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煞骨吞魂

粘稠的血煞浓雾如同凝固的巨兽血浆，沉甸甸地压在谷底每一寸空间。嶙峋的暗红怪石如同巨兽染血的骸骨，沉默地矗立在翻涌的雾气中。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铁锈腥气和万载不散的怨戾，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无数细小的、燃烧的刀片。

林默背靠冰冷的怪石，残破的躯壳上血污凝结，如同披着一层暗红的甲胄。右腿膝盖处撕裂的伤口传来阵阵钻心的抽痛，那是强行吞噬太阴尸煞金留下的代价，但皮肉之下，新生的暗金与暗银交织的骨纹正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饱含力量的光晕。他微微喘息，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内脏受损的隐痛和血煞侵蚀的灼烧感。

劫气感知如同无形的冰冷蛛网，穿透粘稠的血雾，死死锁定着百丈外那片砂砾地上的对峙。

那身披残破暗红玄甲、手持断裂青铜巨戈的魁梧战魂，如同一座由血煞与怨愤堆砌的山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沉重威压。其头顶翻腾的粘稠暗红血煞劫云，更是如同悬顶之剑，充满了毁灭与杀戮的凶戾气息。

“殷商……玄甲……锐士？”凌风嘶哑的声音带着惊骇与虚弱，在血雾中艰难回荡，他半跪在地，长剑拄地，灵光黯淡，剑身裂纹遍布，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胸口的暗红煞气如同活物般丝丝缕缕钻入。方才硬接那断戈一击，已让他濒临绝境。

“殷商已亡！”玄甲战魂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带着刻骨的怨毒，“万魂泣血，皆拜尔等所赐！太子殿下？天道玩弄的可怜虫罢了！既入此谷，便以尔血肉神魂，祭我万载怨愤！”手中断戈猛地抬起，粘稠的暗红血煞在戈刃上疯狂汇聚、压缩，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如同实质般的暗红戈影！戈影未发，凄厉的鬼哭之音已撕裂血雾，直刺神魂！其势之凶戾，远超方才，显然要一击彻底碾碎凌风！

“呜！”凌风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咬牙欲强行催动最后残存的剑气，体内伤势却被这恐怖的杀意牵引，猛地爆发，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连握剑的手都在剧烈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灰暗。

就在这千钧一发、凌风即将被血煞戈影彻底吞没的刹那——

那一直沉默旁观的佝偻巫祭战魂，手中骨杖顶端的幽绿兽瞳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它猛地指向林默藏身的怪石方向，发出一阵更加尖锐急促、如同厉鬼索命般的嘶鸣！

“嗯？！”玄甲战魂凝聚杀势的动作猛地一滞！血焰般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血色探照灯，瞬间穿透翻滚的血雾，狠狠钉在刚刚经历惨烈蜕变、气息尚未平复的林默身上！那粘稠暗红的血煞劫云也随之剧烈翻涌，散发出更加恐怖的压迫感！

“还有一只……蝼蚁？”玄甲战魂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暴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好重的煞气……驳杂混乱……还有……令人厌恶的……截教味道？！”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刻骨的恨意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将林默笼罩！

截教！这烙印在玄甲战魂神魂深处的仇敌之名，如同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引爆了他万载积压的怨毒！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玄甲战魂那原本斩向凌风的恐怖暗红戈影，竟在半空中猛地一折！如同一条被激怒的血色毒龙，舍弃了重伤的凌风，撕裂层层血雾，带着更加凄厉刺耳的鬼哭之音，以摧山裂岳之势，狠狠轰向林默藏身的巨大怪石！

“死！”

杀意滔天！血煞戈影所过之处，粘稠的血雾被强行排开，形成一道真空的通道！恐怖的威压瞬间降临，如同无形的巨山，要将林默连同他背后的怪石一同碾成齑粉！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枷锁瞬间加身！林默背靠的怪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纹在石面上蔓延开来！

劫气感知中，那暗红戈影蕴含的狂暴血煞与怨魂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足以瞬间摧毁他这具刚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残躯！

退？避？在这被锁定的绝杀一击下，皆是徒劳！

林默布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惶，唯有那双眼睛深处，如同万载玄冰骤然开锋！一股混合着被强行袭杀的暴怒、对截教之名牵引祸端的冰冷厌憎、以及刚刚淬骨蜕变后亟待宣泄的凶戾力量，轰然爆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响起，如同九幽寒风刮过，“人若犯我……”

