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下程太白

  • 药山传
  • 雅夫
  • 5095字
  • 2025-06-20 09:01:52

程太白很疑惑。

昆仑山,一个充满传奇和传说的地方。

“为何要去昆仑山?”

“据说,昆仑玄祖当年为情所困,诛杀血魔后没多久,便飞升异空间去寻找长眉祖师,飞升前他把‘南明离火剑’从元神剥离,留在了昆仑山。”

“南明离火剑!”

他以前听赤虺说过,是神剑。

“对,我想去找那把神剑。”

“以前你对于剑一窍不通,现在不同了。”

“那剑你不能使用吗?”

“笨蛋,老祖我和你说过,我是兽修,兽修根本用不上武器。”

又被骂了,委屈。

“如果能寻到神剑,我们胜算会更大一分。”

“就怕……”

想了想,程太白还是直接说出。

“就怕剑山的事情同样落在昆仑啊!”

“我也担心,所以要尽快去一趟。”

“明天我和老头说声,咱就走。”

知道儿子又要远行,程青山夫妇说不出的担心。

上次是进京赶考,只是路途远了些。

这次不同,越是对修行了解,就越是充满敬畏。

尤其是昆仑山,太远,只在书上见过。

“雏鸟终究是要高飞的,去就去吧,你俩相互照应点,多注意安全!”

而程母,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

“白儿,早些回来!”

是啊,早些回来!

一句话,牵动多少慈母的心。

“母亲放心,孩儿一定早去早回。”

一颗悬挂的心,一段未知的旅途,真能早回吗?

…………

离开乐天镇,一路向北。

“妈的!要不是现在不是时候,我真想一指头戳死它。”

又要绕过蜀山区域,赤虺狠狠的骂了一句。

“得啦,不是怕打草惊蛇嘛,先忍忍吧。”

“小灰灰,你来带我吧。”

“干嘛?你要偷懒?”

“我像那样人吗?”

“不是像,就是!”

“别胡扯,药书我都记下来了,我想整理下药田。”

“你有药田?……好,换换吧。”

赤虺马上又会意过来。

一直在玉佩里生长的药田,都被快被它忘干净了。

程太白骑坐在身化两丈长的赤虺背上,将神识探入玉佩。

现在药田里只剩下九十多种,一百多株灵药。

程太白根据药书一一对照。

七十八种知道名字、功效,十六种没有记载。

怎么取出来呢?

如果直接用神识取出的话,会连药茎带根一同拿出来。

那样,整株药材只能用一次就死了。

“小灰灰,先停一下。”

赤虺立即找块平地落下。

“什么事这么急?”

“我需要你进下玉佩里。”

赤虺马上警惕起来。

“放松,放松。看把你紧张的,我还能炖了你呀?”

“炖我?崩坏你大牙。”

“就是想让你试试能不能取些药出来。”

“有好处没?”

“觉悟呢?”

“有好处,就有觉悟,呵呵!”

“德性!有株灵药,你现在应该能用。”

“好嘞。让我进去吧,咱神识沟通。”

程太白将赤虺拉入玉佩,指点它去到药田。

在左上角位置,有两株相同灵药。

灵药叶片似蛇形,结有三颗红色果实。

赤虺摘了一颗,毫不客气的直接放嘴里。

吃了?

“你个大谗货,你就不能等会,拿出来再吃啊。”

“嘿嘿,没忍住,太诱人了。”

“你个吃货,就知道吃,当心吃死你。”

“嘻嘻嘻,还有哪个能摘?”

“不摘了,你出来吧。”

“别啊,咱还没试呢。”

“那你老实点,再摘一颗果实。”

赤虺这次老实了,摘完放在手里。

“好啦,拉我出去吧。”

程太白神识转念,赤虺又出现在眼前。

摊开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你又给吃啦?”

看程太白有点着恼,赤虺赶紧解释。

“这回真没吃,不信你看我嘴里。”

“哪去了?”

“别问我,我真不知道。你自己查查吧。”

转瞬,一颗红色果实出现在程太白手里。

“对不起啊,真冤枉你了,只要是里面的东西,就只有我才能取出来。”

说着,又将红果递给了赤虺。

“你不尝尝?”

“我吃没用,这叫化蛇草,只对蛇类和兽类才有效果。”

“嗯。确实挺有效果,一颗抵我十年修炼。”

“就是太少了,你再进去吃两颗吧。”

随后又赶紧补充说道:

“就吃两颗,留两颗,这还有疗伤作用,给你备着。”

听到还可以疗伤,赤虺很老实的就吃两颗。

“你先坐下吸收吧。”

“不用,咱是啥,太古神兽,不用那么麻烦。”

“那就走吧。”

赤虺继续驮着程太白。

“或许,我该找个人帮我打理药田了。”

“书上没有写怎么种植?”

