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爹!

正在冲向陈安的八品护卫。

感觉自己身上被一道强大的气机锁定,想来气机来自三品大员的黑衣护卫。

他感觉身形都有点迟滞,心中略慌。

不过那个敢搅乱法场的人肯定要杀死,否则后患无穷。

八品护卫转回头的瞬间。

一个暗金色的拳头,带着势如破竹般的拳劲,挥到身前。

偷袭?

护卫躲闪不及,急忙立刀阻拦,刀碎,吐血倒飞回刑台,被赶过来的吴用护卫用刀架住。

陈安揉了揉发疼的右手,打人居然比打石头还疼,这就是传说中武夫的实力吗,有点离谱。

吴用转头看向霍飞扬,“霍大人什么意思?”

霍飞扬直接跪下,额头上冷汗刷地流下来,“大人,刀剑无眼,也不是喊停就马上能停的。”

吴用沉住气,看向陈安,“既然喊冤,你且上前来。”

吴用带的近身护卫隐隐围住陈安。

陈安作揖,“大人,我本冤屈,奈何被人屈打成招。”

吴用盯着他,“你有如此身手,为何之前不用?”

“本家秘传,非到绝境之前,不能突破。”

吴用看向护卫长,后者点头。

“你说有冤屈,那谁杀的人?”

陈安摇摇头,“我不知。”

吴用眯眼。

“但我知道正月二十日案发那天,我有不在场的证人,正是平安县衙门的几个白役同僚。

“那日我们一同值更,他们与我非亲非故,可做我不在场证人,是否属实,传话一问便知。”

罗云翔朝着旁边的吏员点头,后者小跑去叫早就带来的证人。

三个白役带上来一问,确实如陈安所言。

吴用看向跪在地上的霍飞扬,“霍大人,说说吧?”

霍飞扬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颤着手,“他当时并未说这些。”

陈安静静说道:“他们屈打成招,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我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佐证。

“并且今天行刑前给犯人都喝了麻沸散,以防出现我这样的情况,大人,据我在监牢所知,并非小人一个蒙受此冤,还请大人明察。”

吴用挥挥手,“来人,革去霍飞扬乌沙素银带,押往武威府待勘,宁阳县一应事务,暂交于县丞承办。

“陈安当庭释放,其余犯人押回大牢,由平安县令代审,限期一个月勘察。”

霍飞扬听闻脸色煞白,瘫软地坐在地上。

......

得以重归自由的陈安,长长吐出胸口的一股浊气。

昨天傍晚他便让段彩彩做两件事,找力工搬一太湖石立在刑场,越大越好。

回平安县找衙门账房先生池云涛,陈家与他有旧,当时自己这份衙门的杂役工作,就是池云涛介绍的。

想来故人唯一子嗣被砍,让其代为和县令传一嘴话应该没有问题。

就说他陈安是冤枉的,现已突破武夫境,或许可以成为平安县有县志以来的第一个武状元,给他县令脸上添光。

求县令带着三位证人一同来此帮忙申冤,陈安无以为报,愿给他当义子。

陈安知道官官相护,况且大家平级,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和强捆绑,非亲非故,别人凭啥要为他这个衙门临时工冒这个险?

只是陈安没料到,今天还来了个三品大员。

他昨晚一夜没睡,早在心中预演过今天有可能的情况变故,如果平安县令不来,以宁阳县令的黑手段,肯定会下令当场射杀他。

他只是有了万斤力,可没有铜头铁骨。

今天看来果真如此,对方果真铤而走险要杀掉他。

陈安给同僚借了一件衣服穿上。

他非常感激未婚妻段彩彩,对方的执行力没的说,这两件事任何一件出一点纰漏,今天大概率要无。

只是我的老婆呢?

陈安左看右看找不见自己老婆,他害怕对方又像之前那样,不来找他确认结果,一时想不开就自挂东南枝了。

陈安拨开人群,他找的有点焦急,心中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罗大人身边的牙子找到他,意思两位大人有请。

牙子打了井水,就着大太阳,让陈安简单洗漱。

四匹马车内部宽大。

绒毯铺在坐垫上。

吴用在正位,罗大人拘谨地坐在侧边。

陈安看了一眼罗大人。

后者眼神示意。

陈安急忙跪下磕头,“谢吴大人救命之恩。”

又偏向罗云翔,“谢罗大人救命之恩。”

吴用轻抚胡须,“好好好,懂得知恩图报,没厚此薄彼,是个有心人。”

陈安看向罗大人。

“吴大人有心收你当义子,还不快快递茶。”

“啊?不是说好罗大人吗?”

罗云翔与他挤眉弄眼,“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婆婆妈妈的快拜。”

陈安有点懵,但三品大员是什么概念?

大象那么粗的腿好吗?

他不傻,赶紧跪过去,递上罗大人送来的茶。

吴用并未推辞,接过拿在手上。

“你且用心精进,昨晚我看你那心上人为你头磕衙门,血流满地,真是一对有情人。

“丁忧三年回来,处处都是坏消息,难得见到这种让人充满希望的纯粹,这一百两便算本官送你的见面礼了。”

说着,吴用从袖口掏出一百两。

陈安眼睛睁大,真是活爹啊。

开玩笑,他就衙门一走关系进来的民籍非编临时工。

日常洒扫跑腿,一个月才二钱银子。

算上岁银,年入不过三两,这点钱丰年可买六石中米,堪堪养活一家三口半年。

这面前摆着的一百两银票,他不吃不喝三十年都拿不到。

陈安知道对方这是看中了他的潜力。

可万斤力是一次性消耗品,现在只剩一拳,而那武状元不过是他给罗县令画的饼罢了。

他哪有什么武夫潜力?

罗大人骗骗就算了。

可这个吴大人,三品大员,有太多方法可以测试他的实力。

接了别人的钱,到时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万一找人弄死他,他哭都没地哭。

罗县令焦急,“陈安为何不接?”

“大人,这见面礼太过贵重,况且我临时突破根子浅,冷静下来发现并没到武夫层级,实际可能需要时间才能有所沉淀和精进。”

这也是陈安的打算。

与其接了钱到时被人拆穿,让人感觉被骗,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求个心安。

吴用点点头,“临财欲其勿苟,见利欲其勿争,能承受住如此金钱诱惑,加之诚实,不错,合我胃口。”

他又掏出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