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翻译,也没有人用纯白话文去翻译。
王经理也是顶着一些压力,想试一试,反正成本也低。
九月,时间匆匆过去。
大名鼎鼎的《青年杂志》正式创刊了。
陈先生在上海震旦大学进行了演讲:“......这个觉悟是什么?
......有人说要师夷长技以制夷,这是第一道觉悟。知道技不如人,要去学习。后来有人认识到,我们不光技不如人,重要的是国不如人,洋人有比我们先进的制度,于是就有了戊戌变法,晚清新政。
直至辛亥,推翻帝制,建立共和。这是第二道觉悟。
可是洋人照样欺负我们,老百姓照样吃不饱饭。这是为什么,最关键的是我们思想,道德,理念,不如人家先进。所以我说所有觉悟归根结底就是思想的觉悟。这最后的觉悟,说到底,人的觉悟。
......
当代中国的新青年,我认为应该有六个标准,一,自主的而非奴隶的。二,进步的而非保守的。三,进取的而非退隐的。四,世界的而非锁国的。五,实利的而非虚文的。第六,科学的而非想象的。
六条标准,总的来说就是科学与民主。
要造就一代新青年,唯有用科学与民主并重,科学与民主就是检验政治,法律,伦理,学术,以及社会风俗一言一行的准绳。
凡是违反科学与民主的,哪怕是祖宗之遗留,圣贤之垂教,社会之崇尚,皆不值得提倡。
......
我们要挖掉其腐朽的根源。用科学与民主的理念来武装我们的青年,怎么武装?大家都在探索,我的意见是先让我们从入心入脑的日常生活做起,先从我们说话写字做起,提倡白话文。说大家都能听懂的话,写大家都能看明白的文字。我们要用新文学的力量来启蒙大众的思想。”
《青年杂志》,陈先生,一时之间上了各大报纸的新闻头条。
支持他的三分之一,骂他的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是中立的。
“惊天动地啊,现在虽是深秋,但我从他这本《青年杂志》上闻到了一股春天的味道。”
一时间给《青年杂志》投稿的人很多。
九月中旬,现在已经开学了,张祈笙在报纸上也看到了《青年杂志》的有关内容,想着也给投个稿,《青年杂志》是目前唯一一个公开提倡白话文的,太适合张祈笙了。
他的上辈子的记忆,有着大把白话文章的经典可以剽窃,文言则不多。毕竟再过后个二三十年,几十年压根没人写文言文了。
当即准备了两首白话诗,准备给在上海的《青年杂志》投稿。
两篇白话诗很快就写完了,中午的时候出去一趟,去邮局投稿。
走在路上,京城的路上竟然都有不少的乞丐。
还有一个正在卖孩子的:“先生,看一看吧,多乖巧的孩子呀。”
张祈笙只是瞅了一眼,普通老百姓日子过的很不好,饿肚子是常事。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卖儿卖女的也有不少。大户人家的丫鬟通常是这样买回来的。
张祈笙到了邮局来,把信封给了他。
“要寄去上海?八分钱。”
如果是市内寄信那就便宜些。
张祈笙给了钱,他给盖上了邮戳。
按照现在的效率,估计至少要大半月甚至一个月才能寄到上海《青年杂志》的编辑部去。
张祈笙给寄的是两首白话诗,一首是汪国桢的《热爱生命》,一首是《致橡树》,都是八十年代最为经典的白话诗。
白话诗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发展到了顶峰,二十一世纪又不太行了,没啥经典。
寄完稿子回来后,发现一班有位同学买了十来本青年杂志:“同学们,《青年杂志》,我看了之后的受益匪浅,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
这可真是宝贝,我一口气买了十来本,一本三角钱呢。”
“《青年杂志》?我在报纸上有看到过,只是看了他创刊词,便觉得头上炸出了一道惊雷,前几天京城书店还没有售卖的,没想到现在有了。”
“老王,十来本杂志啊,三四块大洋了吧。你伙食费岂不是搭进去了,以后吃什么。你又不像祈笙一样,还有图书室的活,每月四块大洋呢。”
“不吃了,此书便是我的精神食粮。”
“祈笙兄,我没钱了,可要找你蹭饭吃。真羡慕你,在学校都能找到这么好的勤工俭学的活。”
图书室的工作是王主任看在周叔的面子上给他安排的。
毕竟都是半年的同学了,张祈笙也有几个交情不错的同学:“没问题,老王,隔上几天保你一顿肉菜,但是,你的这十几本《青年杂志》我得拿走一本。”
“哈哈,老张,你真是爽快。这杂志你也有了解?”
张祈笙:“当然,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消息。我还给上海的编辑部投稿了呢。”
“祈笙兄,你速度这么快,当真是一个行动派。不行,我也得写稿子给杂志社寄去,就怕人家不收,不收我也得试试。”
一班的同学都拿着杂志看了起来。
有人看的还挺激动:“写的真好,同学们,我一下子就被陈先生写的创刊词《敬告青年》给吸引住了,它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我的心智。让我感到我以前的所思所学所行实在是一无所取。
同学们,请允许我读一读这篇《敬告青年》,同大家一同分享我心中的快活。”
“好!”
“敬告青年。国人而欲脱蒙昧时代,羞为浅化之民也,则急起直追,当以科学与人权并重,士不知科学......”
《青年杂志》发行,让张祈笙翻译的那个《园丁集》销量更好了些,正面的评价也稍微多了点。
半个多月后。
上海《青年杂志》编辑部陆陆续续的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投稿。
虽说杂志的主旨是推广白话文,但杂志上的文章没有一篇是纯白话写的。
陈编辑翻阅着这些个稿件:“白话诗,这还是收到的第一首白话诗。地址是京城绍兴会馆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