“写了,现学来不及。”

“再说,打理药田很费时间,会耽误修行。”

“也是,合适人不好找啊。”

…………

燕城。

西北部地区最大城市。

出燕城向北是草原,向西是戈壁、沙漠。

程太白要从这里转向西行。

距离燕城还有二百多里时,赤虺突然降下来。

由原来的百丈高,改为贴地慢飞。

“灰灰,离燕城还远着呢。”

“你能不能别总偷懒,仔细探查下。”

“记住,修行之人,要时刻保持警觉性。”

又被教育了。

程太白忙展开神识收索,前方有轻微灵气波动。

“对不起啊,灰灰,我总忘。”

“唉!要把这变成习惯。”

“是!”

赤虺幻化身形,与程太白慢慢靠近。

前方七八人相互对持,身上都有灵气波动。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修者,还是头一遭。

所以说是修者,因为修为都在人阶,还达不到真正修士的程度。

一方三男一女,另一方两男一女,年纪都在三十以上。

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一年轻女子。

“既然不懂事,就让我带回去替你们管教管教。”

人少的一方有人开口说道。

“道友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小小年纪,仗着有点修为,便目中无人,出手狠辣,这就是你们长辈教的吗?”

“哼!”

地上躺的女子冷哼一声。

“住嘴!都是你父亲把你惯坏了。”

人多方一女人开口呵斥一句,随后又看向对方。

“她已被你们打伤,道友也该消气了,还请道友饶过她这回。”

“不行,今天是我们,要是普通凡人,岂不早就死在她剑下。”

“这种草菅人命之人,必须严加管教。”

“道友,莫要得寸进尺,真当我们怕了吗?”

“好啊,那就重新打过。”

“你?”

明显刚才已经打过一场,人多一方吃亏了。

“我刚才感觉到灵气强烈波动,就是他们打斗散出的。”

赤虺悄悄跟程太白说明一下。

“道友要如何才能罢休?”

听这口气,明显是服软了。

“算啦,我也不为难你们,我把她带走,回头让她家中长辈来领人吧。”

“这……”

四人无奈的相互看看,没办法,打不过就得认。

“好吧,请道友不要为难我小师妹。”

四人很江湖,说走就走。

留下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子,快步离去。

强抢民女!

程太白脑海中闪过出手的念头。

光天化日之下,不能不管。

谁知。

那三十多岁的女人便走向年轻女子,便开口说道:

“鬼丫头,起来吧,别装啦。”

嗯?什么情况,戏里有戏。

程太白与赤虺对视一眼,都觉不解。

“嘻嘻。谢谢郎姨,谢过两位叔叔!”

女子站起身,擦掉嘴边血迹,弹弹身上尘土,躬身对三人致谢。

“唉!冤孽啊!”

一男子先是叹息一声,然后回身对程太白方向。

“何方朋友?还请出来相见。”

原来,刚才运转灵气时,踩断脚下枯枝。

声音惊动了人家,又无意中看了不该看的。

还不得不出来,那是种从头到脚的尴尬。

“小生游历,路过此处,无意冒犯,请见谅!”

程太白拉着赤虺走出见礼。

见只是一书生带着个小童,四人的戒备明显放松下来。

四人中,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出。

“听口音,公子不像本地人?”

“小生游历至此,纯属偶然。”

“公子书乡何处?”

“在下蜀地,乐天城人士”

“蜀地,乐天城?距此数千里之遥啊。”

“是啊,小生已游历三载有余。”

确定程太白的身份,四人心情也轻松了。

程太白趁机说道:

“小生还要赶路,免得错过宿头,就此别过。”

“公子这是要赶往燕城?”

“对。”

这时,后面青年女子突然说道:

“今日之事,还请公子海涵,莫要向人提起。”

“是,小生遵命!”

程太白带着赤虺只能慢慢走去。

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年轻女子看向身旁郎姨。

“郎姨,会不会有麻烦?”

“应该不会,我刚才仔细感应了,他们身上都没有灵力波动。”

中年男人抢先回到道。

“再说,以他书生的脚力,到燕城,怎么也要三、四天吧。”

“对呀,等他走到了,我们这边早完事了。”

“那时,也不怕他说出去啦。”

看完好戏的二人走出很远后,反倒停下了。

“我们也歇歇吧。”

这事借口,程太白明白。

“我觉得这边修行人很多。你不想了解下?”

“还有,你要不冲动,能有麻烦?”

“读书人,要沉稳。”

“是!赤祖教育的是,下一定改。”

“改了再犯?”

“咱可不是那样人,说到做到!”

“切~~,那我问你,他们现在走到哪啦?”

“走到……走到。”

程太白急忙散出神识探查。

“我说什么啦?就这么改的?”

“嘿嘿嘿!”

那四人脚程很快。

毕竟是修者,体质远超常人,又有灵力傍身。

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已经进入燕城。

拐过几条街,来到一座府门前。

“丫头,你真想好啦,不后悔?”

“郎姨放心,我与郎公子情投意合,是真心的。”

“那就进去吧。”

“小子,你看人家,再看看你,啧啧!”

两条街外,茶楼里。

“看什么?”

