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溃兵【帮忙评论,投投推荐票】
- 大唐:陛下,这个皇帝您当不明白
- 下雨啦收衣服啊
- 2055字
- 2025-06-30 09:00:15
天宝十三载,六月。
滇南的密林深处,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失败的苦涩。
一场倾尽国力的大战刚刚落下帷幕,结果却是让整个大唐帝国都为之颤抖的惨败。
唐军在南诏折戟沉沙,近十万将士血染疆场,残存的部伍溃如山倒。
溃败后的密林成了南诏人的猎场。
他们像经验丰富的猎人,追捕着四散奔逃、失去斗志的唐军残兵。
一名名叫黄忠嗣的唐军士卒,在慌不择路的逃命中一脚踏空,河水无情地灌入他的口鼻。
最终,窒息与黑暗彻底吞没了他生命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沉入无底深渊的身体猛地一震!
“咳!咳咳咳——呕……”
冰冷的河水从口鼻中猛烈倒呛而出,肺部火烧火燎地剧痛起来。
黄忠嗣猛地坐起,浑浊的河水流进眼鼻,他大口喘息。
视线因缺氧而模糊,脑袋更像是被无数铁锤同时敲砸,撕裂般的剧痛伴随着大量光怪陆离、完全陌生的记忆碎片。
旌旗猎猎的战场、震耳欲聋的喊杀、南诏人狰狞的面孔、还有……“天宝十三载?唐军?南诏?!”
他捂住快要炸开的脑袋。
“唐朝?!我他妈……这是真穿越了?”
冰冷湿透的甲胄贴在皮肤上,让他确认了这不是梦。
“快!这边还有漏网之鱼!”
“别放跑了!格杀勿论!”
清晰的喊杀与脚步声,骤然刺破了他混乱的思绪!
山林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瞬间激活了身体里那份刚刚融合的记忆碎片——南诏追兵!
他们还在清扫战场,猎杀残兵!
一股寒流沿着脊柱瞬间窜上头顶!
黄忠嗣脸色煞白,几乎是出于肌肉记忆般“唰”地站起来。
双手飞快地解开系带,奋力将身上甲胄解下,只留下贴身的单薄里衣。
动作丝毫未停。
腰间一把原本用于短兵相接的尺许长匕首并未舍弃,一把塞进腰带,再用湿透的衣摆仔细盖住。
他迅速抬头,透过浓密的树冠缝隙辨认着日头的方位。
“那边……是东边!东边!”
他咬紧牙关,拔足便向认定的方向亡命奔逃。
......
短短一刻钟不到的狂奔,几乎耗尽了这具刚经历溺毙折磨的躯体所有的力气。
他实在支撑不住,踉跄着扑到一棵巨大的树干后,手撑着膝盖,贪婪又痛苦地喘息。
刚想靠着树歇口气……
“窸窸窣窣……嚓嚓……”
身后的枯枝败叶被踩踏、如此清晰地响起,距离近得令人头皮发麻!
黄忠嗣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猛地直起身子,脚下一个发力就想再次夺路而逃——
“站住!再跑老子就放箭了!”一声南诏口音的厉喝,裹挟着冰冷的杀意破空传来!
话音未落,“笃!”的一声闷响!
一支粗糙的箭矢,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钉在离他左腿不足半尺的树干上,箭尾犹在剧烈地嗡鸣震颤!
黄忠嗣的心脏像是被那箭矢狠狠钉了一下,剧震!冷汗“唰”地浸透了单薄的里衣。
“妈的,老子不信林子那么密,你能射中我。傻逼才停下。”他虽然被吓到了,但还是不管不顾的开始奔跑。
后面立刻传来怒不可遏的吼叫和密集的脚步声。“直娘贼!给老子站住!”
“追!宰了他!”三个皮肤黝黑、穿着皮甲或粗布衣的南诏士兵被彻底激怒,如同追捕野兔的猎狗般穷追不舍。
黄忠嗣驱动着早已疲惫不堪的双腿又支撑了近乎半刻钟。
然而,体力终究到了极限。
奔跑中一个重心不稳,脚尖被凸出地面的树根狠狠绊住!
“噗通!”一声闷响,他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剧烈的撞击让他眼前发黑,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再次背过气去。
沉重的脚步声瞬间到了身边。
“啪!啪!”没等他喘匀气,两道浸过水的皮鞭带着凌厉的风声,毫不留情地狠狠抽在了他刚刚爬起一半的背上!
“呃啊!”火辣辣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直娘贼!跑得挺快啊?!”
声音恶狠狠地响起,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呸!跑啊!你再给老子跑一个试试?!”
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他腿上。“说!你他娘的是个什么鸟官?!”
背上的鞭痕火燎般灼痛,黄忠嗣趴在地上,紧咬牙关,心中怒火丛生。
但他此时可不敢有什么意见,一脸惊惧的抬起头:“军、军爷息怒...小的...小的不是官...
是给、给唐军运粮的民夫...军爷饶命!小的...小的实在是怕死...怕死啊...”
他边说着,边更加刻意地佝偻起身体,仿佛要把自己缩进泥地里,只差没抱住那南诏兵的腿求饶了。
“民夫?”刚才抽鞭子的士兵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暴怒!
追了这么久,流了满身臭汗,还以为是条值钱的大鱼,结果竟是个低贱的运粮夫?
他感觉像受了莫大愚弄,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狗东西!那你跑个屁,叫你跑!”
怒火上涌,他扬起鞭子就要再抽。
“行了!”旁边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响起。
看起来像是小队头目的一个中年汉子伸手拦住同伴。
“够了。打坏了不划算。现在到处都缺人手,这么个壮劳力,拉回去正好顶徭役开山伐木,总比打死了强。”
中年汉子说完,朝着地上趴着的黄忠嗣抬了抬下巴:“起来,跟我们走!”
黄忠嗣不敢再有一丝迟疑,忍着背上的剧痛和浑身的酸软,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尽可能表现得很害怕,眼角的余光却在扫视着眼前的三人。
视线在他们腰间的短刀、弓箭和简陋的皮盾上快速掠过。
干掉他们?他心中涌起一个念头。
他肯定不可能跟着去干什么劳役的。
自己身为历史学博士,不说别的,对这种古代的战俘营,劳役了解可相当深。
这牛马只要当了,是绝对必死的,没有例外。
不过现在身体因为长时间奔跑还有些颤抖,而且看了下站位,并没有太好的机会。
他决定先等等。
等有机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