嗡！

右腿深处，那刚刚完成蜕变的暗金暗银交织的骨纹，在死亡的威胁和主人的凶戾意志催动下，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沉重、凝练、混合着裂魄碎骨之威的力量感充盈整条右腿！膝盖处的剧痛被这股力量强行压下！

“裂魄踏！”源自骨纹本能的杀伐名讳在识海炸响！

林默的身体如同被压到极限的弓弦，猛地从怪石后弹射而出！不是后退，不是闪避，而是——迎着那撕裂血雾、轰然袭来的恐怖暗红戈影，正面冲锋！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右腿如同蓄满万钧之力的战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悍然踏出！目标，并非那凝练的戈影本身，而是戈影下方、暗红砂砾覆盖的坚硬地面！

轰隆——！！！

如同陨星坠地！暗金色的骨纹光芒与冰冷的暗银煞气在踏落的瞬间轰然爆发！一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毁灭波动的环形气浪以林默的右脚为中心猛然炸开！脚下的暗红砂砾地面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龟裂、粉碎、塌陷！狂暴的力量穿透地层，狠狠冲击着更深处的岩层！

玄甲战魂这凝聚万载怨愤的必杀一击，其力量根基大半源于脚下这片泣血谷浸透万载血煞的大地！此刻大地剧震，根基动摇！

那原本凝练无比、锁定林默的暗红戈影，在这突如其来的地脉震荡冲击下，竟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毒蛇，其内部流转的血煞怨力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致命的**紊乱**！戈影的轨迹也随之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移！

就是这亿万分之一瞬的偏移与紊乱！

林默踏落裂魄踏的右腿毫不停歇，借着反震之力，身体如同鬼魅般侧旋！那恐怖的暗红戈影，几乎是擦着他残破的衣角呼啸而过！戈影携带的恐怖风压和边缘逸散的血煞怨气，狠狠刮过他裸露的皮肤，带起一片血痕，却未能将他彻底吞噬！

轰——！！！

戈影狠狠轰在林默身后那巨大的暗红怪石之上！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整块如同小山般的怪石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石混合着粘稠的血煞能量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什么？！”玄甲战魂血焰般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万没料到，这只他眼中的“蝼蚁”，竟能以如此诡异精准、近乎搏命的方式，避开了他这必杀一击！

然而，就在他心神因惊愕而出现刹那迟滞的瞬间——

一道冰冷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杀机，已锁定了他！

林默的身体在侧旋避开戈影的同时，左手已闪电般探入怀中那个灰扑扑的兽皮袋！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玉瓶——瓶身上贴着“蚀心散”三个扭曲邪异的古篆！

没有丝毫犹豫！林默左手猛地一挥！玉瓶如同离弦之箭，精准地射向玄甲战魂那张被血煞雾气笼罩的面门！同时，他那只沾染着自己鲜血和残余毒煞的左手五指，如同最阴毒的爪牙，在玉瓶脱手的瞬间，凌空狠狠一握！

“爆！”

砰！

玉瓶在距离玄甲战魂面门不足三尺处轰然炸裂！一股粘稠如墨、散发出刺鼻腥甜气味的黑绿色毒雾瞬间爆开，如同跗骨之蛆般扑向玄甲战魂！

蚀心散！枯骨道人炼制的阴毒邪物，专蚀血肉神魂！对玄甲战魂这等魂体凝实的怨灵之躯，效果未知，但此刻只为——**惑敌**！

玄甲战魂本能地挥动断戈，卷起一片血煞罡风试图驱散毒雾！那佝偻巫祭战魂也尖啸着挥动骨杖，幽绿光芒试图护持！

就是这一瞬的干扰！

林默踏出裂魄踏的右腿毫不停歇，脚下猛地一蹬！龟裂的地面再次炸开一个浅坑！他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携带着裂魄踏余威未尽的沉重力量感，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直扑玄甲战魂中门大开的前胸！速度之快，竟在身后拉出一道短暂的血色残痕！