“你?白痴!看人家有姑娘主动送上门。”

“再看看你,连女孩手都没拉过吧。”

程太白头大的看着它。

“你脑袋里每天都想什么啊?我真怀疑你前世是个八婆。”

“嗯,也可能是个媒婆。”

赤虺被怼得心虚。

“我是替老头着急,行了吧。”

程太白不在理会它,认真感应那座宅院。

大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院内二、三十人,正忙着张灯挂彩。

一看就是在准备办喜事。

“小灰灰,你明天有大席吃喽。”

“又不是没吃过。”

赤虺不屑的怼了一句。

第二日,天还未亮。

“嗖嗖嗖”

大院间壁客栈,还在修炼的程太白就听到有人跳纵的声音。

赤虺也睁开眼睛。

“走,去看看,有好戏要上场啦。”

修者还不能御剑,更不能飞行。

但每次纵跃,也有五、六丈,七、八丈远。

看修为高低。

四道人影从远处而来,很快就接近大院。

院内人似乎早有准备,听到声音,立即大开院门。

“亲家,来的早啊。哈哈哈!”

院内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真是你这老东西,把我女儿还来。”

来者四人,为首一中年人,两位老者,还有一青年男子。

为首中年人开口应道。

“亲家,消消火气,今日是两个孩子大喜之日。”

院内走出一位老者,伸手相请。

“来都来了,有什么话屋里说,请!”

“哼!”

为首中年人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进院中。

毕竟街上不是说话地方,更不能拼斗法力。

其余三人相随。

随后又是院门紧闭。

院内早已摆下数张大桌,预备喜宴之用。

中年人冷冷的扫视一圈,没见到女儿,就准备发飙。

“亲家,别急,屋里坐。”

“来人,快给亲家们上好茶!”

老者笑呵呵的殷勤邀请。

同时,院内众人也纷纷相请。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中年人也不便立即发火,憋得脸色通红,只得进入大厅坐下。

“郎老头,先把我女儿交出来。”

“不急,亲家赶路辛苦,先喝杯茶,润润喉。”

真是有火发不出啊!

无奈,中年人只得象征性喝了一口。

“先把我女儿叫出来。”

他打算抢了女儿就走。

这事搞的,明明是自己亲生女儿,还得去别人家抢,唉!

“亲家,你先听我说,这俩孩子打小就认识……”

“那有个屁用!废话少说,放人!”

这时,后面走出个身穿新郎服饰的青年。

来到中年人面前,青年“噗通”一声跪倒。

“计叔叔,我与悦琳两情相悦、至死不渝,请计叔叔成全!”

“你??”

中年人一下也愣住了。

旁边老者赶紧煽风点火。

“还叫叔叔?叫岳父!”

年轻人看着铁青脸的中年人,刚要开口。

“不行!”

一声爆喝从中年人嘴里发出,吓了众人一跳。

别说院内,就连坐在客栈二楼窗口看戏的程太白和赤虺也下了一跳。

“这人,咋这么冷血呢?”

“人家都给下跪了,还不同意。”

此时,院中又传来中年人的声音。

“我五台一脉,与你昆仑系本就两家,更何况,千年前,你们打伤过我们叔祖。”

“那都快两千年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再说,那时也是正大光明切磋,失手误伤的。”

郎家老者开始和稀泥。

“过后,我家老祖也很痛心,还特意送去疗伤药,你们不是也收了嘛。”

“你我本就两派,根本不可能。”

中年人又加重语气。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什么人呐?”

赤虺都实在看不过去了。

此时院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片刻,或者很长,或者很短。

后堂内,一女子身穿华服奔出。

正式昨日装伤的轻轻女子。

她手持短匕,跪在中年人面前。

“父亲,女儿不孝,愿来生报答您老之恩!”

言毕,匕首直接对自己胸膛刺了下去。

傻,所有人都傻了。

真的要把喜事变成丧事吗?

时间静止了,每个人都静止住了,要是时间真能静止下来多好啊!

所有人都想改变女子想法,阻止她的动作。

他们的想法可能不一样,但目的是相同的。

时间能静止吗?不能。

但是,动作可以被静止住。

定住。

院中多出两个人。

公子和童子。

公子伸出手,非常小心地,从年轻女手中抽出了匕首,好像生怕弄伤她细腻的皮肤。

童子乐呵呵的看着所有人。

非常短暂的静止,可能只有一个呼吸间。

静止消失了。

停止也恢复了

“啊……!?”

说不出如何形容的惊叫声。

“你?你?是你!怎么是你?”

这声音,比突兀出现的公子、童子还要突兀。

公子轻轻转身,对着昨日的中年说:“怎么不可能是我?”

谁?谁啊?这是谁啊!?

“我们都还年轻,这样就死了,值吗?”

对年轻女子说完,又转身对中年人说到:“迂腐!”

没有人说话,这里仿佛是个舞台,只看年轻人表演的舞台。

“大家坐下来聊聊吧。”

公子最诚挚的邀请,不能拒绝。

“坐,坐。大家都坐啊。”

童子忙着附和,忙着请大家坐下。

茫然而又木然地坐下。

“你们是不是,都在奇怪我是什么修为,这不重要,你们将来可能会超过我的。”

“如果只是闭门造车,那你们谁也赶不上,”

“结果只有两个子‘等死’。”

“敢问公子,您是哪位高人?”

姜还是老的辣。

首先敢说话的还是郎家老者。

“在下程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