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险来临，初见高斯步枪

博城的夜，被撕心裂肺的警报声和妖魔的嘶吼彻底撕裂。

当第一声凄厉的警报划破长空时，我和莫凡正在学校附近一家嘈杂油腻的小面馆里，就着一碗飘着几片蔫白菜叶子的清汤面，讨论着关于“火滋·爆裂”能量转化效率的优化可能性——主要是他在问，我在用高中物理知识努力地、小心翼翼地圆。

“砰！”面馆油腻的玻璃窗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野兽般的低吼！

“嗷——呜——！”

“啊——！救命啊！”

尖叫声、哭喊声、玻璃破碎声、建筑倒塌的轰鸣声……如同地狱的交响乐，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整个城市！

“操！来了！”莫凡脸色剧变，猛地站起身，一脚踢开旁边的凳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再无半点平日的混不吝。他反应快得惊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面馆狭窄油腻的后厨方向冲，“快！走后门！”

我们撞开后厨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冲进一条堆满垃圾箱、弥漫着馊臭气味的小巷。巷口，昏黄的路灯下，一幕人间地狱正疯狂上演！

几头体型如牛犊、浑身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獠牙外翻的巨眼腥鼠，正疯狂地撕扯着一具穿着城管制服的残破躯体，鲜血和内脏泼洒在冰冷的柏油路上，散发出浓烈的铁锈腥气。更远处，房屋在倒塌，火光冲天而起，将浓烟滚滚的天空映照得一片猩红。妖魔的嘶吼与人类的惨叫混杂在一起，不断冲击着耳膜。

“妈的！”莫凡眼睛瞬间红了，一股暴戾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升腾起来。他一把推开我，双手猛地合拢在胸前，赤红色的魔能光芒疯狂汇聚，比在训练场上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耀眼、都要狂暴！

“火滋·爆裂！”

他嘶吼着，将一团比平时大了近一倍、内部翻滚着令人心悸的橘红色光芒的火球狠狠砸向最近的一头巨眼腥鼠！

轰隆！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刺目的火光和灼热的气浪在小巷口炸开！那头巨眼腥鼠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半个身子直接被炸成了焦炭碎块，腥臭的血液和内脏四溅！另外两头被气浪掀翻，发出痛楚的嘶鸣。

然而，这强力的攻击并未吓退妖魔，反而像是激怒了它们，也引来了更远处黑暗中更多猩红贪婪的目光！腥臭的涎水滴落在路面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吼——！”

一声远比巨眼腥鼠雄浑、暴戾、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感的咆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地面微微震动！

巷口的火光和烟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粗暴地撕开！

一个庞大、狰狞、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它体型庞大如一辆小型卡车，覆盖着钢铁般坚硬、反射着火光与血光的暗红色骨甲。狰狞的头颅上，一根根弯曲如镰刀的巨大骨刺从脊椎一路延伸至粗壮的尾巴末端。最令人胆寒的，是它那双巨大的复眼，闪烁着冰冷、残忍、没有丝毫情感的暗金色光泽，如同深渊的凝视，牢牢锁定了巷子里渺小的我和莫凡。

骨刺狰狼！

博城灾难前期，真正致命的猎杀者！原著中，它几乎是莫凡初期的噩梦！

它只是站在那里，一股令人窒息的凶威和浓烈的血腥味就如同实质的墙壁般压迫而来。被莫凡炸伤的两头巨眼腥鼠在这威压下，呜咽着夹起尾巴，惊恐地向后退去。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即使隔着恒温衣，那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也让我手脚冰凉，牙齿再次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系统还在沉睡！我体内那点可怜的魔能，在这种级别的妖魔面前，连给它挠痒痒都不够！莫凡的火滋·爆裂，刚才炸巨眼腥鼠威力惊人，但轰在这骨刺狰狼的骨甲上，恐怕最多只能留下一片焦黑！

怎么办？！

莫凡挡在我身前，身体因为魔能剧烈消耗和巨大的压力而微微颤抖，但他一步未退！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暴戾的气息在疯狂攀升，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的双眼开始泛起一种不正常的、令人心悸的血丝，皮肤下仿佛有暗红色的纹路在隐隐流动！

他要强行开启恶魔系！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地点！代价绝对是难以想象的惨重！甚至可能直接崩溃！

不！不能让他这样！

就在莫凡喉咙里即将发出那声非人的咆哮、身体即将被那股毁灭性的暗红能量彻底吞没的刹那——

“莫凡！退后！！”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尖锐得变了调！

同时，我的右手闪电般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但在我的意念疯狂催动下，一个冰冷、沉重、带着绝对工业暴力美学的造物，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我手中！