玄甲战魂刚驱散大部分毒雾，血焰般的瞳孔中便映入了那道急速放大的血色身影！一股冰冷、凶戾、带着裂魄碎骨之威的气息瞬间将他锁定！

“找死！”玄甲战魂暴怒，手中断戈仓促回收，试图横扫！他乃万载战魂，魂体凝练如实质，等闲攻击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他不信这蝼蚁能破他魂甲！

然而，林默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他的魂体！

劫气感知早已死死锁定玄甲战魂头顶那翻腾不休的暗红血煞劫云！那才是他万载怨愤所系、力量根源所聚！亦是其神魂核心所在！

在身体即将撞上玄甲战魂的瞬间，林默那只刚刚撕裂血莲禁制、此刻缠绕着冰封魔气与残余太阴尸煞的**左手**，如同最致命的毒钩，并非抓向魂体，而是——狠狠探向玄甲战魂头顶那片翻腾的暗红劫云！

五指箕张，指尖缠绕的冰寒魔气与尸煞在劫气感知的精准引导下，如同五根无形的毒刺，狠狠刺入那片翻腾的血煞劫云核心！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雪！一股狂暴混乱的反噬之力瞬间沿着林默的左臂冲入体内！冰封的魔气瞬间被引动，疯狂反噬！左臂经脉如同被无数冰刀切割！剧痛钻心！

但林默的眼神冰冷如铁，没有丝毫动摇！他死死抓住那片翻腾的劫云核心！同时，右腿深处那暗金暗银交织的骨纹光芒爆闪！

“给我……吞！”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声咆哮！

裂魄踏的力量并未用于攻击，而是被林默以劫气感知强行逆转、收束！如同在体内引爆了一座无形的熔炉！新生的暗金骨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吞噬本能，目标并非外界血煞，而是——被他左手死死抓住、刺入的玄甲战魂的**血煞劫云本源**！

嗡！！！

玄甲战魂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血焰般的瞳孔瞬间被极致的惊骇与痛苦占据！他感觉自己万载凝聚、与神魂息息相关的本源血煞，竟如同决堤的洪水，被一股源自那蝼蚁右腿的、蛮横霸道的吞噬之力疯狂撕扯、抽离！

“吼——！！！”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魂啸响彻谷底！玄甲战魂手中的断戈当啷坠地！凝实的魂体剧烈扭曲、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变得虚幻不定！他头顶那片翻腾的血煞劫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抽离、压缩，化作一道粘稠的暗红血线，源源不断地涌入林默的右腿！

“不——！我的本源！万载怨愤……啊——！”玄甲战魂发出绝望的嘶吼，试图挣扎，但那吞噬之力如同附骨之疽，死死锁定了他的神魂核心！他万载积攒的力量，此刻竟成了滋养敌人的资粮！

林默的身体如同一个即将被撑爆的容器，狂暴的血煞本源疯狂涌入右腿，新生的骨纹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剧痛如同要将整条腿彻底撕裂！但他死死咬紧牙关，牙龈崩裂出血，眼中唯有冰冷到极致的凶戾！劫气感知疯狂运转，引导着这股狂暴的力量，强行压制、炼化！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大帅！”那佝偻巫祭战魂发出惊恐的尖啸，挥动骨杖，一道幽绿的诅咒之光射向林默！

林默看也不看，吞噬玄甲战魂本源的右腿猛地向地面一踏！

轰！

裂魄踏余威爆发！地面剧震，碎石飞溅！那道幽绿诅咒之光被狂暴的震荡之力冲击，瞬间偏移，射在旁边的怪石上，腐蚀出一个深坑！

巫祭战魂见状，幽绿的兽瞳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竟不再救援，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幽绿流光，如同受惊的毒蛇，瞬间钻入翻腾的血煞浓雾深处，消失不见！

而那无面战魂，早在玄甲战魂被袭时，便已化作一缕青烟，无声无息地消散在血雾之中。

咔嚓！

一声如同琉璃破碎的轻响！

玄甲战魂那凝实的魂体彻底崩散，化作点点暗红色的光屑，被林默右腿的吞噬之力彻底吸入！原地只留下一柄断裂的青铜巨戈，以及一颗鸽卵大小、通体暗红、内部仿佛有血焰燃烧的**魂珠**，“叮当”一声掉落在暗红的砂砾上。

