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烈焰焚宫引惊雷,金蝉脱壳巧突围

第54章烈焰焚宫引惊雷,金蝉脱壳巧突围

浓烟裹着焦木味灌进鼻腔,苏檀被呛得直咳嗽,手指死死抠住裴砚的衣袖。

火舌舔着廊下的枯枝噼啪作响,映得孙姑姑鬓边银簪泛着冷光,她身后四个提刀太监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如鬼。

“正门被围,后门堵死。”裴砚的声音裹着烟火气,拇指轻轻蹭过她发顶,“东侧废渠通御花园,小七熟路。”他说罢就要拽她往井台跑,却被苏檀反手攥住手腕。

“等等。”她喉间发紧,视线扫过烧得发红的廊柱,“得给他们留些‘礼物’。”话音未落,她已扯下裙角一块碎布,蹲在墙根蘸了炭灰,快速写下“七月廿八”四个歪扭字迹——这是孙姑姑最得宠的侄女月钱被克扣的日子,足够让那老虔婆分神查证。

裴砚眼尾红痣随着火光跳动,忽然低笑一声:“小财迷这算盘,倒是比我想得精。”他摸出袖中碎玉,替她嵌进墙缝里,“铜镜反月光太弱,玉面更亮。”碎玉折射的光斑晃在孙姑姑脸上时,那老女人果然眯起眼,挥刀指向墙根:“那边有动静!”

“走!”裴砚拽着苏檀冲进井台,小七已搬开第三块砖,露出半人高的渠口。

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涌出来,苏檀刚弯腰要钻,后腰突然被裴砚托住——他半躬着背替她挡着头顶的砖沿,声音闷在渠里:“低头,别碰着。”

渠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苏檀只能凭触觉往前挪,潮湿的苔藓蹭得手背发痒。

她听见裴砚在身后低咳,是被渠底积年的尘灰呛的,却偏要压着嗓子说:“再爬半里就到御花园。”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重物砸落声——是孙姑姑让人拆了井台!

“加快!”小七在前头闷喝,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

苏檀咬着牙往前爬,指甲抠进渠壁的砖缝里,直到鼻尖突然触到一丝凉风——出口到了!

可等她探出脑袋,心却猛地一沉。

御花园月洞门前站满带刀侍卫,灯笼照得青石地发亮,连草丛里都蹲着暗卫。

孙姑姑的尖笑穿透夜色:“三皇子好手段,偏生这御花园是哀家管着的!”

裴砚从她身后挤出来,借着月光扫过守卫阵型,眉峰微挑:“十二人,分三拨巡守。”他转头看苏檀,眼尾红痣在暗夜里亮得惊人,“小财迷,该你显本事了。”

苏檀摸出袖中油纸包,蜜糖的甜香在风里散开来。

她想起前世帮邻居奶奶养蜂时,总用蜜糖引蜂采蜜——御花园的月季开得正盛,蜂箱该在东南角。

“蹲低。”她低声说,指尖一松,蜜糖粉如细雪落进草丛。

先是一声细不可闻的嗡鸣,接着是成片的振翅声。

苏檀望着从月季丛里涌出来的蜂群,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膛——那些金黄的小生灵裹着月光,直朝守卫的面门扑去!

“有蜂!”“护脸!”守卫们乱作一团,刀掉在地上哐当响。

裴砚趁机拽起苏檀的手,低喝“跟紧”,便往西边假山跑。

小七护在右侧,三个人的影子在灯笼下晃成一片。

变故来得太快,苏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脚下一绊,整个人往青石地上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等来,反被一股力道捞进怀里。

裴砚的披风裹着烟火气和松木香,他低头时发梢扫过她额头:“摔着没?”

火光映着他泛红的眼尾,苏檀突然想起初遇时他倚在廊下笑她贪财,此刻眼底却只有认真:“我背你。”

“不用!”苏檀耳尖发烫,却没松开他的手。

两人跑得更快了,身后蜂群还在追着守卫嗡嗡叫,孙姑姑的骂声被风撕成碎片。

直到钻进一处漏雨的柴房,小七才松了口气,反手闩上门。

房里堆着半人高的干柴,霉味混着松脂香,透过破窗能看见御花园的火光渐弱——追兵该是往反方向去了。

“刘婆子的信。”小七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封蜡上还沾着泥,“她今早塞给扫粪的老张,说无论如何要送到三皇子手里。”

裴砚接过要拆,苏檀却先一步按住他的手。

她指尖发颤,因为油纸包上的字迹太熟悉——那是她前世替母亲抄账本时,跟着学的小楷,一笔一画都带着江南的温软。

展开信笺的瞬间,苏檀的呼吸几乎停滞。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江南苏氏,承养皇嗣,生死不负。”末尾的落款是“苏若秋”——那是她母亲的名字,她从小到大,只在牌位上见过这三个字!

柴房外的更夫敲过三更,梆子声惊得房梁上的灰簌簌落。

苏檀反复摩挲着信笺边缘,那里有块浅淡的茶渍,和她前世用的账本上,母亲总爱搁茶盏的位置一模一样。

“阿檀?”裴砚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苏檀抬头,看见他眼底的关切,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一句:“我娘...她来过这里。”

夜风掀起柴房的破窗纸,呼啦啦响得像谁在低声诉说往事。

信笺上的字迹被月光镀了层银,“承养皇嗣”四个字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她指尖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