处有一座模糊的城市影子，但无论老人怎么走，始终都没有靠近一点。

城墙上站着一排排的士兵，前排的士兵手握刀枪，身上肃杀之气尽显，仿佛在面对一群凶猛巨兽。

后排的士兵手拿着弓，箭搭在弓上，呈现出满月状态。

老人似乎没有看到这些士兵，依然自顾自地往前走去，身体摇摇晃晃，似即将身亡之人又似生机勃勃。

“终点……究竟在哪里……”

“为何……找不到……”

老人低声呢喃，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又像是在和这片天地说话。

但老人的话终究没有人回答，他也只是接着往前走，没有放弃。

他已经走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

因为……

她在终点等着我……

雪没有停，风呢，也没有停。

停了的，只有老人那颗迟暮的心，他能感觉的到，他自己大限将至！

自己……到不了她的面前。

一道悠长的戏声从天边传来，戏声如丝竹之乐，婉转悠长，连绵不绝，荡漾在着风雪之中，激起了老人的回忆。

老人瞳孔猛地紧缩，轻哼一声，袖子轻轻一摆，一道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轰———

气浪和戏声中所蕴含的力量排山倒海般相撞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周围的空间也成了雪地中的一片真空。

雪，不再落在那片区域，风，也不再刮。

戏声的主人从空中跌落，一位穿着戏服的俊美男子映入老人眼帘。

“师父，我们回去吧。”男子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一刻了，你可以再陪陪我们吗？”

男子语气中充满了渴望与希望。

老人沉默了许久，轻轻摇了摇头，“她，你们的师娘，还没有回来……”

男子对老人的话语毫无意外，师父当年和他们说他要去找回他们的师娘后，就消失了。

他们三个徒弟找了师父几百年，终于找到了他，但没有想到，他大限将至了。

“徒儿，照顾好你的师弟和师妹，别再让他们受伤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

老人语气悲伤，同时天空响起雷鸣声，似在为老人感到默哀。

说完，老人转过身朝着远方踏出，双手掐起法诀，蓑衣呼呼作响，狂风将他花白的头发往后吹着。

老人身上气息暴涨，冲破了那层如同纸般的瓶颈。

他，成为了真正的第一人！！

第一个突破境界极限的人！

老人手往空中轻轻一挥，一把通体雪白的伞从空中飞出。

老人握住伞，把手放在伞柄上，轻轻抚摸着它，就像在和一个好友说好久不见。

他把伞柄微微拔出，剑鸣顿响，这是一柄剑，也是一把伞。

他一只手握着剑，一只手把伞撑开，遮在头顶挡住了风雪。

老人用剑在空中挑了一个凌厉的剑花，然后划了一个十字，两道普普通通的剑气被斩出。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实则有着通天地般的伟力。

男子站在老人的身后，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泪不自觉的涌上了眼眶，周围泛起了红色。

剑气斩出后，周围的空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空间突然破碎，死气从空间的那头传来，老人走到那破碎的空间前，老人刚想把手伸进去，但空间瞬间恢复。

老人见此，脚尖轻轻点地，身子往后退着。

他站稳脚跟后，来了一个前挽剑，然后舞起了剑，老人虽似即将身亡之人，但舞剑时的姿态可却异常优雅，仿佛是一位贵家公子，谦谦有礼。

老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天空的雪花蓦然停止，仅接着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凝聚着，洁白成了片，天地开始颤动，似在恐惧。

天空的雪花停止了，凝聚成了一条遮天蔽日的雪龙，威风凛凛，活灵活现，其上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雪龙绕着老人盘旋了许久，仰天怒吼了一声，声音凄凉而又含愤怒，它怒吼着，它向天地发出昭令，它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老人。

在一旁的男子苦笑着，他想帮自己的师父，但他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起到作用，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开始恨起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努力修炼，如果自己努力修炼了，此刻估计就能帮师父了。

无力感涌上心头，师父对他来说，是师，也是父。

画面一转，雪龙身上出现了阵阵苍绿色和黑色，很快就已经弥漫其全身，为雪龙添了一抹美感。

老人舞剑的身姿逐渐慢下来，用剑尖指着前方的空间，同时剑光如耀阳般绽放而开。

雪龙盘绕上那一抹剑光，与剑光一起朝着前方空间攻去。

雪龙凄吼着，剑光四溢着，它们相互交衬，相互融合。

空间，再次碎了！没有再恢复如初！

老人冷笑着，舞剑的身姿彻底停下，把手中的剑收回伞中，然后往前走去，手伸进空间中。

他的手在里面放了很久，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全身用力往外一拉，一位绝美的女子被他从空间拉出，拥入怀中。

这个女子看起来一碰即碎，老人抱着她，他是多么想他们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永远不分开。

时间像是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原本肆虐的风雪也停了下来，老人的周围响起了一阵锣鼓声，仿佛在为老人重新找回她而庆祝。

作为“第一人”的老人在这一刻也落下了泪水。

“我终于找到你了……娘子。”

“这一次……无论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