吞噬戛然而止！

林默的身体猛地一晃，踉跄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右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新生的骨纹光芒黯淡，仿佛被强行撑大了一圈，隐隐浮现细微的裂痕。狂暴的血煞本源在腿骨深处左冲右突，尚未完全炼化。左臂的冰封魔气因方才强行催动而更加躁动，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与麻痹。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冰冷锐利，如同刚刚饱饮鲜血的凶兽之瞳。

劫气感知扫过地上的断戈和那颗散发着精纯魂力波动的暗红魂珠，又警惕地望向巫祭战魂消失的血雾深处，最后，落在那片砂砾地上，重伤昏迷、气息奄奄的凌风身上。

林默缓缓走上前，脚步有些虚浮，但每一步踏在暗红的砂砾上，都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感。他弯腰，沾染血污的左手，捡起了那颗尚有余温的暗红魂珠。

魂珠入手温润，内部仿佛有万魂哭嚎，蕴含着精纯而狂暴的上古战魂本源。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张开嘴，直接将这颗刚刚吞噬了玄甲战魂本源的魂珠，塞入口中！如同吞下一颗燃烧的炭火！

“呃！”狂暴的魂力瞬间在口中炸开！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刺入识海！玄甲战魂残留的怨念碎片、惨烈战斗的画面疯狂冲击着他的神智！

但林默眼神冰冷，喉咙滚动，硬生生将这颗魂珠吞了下去！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庞大的魂力混合着血煞本源，瞬间在体内爆开，如同狂潮般涌向右腿那新生的骨纹！

剧痛再次袭来，如同要将灵魂撕裂！但在这剧痛之中，新生的骨纹如同饥饿的饕餮，开始疯狂地吞噬、炼化这股磅礴的魂力本源！骨纹上的细微裂痕在魂力的滋养下缓缓弥合，光芒重新变得坚韧，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更加深邃的暗红光泽！

一丝零碎的记忆碎片，伴随着魂力的炼化，涌入林默混乱的识海：残破的殷商玄甲……浴血厮杀的战场……一道贯穿天地的恐怖剑光……刻着“玄戈”二字的青铜令牌……还有……泣血谷深处，一座被无数血煞锁链缠绕的……巨大青铜门扉……

林默闭上眼，强行压下魂力冲击带来的眩晕和识海中的混乱画面。片刻后，他再次睁开眼，目光已恢复冰冷。

他走到昏迷的凌风身边，低头看着这个重伤垂死的阐教剑卫。对方身上的青色劲装已被血污浸透，胸口那道被血煞侵蚀的伤口触目惊心，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劫气感知扫过凌风周身，那锐利的青色气运已黯淡至极，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林默沉默片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此人之前并未对他显露敌意，甚至在他坠谷前曾有意阻止枯骨道人。

他蹲下身，动作并不轻柔，从怀中兽皮袋里摸索片刻，掏出一个贴着“腐髓丹”标签的玉瓶。拔开瓶塞，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气息弥漫开来。这是枯骨道人炼制的剧毒，但其中蕴含的霸道阴煞之力，或可暂时压制凌风胸口的血煞侵蚀，以毒攻毒。

林默捏开凌风的下巴，将一粒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腐髓丹塞入他口中，又粗暴地在他喉间一点，助其咽下。

“咳咳……”昏迷中的凌风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脸上瞬间笼罩上一层青黑之气，但胸口那丝丝缕缕钻入的暗红煞气，却如同遇到了克星，侵蚀的速度明显一滞。

做完这些，林默不再看凌风。他捡起地上那柄断裂的青铜巨戈，入手沉重冰凉，戈身布满了古老的战痕与暗红的血锈。劫气感知中，这断戈虽灵性大损，但材质非凡，残留着一丝精纯的杀伐血煞之气。

他将断戈收入兽皮袋，又深深看了一眼巫祭战魂逃遁的方向，那方向，隐隐传来更加浓郁、更加古老的血煞波动，似乎……通向泣血谷的更深处。

林默拖着依旧剧痛的右腿，一瘸一拐，却步伐坚定地，朝着那片翻滚着更浓重血煞的谷地深处走去。残破的背影在浓稠的血雾中，如同一个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修罗，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新生的煞骨吞噬魂力后、沉重而凶戾的回响。

墨陵……秘窟……还有那逃走的巫祭……

该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