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并肩作战

  • 云霄烬
  • 鑫xin.
  • 3209字
  • 2025-07-02 12:58:41

那从森林深处传来的嘶吼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鼓,震得地面松软的紫色苔藓都在颤抖。浓雾翻滚,金甲腐骨蚣王庞大而狰狞的身躯显露出轮廓,凶戾的气息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金甲腐骨蚣王!”午鹤衣失声惊呼,脸色煞白。

“退!”芊诺当机立断。

众人急退。然而,蚣王的速度远超想象!它庞大的身躯异常灵活,尾部如同巨锤般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狠狠砸向气息最为虚弱的云霄雨!

劲风扑面,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云霄雨瞳孔骤缩,重伤的身体让她动作迟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麻烦!”

一声熟悉的、带着浓浓不耐烦的低喝响起!

一直靠在树影中、仿佛置身事外的江烬然动了!

深蓝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风中的幻影,瞬间出现在云霄雨身侧!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左手快如鬼魅般探出,一把扣住了云霄雨握剑的手腕!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

与此同时,她右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管通体温润如玉的长笛。笛子造型古朴,表面流淌着若有若无的青色光晕。

江烬然看也没看那砸落的巨尾,只是将长笛凑到唇边,双唇微启。

没有预想中的悠扬笛声,只有一声极其短促、尖锐到几乎刺破耳膜的厉啸!

“呜——!”

伴随着这声厉啸,一股狂暴无比的青色气流如同凭空炸开的飓风,以江烬然和云霄雨为中心,猛地向四周席卷而去!那气流并非无序,而是带着精准的切割意志!

嗤嗤嗤嗤——!

密集如雨的切割声响起!

扑到近前的数只普通腐骨蚣,连同地面厚厚的紫色苔藓,瞬间被这股狂暴的风刃绞成了粉!那砸落的暗金巨尾,也被这股突兀爆发的、凝练如实质的风刃屏障狠狠一阻,下落的势头为之一滞!坚硬的甲壳上竟被刮擦出无数细密的火星和白痕!

虽然未能斩断,但这电光火石般的阻挡,为云霄雨争取到了宝贵的瞬息!

“就是现在!”江烬然低喝一声,扣住云霄雨手腕的左手猛地发力!一股沛然莫御、精纯锋锐的力量瞬间涌入云霄雨体内,强行带动她的手臂!

“嗡——!”

伞剑在江烬然的引导和风刃爆发的掩护下,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新月剑罡,逆斩而上!

噗嗤!

剑罡精准无比地切入巨尾末端相对薄弱的关节连接处!墨绿色的血液狂喷!

金甲蚣王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断尾轰然砸落!

江烬然一击得手,立刻松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还嫌弃地甩了甩手指。她瞥了一眼因剧痛翻滚的蚣王,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黑玉长笛,眉头拧得死紧,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肉疼:“啧,刚洗干净的笛子……又沾上腥气了。”仿佛笛子被弄脏比击退蚣王更让她不爽。

“还愣着干什么?等它开席请你们吃尾巴吗?”她抬头,没好气地瞪向呆滞的众人,尤其是还握着伞剑、手腕残留着她冰冷触感的云霄雨,“跑啊!等着给它当点心?!”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与他清冷形象格格不入的急迫。

众人如梦初醒,转身就跑!

蚣王彻底疯狂,不顾一切地冲撞过来!

江烬然却没有立刻逃走。她站在原地,看着冲来的庞然大物,眼神冰冷依旧,但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蠢货。”

她低声吐出两个字,手中黑玉长笛再次凑到唇边。这一次,他吹出了一个悠长、低沉、仿佛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音节。

呜——嗡……

笛音并不响亮,却仿佛直接作用于空间。

下一刻,蚣王冲锋路径前方,那些被它撞断的巨大紫色树干,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操控,裹挟着呼啸的狂风,如同巨大的风之标枪,狠狠倒射而回!精准无比地刺向蚣王相对脆弱的腹部关节!

噗嗤!噗嗤!

树干深深贯入!墨绿色的血液再次喷溅!

蚣王惨嚎着轰然侧翻!

“走!”江烬然这才转身,深蓝的身影如同被清风托起,飘然掠过众人身边。路过云霄雨时,她甚至还刻意放缓了速度,与她并肩,侧头瞥了她苍白的脸一眼,眉头微挑,语气带着戏谑:“怎么?被风吹傻了?还是被我的笛声迷住了?要不要我御风带你一程?”那语气,三分调侃,三分不着调,还有四分……让人想把她那张嘴缝上!