它通体呈现出哑光的深灰色金属质感，线条刚硬、棱角分明，充满了纯粹机械的冷酷力量感。一根粗大的、泛着幽蓝色泽的枪管占据了大部分视觉重心，枪身侧面镶嵌着几块小小的、正在由暗转亮的能量指示晶体。整个武器散发着一种与周围魔法、妖魔气息格格不入的、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冰冷科技感。

高斯步枪！

系统深度休眠前，我耗尽最后一点积攒了数月的微弱能量，并付出了精神力永久性轻微损伤的代价，才勉强兑换出来的、来自某个遥远星际战争宇宙的“单兵动能武器”！它没有绚丽的魔法光芒，没有复杂的星图轨迹，它的威力，只源于最基础的物理法则——磁轨加速赋予弹丸的、足以撕裂星辰的恐怖动能！

沉重的枪体入手冰凉，却奇异地压下了我心中翻腾的恐惧。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仿佛在提醒我，这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选择。

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瞄准姿势！没有时间！骨刺狰狼那巨大的暗金色复眼已经锁定了我们，粗壮的后腿肌肉猛地绷紧，地面碎石被踩得粉碎！它要扑过来了！

凭着在虚拟训练场里无数次的生死模拟（代价是剧烈的精神刺痛和数天的萎靡不振），我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将沉重的枪托狠狠顶在肩窝！巨大的后坐力预期让我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左手死死托住前护木，枪口凭着感觉，以最快的速度指向那头即将化作死亡飓风的庞大阴影！

嗡——！

枪身内部传来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嗡鸣，那是超导磁轨正在疯狂蓄能！枪管侧面的几块能量晶体骤然亮起刺目的幽蓝光芒，如同地狱之眼睁开！

“别慌！”我对着前方那已经开始被暗红色毁灭性能量包裹的莫凡背影嘶吼，声音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枪体传来的能量震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这是……物理超度！！”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没有火光！没有硝烟！

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连空气本身都被瞬间抽空、压缩、然后狠狠砸碎的恐怖爆鸣！如同巨神在耳边擂动了天鼓！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模糊轨迹，撕裂了空气！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短暂存在、剧烈扭曲的真空通道！通道边缘的空气被极致压缩，发出尖锐到撕裂耳膜的厉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头刚刚爆发出扑杀之势的骨刺狰狼，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贯穿天地的巨锤正面砸中！

噗嗤！！！

它覆盖着坚硬骨甲的胸膛，连带着后面一小段脊柱，如同被投入岩浆的冰块，瞬间消失！一个直径超过半米的、边缘光滑得如同镜面般的恐怖贯穿空洞，凭空出现在它躯干中央！透过那个巨大的空洞，甚至能看到它身后巷子墙壁上，一个同样被贯穿的、边缘带着熔融痕迹的可怕孔洞！

暗红色的骨甲碎片、破碎的内脏、粘稠的血液……混合着被极致动能瞬间气化的物质，形成了一团妖异的、带着焦糊味的血雾，在它身前猛烈地爆开、弥漫！

骨刺狰狼那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巨大的复眼中，冰冷的暗金色光泽瞬间凝固，然后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迅速黯淡下去。它那庞大的、失去支撑的残躯，带着一种诡异的迟滞感，轰然向前扑倒，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那根布满骨刺的狰狞尾巴，无力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整个巷口，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城市的惨叫、爆炸和妖魔的嘶吼还在继续，但在这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

弥漫的血雾带着刺鼻的腥甜和焦糊味，缓缓飘散。

莫凡身上那即将爆发的、如同深渊岩浆般的暗红色能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他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冷汗，强行中断恶魔系的反噬显然极其痛苦。但他依旧强撑着，猛地转过身。

他的双眼，因为刚才强行催动恶魔系而残留着尚未完全消退的血丝，此刻正死死地、难以置信地、带着一种近乎惊悚的震撼，死死盯在我手中那件造型狰狞、枪口还残留着一丝微弱蓝光的金属造物上。那幽蓝的微光，如同鬼火，倒映在他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干涩的嗬嗬声。目光艰难地从那还在散发着余温（物理摩擦产生的高温）的枪管，移到我同样苍白、因精神力透支而微微颤抖的脸上。

过了好几秒，他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以及一种世界观被彻底碾碎后、无法理解的茫然和震撼：

“兄……兄弟……”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血红的瞳孔里倒映着高斯步枪那冰冷、沉默、却又散发着致命余威的轮廓，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你祖传的这玩意儿……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