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个下午的交流，温斯顿对维萨吉侦探这个群体再次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在斯维登大陆，这个群体主要帮助贵族和富商们保护资产，顺带手干些追捕嫌犯和窃取情报的活儿。
虽然是与音乐同个等级的支柱产业，可历来不被自命清高的维萨吉家族所重视，所以这群勤劳肯干的小伙子们才会愚昧到这种地步。
“实施一场谋杀必须要具备作案动机、作案方式、作案工具三个要素，找齐这三点，才能证明一个人有罪！”
“温斯顿先生，非常抱歉！事实证明您并不是凶手！”
闲来无事的温斯顿正凭借前世看过几本犯罪小说正上课上得起劲，却被匆匆赶来的波尼亚爵士打断。
“好了小伙子们，有时间的话，请一定要尝试眨一眨那只永远睁开的眼睛，这样才能更好看清真相！”
温斯顿不无讽刺地说道，拍拍屁股起身回到家中。
“实在抱歉!我在昨天晚上受到了父亲的感召，不然绝对不会让您遭受这种平白无故的冤屈。”
“没事，凯瑟琳小姐和波尼亚爵士，坐吧。让我猜猜，是不是又出现受害者了？”
温斯顿洗了个澡，从面色不善地塞萨尔手中接过毛巾，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宽慰一直站立着等候两人说道。
“如您所料，今天晚上又有两人在白鹿巷中被害，死状和南茜等人一样，都被剖开了腹部，并取走脏器...”
波尼亚爵士回答道。
“我刚才在监狱中听到您给侦探们上课！或许您有办法找出凶手！”
凯瑟琳神情急切地打断了波尼亚的陈述，满是希冀地看着温斯顿。
“或许吧，别着急凯瑟琳小姐，可远征在即，我又平白被诬告，实在脱不开身。”
温斯顿差点笑出声来，尽可能体面地为自己接下来要干的事做起铺垫。
“确实如此，依您的状况，无论是收纳天鹅绒被褥还是封存烘焙用的奶浆，应该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哦对了！听瓦妮萨说，远征时如何保存您的图书也是一件头疼事儿，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派人狩猎了一头抹香鲸，有了那些龙涎香，防腐和照明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抹香鲸...是我理解的那种么？
温斯顿深吸一口气，决定放弃这种铺垫，开门见山地继续说道。
“我有一笔欠款，是欠维萨吉家族的音乐税，大约81磅13便士。如果能减免这笔钱，我就尝试帮您找出凶手！”
“有这回事么？”
凯瑟琳神情严肃地看向波尼亚。
“嗯...确实有这么回事，这几个月歌伶们都在布鲁克大街排练。按规定，方圆300米内的居民需要为听到的音乐付费。”
万物皆可收税，万物皆要收税，这句话是斯维登大陆宪法第一条。
当然精明的神明家族自然不可能承担这些钱，便将所有的税费附加在了商品售出前，转嫁给了消费者。
可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就如温斯顿的这笔欠款。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回去就替您缴纳这笔费用，请原谅，以我的权限并不能做到减免。”
凯瑟琳毫不犹豫地说道。
什么是无债一身轻！现在就是！
温斯顿只感觉任督二脉被打通，身上的无形枷锁尽数消失不见。
他轻快地吐了口浊气，对凯瑟琳说道。
“感谢您的慷慨，现在，让我们来找出凶手吧！”
“这点不用您操心，凯瑟琳小姐已经抓到凶手了，就是玫瑰酒馆中那名叫杰克·斯坦福的酒保！您需要做的，就是完善犯案过程！”
波尼亚说着，极不情愿地将手中的案卷递了过去。
“哦？又抓到凶手了？...我这里倒是有几个问题。”
温斯顿眼神一凛，将手里刚打开的卷宗倒扣在桌子上，转而询问道。
“您请说。”
波尼亚心中的轻视越发多了几分，态度也不自觉恢复了先前的倨傲。
“第一个，是关于死亡时间比实际案发时间提前，这件事你们是怎么认定的？”
“法医也不知道原因！或许...是天气的关系？”
“天气？或许？第二个，是凶器找到了么？”
“从死者并不平整的创面来看，应该是钝器切割导致，比如...未开锋的斧子或长剑。”
“未开锋？比如？第三个问题，惨叫声去哪儿了？”
“什么？”
“开放性伤口...哦，就是皮肤被切割时，正常人都会因为疼痛发出喊叫，可根据案卷中的描述，貌似没人听到这些声音，受害者的声音去哪儿了？”
“...”
波尼亚和凯瑟琳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两位，请回吧，在刻意的谎言中可找不出真相，当然，如果那个真相是你们希望看到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温斯顿见到两人的反应，索然无味地起身送客。
“少爷...听起来，您似乎已经找到了真相！”
塞萨尔送完两人，走到温斯顿身旁问道。
“真相，可那有什么用呢？”
温斯顿迷茫地反问道，再次拿出基辛格家族的勋章摩挲起来。
“...我在出门时听到，凯瑟琳小姐的车队今天晚上又要返回家族之中，他们走后，戈里奥就会举行公审，将杰克处死。”
“如果是我父亲，他会怎么做？”
温斯顿的话让公寓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安静得连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您的父亲是位公道又正直的人，这或许就是他失败的原因。但这也是我一直追随左右的原因！”
塞萨尔在犹豫很久之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公道、正直？
这还是老子穿越来以后第一次听到这两个词！
来自对一位屈辱的失败者的评价。
温斯顿紧紧攥着手中的勋章，一言不发地站在客厅中。
“市民们！拿起枪！上战场！...”
窗外，一群兼任宵禁巡夜的远征军士兵们走过。
或许是为了驱散杀人恶魔的恐惧，又或者是为了打消困意，他们自发地唱起了那首为远征而写的歌曲。
“你害怕么？”
温斯顿没来由地出言问道。
“少爷，为您而战！为了正义和公理而战！怎么可能会害怕？”
“别调侃我了！我可没这么高尚！”
温斯顿将身板挺直，整个人看上去高大了几分，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只是想让那帮神明老爷们知道，什么是tmd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