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等他终于下定决心时,那姑娘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心急如焚,沿着街道一路追赶,只盼能再见她一面。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足以慰藉他相思的心。

或许是上天垂怜,他终于在一条小巷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可谁知,竟有两个歹人对她图谋不轨!

那一刻,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

若非那两个贼人跑得快,他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阴差阳错,他心中的女神,竟成了他的妻子。

每每想起,他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傻笑。

褚戎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脑海中,又浮现出新婚之夜的画面。

他忘不了那晚的疯狂,更忘不了她在他身下绽放的娇羞。

可他越是回味,越是觉得懊悔。

若不是他那晚太过冲动,惹恼了妻子,她也不会一直对他冷眼相待。

可他也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

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媳妇儿,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姑娘,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一想到与妻子的亲密接触,褚戎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燥热难耐。

他再也躺不住,猛地坐起身,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几声压抑的低吼。褚母刚要吹灯,准备回屋。

“哗啦——”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水声,把她吓了一跳。

“谁?!”

褚母握紧了手里的灯笼,快步走了出去。

昏黄的灯光下,褚戎赤裸着上身,手里拎着水桶。

“武儿!大冷天的,你在做什么?”

褚母的声音尖锐,带着惊慌。

褚戎吓得一哆嗦,木盆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娘……”

褚戎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这孩子是烧糊涂了不成?这天寒地冻的,往身上浇凉水,是想生生冻死自己?!”

褚母急步上前,拉住褚戎的胳膊,只觉得入手处冰凉刺骨。

她又心疼又生气,声音都有些发抖。

“不,不是……”

褚戎磕磕巴巴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是……是屋里太热,我……我出了一身汗,就想……凉快凉快……”

他越说越小声,头也越垂越低。

褚母气不打一处来,可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又舍不得责骂,只能跺了跺脚。

“娘知道你热,可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赶紧回屋把衣裳穿上!”

褚戎应了一声,低着头进了屋,把门关好。

“咋回事啊?”

屋里的紫莲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问。

“没事……”

褚戎不敢看紫莲,声音闷闷的。

他胡乱地擦干身上的水,爬上炕,钻进被窝里。

“快睡吧。”

紫莲虽然疑惑,但困得厉害,也没再多问。

她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

褚戎娶了紫莲的消息,在军营里传得沸沸扬扬。

“行啊褚戎,不声不响干了票大的!”

“就是,平时看着闷不吭声的,一出手就把咱们营里最漂亮的姑娘娶回了家,真有你的!”

“快跟兄弟们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平日里玩得好的几个兵士把褚戎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起哄。

褚戎的脸涨得通红,他越是窘迫,大伙儿就越是闹得欢。

他哪里说得出什么来?

只能一个劲儿地傻笑。

每每想起洞房花烛夜,紫莲那娇羞的模样,褚戎就觉得浑身燥热,心跳得厉害。

——

“陈大娘,您看看这块料子,水头多足!给您儿媳妇做身衣裳,保准好看!”

布料铺子里,钱掌娘殷勤地向褚母推荐着一块料子。

褚母摸了摸,又展开看了看。

“这颜色好,鲜亮,喜庆。裁制服饰正当时,你说是不?”

她转头问身边的紫莲。

紫莲的目光在料子上扫过,摇了摇头。

“娘,这颜色太艳了,我穿不出去。”

她指了指旁边颜色素净些的料子:

“不如看看这块,颜色淡雅,也衬肤色。”

褚母看了看:

“也中,你眼光好,你觉得哪个好,就要哪个。”

“我说陈大娘,您可真疼您这儿媳妇!”

钱掌娘笑着打趣。

褚母的笑容更深了:

“那是,儿媳妇娶进门,就是一家人,就得疼着。”

“可不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钱掌娘附和了几句。

紫莲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她走出铺子,站在门口,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有些出神。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京城里人人羡慕的大家闺秀,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

可如今,她却成了一个普通的妇人,每日里操心的,不过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

这种落差,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些曾经熟悉的琴棋书画,如今对她来说,竟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遥远。

——

“我说陈大娘,您心善,我们都知道。可有些话,我还是得跟您说道说道。”

见紫莲出了门,钱掌娘凑到褚母跟前,小声说道。

“啥话?你说。”

褚母一边整理着布料,一边问。

“您这儿媳妇,模样是真俊,可也太俊了些……”

钱掌娘压低了声音:

“这长得太好,又没个显赫的家世,在军营里,可不是啥好事儿……”

“军营里头都是些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的,万一……”

褚母笑了笑:

“没事,我相信武儿,也相信紫莲。”

“唉,陈大娘,您可别不当回事!”

钱掌娘有些着急:

“这女人啊,一旦结了婚,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哪有成天往外跑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在军营那种地方!”

“您可得好好管管她,别让她给您惹出什么祸事来!”

“行了,我知道了。”

褚母把布料放好,拎起篮子:

“走吧,我们去整条鲜鱼,今晚老妈给你烹饪美味。”

“好。”

紫莲上前扶住褚母的胳膊。

钱掌娘看着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

“哟,看什么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对面酒馆里,一个身着红裙,风姿绰约的钱掌娘,正倚在门框上,手里嗑着瓜子,眼睛却盯着褚母和紫莲离开的方向。

布料铺钱掌娘见状,忍不住打趣她。

“切,我就看看,怎么了?”

红衣钱掌娘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她吐掉嘴里的瓜子皮:

“就那小身板,能经得住男人几下折腾?”

说完,她扭着腰,回了店里。

——

京城,司府。

正厅里,气氛有些压抑。

霍母坐在上首,脸色阴沉。

她的弟媳酆夫人坐在她身旁,也是一脸严肃。

酆晏兮站在一旁,低着头,轻声细语地汇报着她打听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