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瓷

“这道灵瓷成了。”

看着除思蓝外三个小的看向自己，他笑着点了点头。

“呜呼！”

一瞬间，欢呼声在院子中响起，这是余卿舟和其他三个小只第一次看到灵瓷。

他们好奇地走上前来打量，而景烛也是大方展示给了他们。

“这道瓷器与镇子上其他人家做的似乎都不太一样。”

余卿舟从出生到今天都在景镇，她何尝见过这样的瓷器？在景镇所产之瓷中，皆是青色作为主要色调。

而这次自己丈夫所烧之瓷，类雪类银，虽然带着些许青色的色调，但是通体上是以白色为主的。

“这是你夫君我的一道新尝试，是为白瓷。”

景烛缓缓解释道。

“世人皆求瓷器类玉之青，但世间万般色彩为什么不可以加诸于瓷器之上？所以我这次做了这次的尝试。”

余卿舟听见丈夫所说，也是免不得有些恍惚。

成婚这么多年，对方总是能拿出超脱于自己认知外的东西。

而且往往皆有理有据，让人很是信服。这就是她的夫君，这就是她家的支柱。

“只是这道白瓷，还是有些瑕疵。”

景烛接着补充道。

“应该是材料的原因，这道白瓷烧出来有些类银类雪，并非足够纯粹的白。”

听父亲这么说，思华、萍儿和思夏纷纷面面相觑。

这道白都不够纯粹？那到底什么样的白才能让父亲满意呢？

“不过，我们家终归将灵瓷烧出来了，足以应付九河仙宗的贡瓷任务了。”

景烛长吐一口霜气，站在了台阶上宣布。

“好了，进去吃饭吧！吃的饱饱的，咱们只等贡瓷了。”

三个孩子闻言立刻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宅子中，只等开餐。

余卿舟跟在后面傻笑着，脸上尽是似真似幻的飘然。

从日前买下祖宅并且接到消息，似是如坠深渊。到今天灵瓷炼成，一家放下担子。

个中经历了怎样的起伏，只有他们自己省得。

“父亲，”景思蓝没有冲进去，而是陪在景烛的身旁轻声问道，“这次的灵瓷试来如何？”

他问的自然是另一件事。

“如我刚才所言，白的不够纯粹，应该是缺了材料。”

景烛拱了拱手。

“这样的白瓷也能给思夏用，但是会影响他的本命仙缘，不能行。”

“那便再等等吧！”

思蓝点头赞同。

“嗯，再等等。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急不得。”

景烛用指尖轻轻敲击怀中的这道稍显灰白的瓷花瓶，不急不躁地说。

大儿子的本命瓷、进贡的灵瓷都被自己烧出来了。

纵使往后的路还很长，自己也能慢慢走得。

“对了，你眼下窍穴涤洗得如何了？”他不忘问景思蓝。

“现在大约两日能涤洗一处，一百零八处的话估计要花不少时间。”

景思蓝轻声说。

“修行的路，也不好走啊！”

景烛不禁感慨，或许是因为只烧了其一道本命瓷的原因，他的进度在现下与儿子是一样的。

“只要两年能突破下一层便是好的。”

景思蓝突然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

景烛挑了挑眉，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对方没有在看他，而是若有所思望向了镇东。

“儿子大咯，有自己的心思了，”

景烛笑说道。

“我景家随机缘而行，未必需要两年，或许娶那曹妙璇就在旦夕？”

望镇东的景思蓝回过了神，瞬间涨红了脸。

直到景烛先一步进了屋子后才在心里说了句：“那总归是好的。”

……

镇东，曹家宅邸。

灯火通明，同样的一场晚宴正在进行着，只是比起景家的要不知道好上多少。

七开间的宏大格局，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巨大的楠木柱础托起粗壮的厅柱，梁枋上施以繁复而不失典雅的彩绘。

这便是曹家用来举行祭祀、家族议事、接待最重要宾客的场所——庆堂。

而今天，曹严坐在了次位上，主位上坐的是李察德。

李察德笑着看向整个庆堂：“且歌且舞，这凡俗人间倒还真是有些快意在的。”

“大人，您不嫌弃寒舍就好。”

曹严躬身说道，作为曹家家主的人精，自然是该放低姿态便能够放低姿态。

“你且说吧！有什么想问的？或是想要的？”

李察德没有动面前的酒菜，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大人，只是想请您为我们家的瓷器把把关，看如何能得那仙子的喜爱。”

“来你们景镇前，不止你曹家向我送来了请柬。”

李察德缓缓开口。

“还有何王两家想让我为他们看看瓷器，回头我也需往他们那走一趟。”

曹严一抬头，便见李察德脚尖轻点，从主位上飞落了下来。

当真是有仙人之姿。

“我下山只为选出能够满足我师妹侍弄花草的灵瓷，其他的，还是收了心思。”

李察德摆了摆手。

他也没想到自己用习惯了的凡俗套路，放在对方身上愣是不顶用了。

看来，对方对那师妹看得更紧。居然如此铁面无私，仅仅是为其选择养种花草的瓷器？

“我师妹乃是九河仙宗饶河峰未来的中兴之人，她的所有事情，都是要严格把关的。”

许是看出了曹严的疑惑，李察德解释说道。

“仙人当真是为仙女殚精竭虑，是我肤浅了。来人啊！把家里近日烧的灵瓷送来。”

曹严拍手喝道。

不过一会儿，便见如流水般的侍从捧着一大批瓷器缓缓走进了庆堂之中。

“这道，瓶口器型太差。”

“这道，开片画得一般。”

“……”

李察德基本上一句话就给他家的瓷器点评完了。而这些都是曹家的得意之作。

过了半晌后，点评基本到了尾声，李察德皱起的眉也久久没有放下。

直到最后一件，李察德转身与曹严说道。

“这些都各有问题，但却有一个共同的问题。”

“请仙师指点。”

曹严微微屈身，他原本以为自家的青瓷已是景镇无二，却不想仙人如此眼高于顶。

“你景镇历年所贡皆为青瓷，恐怕是让我师妹看了有些生厌，若是能有其他色彩。”

“或将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