云霄雨:“……”

众人躲进巨大的树根洞窟。洞口被午鹤衣撒上驱虫药粉,暂时安全。

江烬然靠坐在最里面,闭着眼,脸色比之前苍白,呼吸略显急促。刚才那两下,尤其是爆发风刃和操控巨木,显然消耗不小。但她依旧坐得随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管的长笛。

“我的天……你那笛子……是法器?”葁鱼苒心有余悸,看向江烬然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好奇,“那风……还有那些树……”

江烬然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沙哑,话却明显多了起来:“嗯,吃饭的家伙。风嘛,吹口气就有了,很难吗?”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解释太敷衍,又补充道,“好吧,稍微需要一点点技巧。至于那些树……”她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借力打力,顺势而为罢了。那蠢虫子自己撞断的,我不过是‘好心’帮它物归原主,送它点小礼物。”

众人:“……”

午鹤衣翻了个白眼:“吹口气?你当你是风神啊?”

江烬然终于睁开眼,看向午鹤衣,眼神里是熟悉的鄙视:“总比你撒那些呛死人的粉末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虫子做烧烤调料呢。”

“你!”午鹤衣气结。

“噗!葁鱼苒”再次笑出声。

芊诺也露出无奈的笑意,看向那管黑玉长笛的眼神充满探究。能操控如此精纯凝练的风刃和巨力,这法器绝非凡品。

沐云铭则满眼小星星:“姐姐的笛子好厉害!风也好听!云姐姐也好勇敢!”她纯净的目光在江烬然和云霄雨之间来回。

云霄雨身体微僵。勇敢?她只是被强行推出去挥了一剑……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江烬然听到沐云铭的话,目光直接落在了云霄雨身上。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审视和饶有兴致?甚至有点……小得意?

“伞不错。”她再次开口,没头没尾地评价道,“够沉,够稳,当个定风桩挺好。就是里面的‘房客’太吵,打架的时候叽叽喳喳,影响我吹笛子的心情。”她指的是伞剑里的怨灵!

云霄雨心头剧震!她能感知到伞剑内部,还能听到怨灵的低语?!

“要你管!”云霄雨冷硬回怼。

江烬然毫不在意,反而像是找到了乐子,话匣子彻底打开:“不过你这鬼道功法,路子是真的野。断情断得跟削木头似的,一点余地不留。何必呢?把自己冻得硬邦邦的,多没意思?”她晃了晃手中的玉笛,一缕微风凭空而生,调皮地卷起她额前一缕碎发,“听听风声,多自在?看看这小药罐子炸毛的样子,多有趣?”她指了指气鼓鼓的午鹤衣。

午鹤衣:“???”谁是乐子?!

云霄雨:“……”

“江!烬!然!”午鹤衣炸毛,“信不信我让你尝尝‘万蚁噬心散’的滋味?!”

江烬然挑眉,来了兴致:“‘万蚁噬心散’?听起来有点意思。是像一万只蚂蚁在心上爬?痒还是疼?持续时间长吗?有解药没?没有解药的话……嗯,正好我新研究了个曲子,叫‘清风徐来’,说不定能帮你把蚂蚁吹走?要不要试试?”

午鹤衣:“……”她气得直哆嗦,指着江烬然说不出话。

葁鱼苒和芊诺看着这画风突变、毒舌又话痨的江烬然,再次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孤高冷傲的剑……哦不,笛修吗?

云霄雨也忍不住再次看向她。她摩挲着玉笛,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生动,带着一种奇异的、卸下防备后的懒散和……温暖?虽然说的话依旧欠揍,但那层坚冰似乎真的融化了。

而且,她看似不着调的话语,总是不经意地绕着她转——点评她的伞剑当定风桩,评价她的功法像削木头,甚至……用风来比喻开导她?虽然方式依旧别扭得让人想打人。

江烬然似乎察觉到云霄雨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云霄雨立刻移开视线。

江烬然却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朗,竟意外地好听。“怎么?真被我的笛声迷住了?还是觉得我比那虫子好看?”她语气戏谑,随即又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唉,魅力太大也是负担。不像某些人,明明长得不差,非要学冰山,拒人千里之外,白白浪费了好皮囊,暴殄天物啊。”

“……”云霄雨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刚刚那点微妙的暖意瞬间被怒火取代!这人果然本性难移!

然而,江烬然的目光却在她苍白的脸上和肩头染血的绷带上停留了片刻。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关切。她状似随意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指尖一缕微风托着,稳稳地送到云霄雨面前。

“喏,接着。‘清心玉露’,内服。省得你脑子一热,又想不开去跟虫子硬碰硬。”她语气还是那么欠,但那缕送药的风,却轻柔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