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北大地,天空如铁,大地如烙。连年的旱灾让这片曾经肥沃的土地变得龟裂斑驳,宛如老人脸上的皱纹,诉说着无尽的苦难与挣扎。
在这片饱受自然灾害摧残的土地上,旱灾频繁发生,成为当地人挥之不去的梦魇。据记载,明清时期皖北地区228年间共有200余次水旱灾,其中旱灾达100余次。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造就了当地“粗犷式的农业方式“,农民们“只懂得将稻谷种到土地当中,丰收与否全看上天的安排。
在这样的背景下,青山一家的生活尤为艰辛。那天,青山无意中撞见了父亲在镇上卖血的场景。父亲佝偻着身子,脸色苍白,手臂上还留着针孔的痕迹。那一刻,青山明白了父亲为何总是显得疲惫不堪,也明白了学费从何而来。父亲的血,一滴一滴地换来了他求学的机会,这认知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青山年轻的心。
回到家中,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咳嗽声不断。家里唯一的家当就是几只缺了口的搪瓷碗,此刻正盛着稀薄的红薯粥。这是他们一家人的晚餐,也是明天的早餐。红薯是当地最常见的粮食,因为它耐旱,即使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也能生长。
“灾害环境中的民众生活“正如史料所描述的那样:“频年被水,日就凋残,断壁残垣,野无道路,田无沟壑“[1]。在这样的环境下,普通农民“不得不卖掉妻女讨换食物进行生活“,而青山的父亲选择了卖血,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尊严。
青山默默地接过那碗红薯粥,看着碗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他知道,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每一天的生存都是一场艰难的战斗。父亲的血,母亲的泪,都融入了这碗简陋的食物中,成为支撑他们一家继续生活下去的力量。
皖北的旱灾不仅摧毁了物质生活,也深刻影响着人们的精神世界。正如有研究指出:“贫穷,不是他们的错,但一切,都是贫穷惹的祸。在这样的环境中,青山一家的生活如同那些龟裂的土地,充满了艰辛与无奈,却依然顽强地生长着希望的嫩芽。
每当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搪瓷碗中的红薯粥早已见底,但父亲依然会讲述他年轻时的梦想,母亲则会轻声哼唱家乡的小调。在这样的时刻,青山感到,即使生活再苦,家的温暖也能驱散所有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