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疤痕上的暴雨
- 德鲁亚之裔壹之寒鸦盛宴
- 石墨耗子
- 3760字
- 2025-06-20 16:10:46
科伦坡死死抓住索伦后背的亚麻布,那力度几乎将要把衣衫撕成烂布。
“你不是有剑么?”索伦把科伦坡拽到身前想要把他推走。
“你们这些下等人真是贪生怕死!”科伦坡几乎发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是害怕还是愤怒。
科伦坡把自己腰间一大袋第纳尔塞到索伦手里,又把几颗宝石也塞到他手里
“你不就嫌我没给你钱么?这些钱够买几十个丫鬟小姐了”科伦坡的手劲又大了一度
“我才不想要你的钱,拿去!”索伦虽然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但还是不打算为此折腰。
科伦坡第一次被一个贫民羞辱,还是一个小孩,下意识掌掴索伦。
结果索伦下意识蹲下,科伦坡挥了个空。
索伦抓起钱袋往他脸上一砸,如果按照平常,这样的举动被鞭打甚至被吊死是不可避免的。
但索伦根本就不在乎。
科伦坡被打的接连后退,随后索伦一钱袋不偏不倚砸到他脸上。
科伦坡被打回甲板上,鼻子还因为被打伤流出两股红浊。
“这几个…贱人,卑鄙下等的恶魔”科伦坡跪在甲板上,单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额…额从小除了我爹,没人敢这样打我…真是…真是太耻辱了”
科伦坡忽然听见了前方的嘶喊声和哀嚎声,猛地抬起头,原本贴在额头上的金丝也掀了起来。
“莱莫德!你在哪!”科伦坡怒吼着缓缓站了起来,但又因为说话力度太大腹部的疼痛让他继续跪了下去。
芙蕾儿在雨中,如同雨中舞女。
一个穿着重型板甲,手持长剑的家士朝她挥去
母夜叉!拿命来!
芙蕾儿侧身一扭,剑光在脖颈处微微停顿,伴随着潺潺水声。
家士跪地,怀里抱着自己惊愕的首级。
脖颈的切割面被水面包裹着,随后雨水嘀嗒在表面,血滴慢慢落下。
血滴的一面反射到芙蕾儿
左手拽桅杆帆绳,右手纤纤握起宝剑,雨水慢慢聚集到剑刃上,随即与血水混合。
芙蕾儿轻轻一甩,血水溅到一矛士眼中。
矛士由于被蒙蔽视线下意识挥动手中长枪,却被芙蕾儿脚踩白刃,一脚踩柄,右手轻轻一甩。
随着金属的咣当声和咯血的呜咽声。
矛士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芙蕾儿捡起长枪:檀木柄,枪头的材质足以戳烂锁子甲。
“这样的神器被恁当成烧火棍,真是暴殄天物”
随即长枪反手一握,枪头直戳矛士心窝,芙蕾儿又恶趣味的拧了拧转了转,听着断气声和更加显著的如同碾烂泥沙的碎肉声和板甲被破坏的咔嚓声,嘴角的弧度又更加夸张。
芙蕾儿拔出长枪。透过枪头反光看见俩剑士逐步逼近。
一剑士率先发难,剑挑左眉目,芙蕾儿向右旋转。
芙蕾儿一缕红丝被斩下,一泉红热从剑士脖颈流出。
莱莫德眼睁睁看着前几小时还在饮酒作乐,现在已经成为芙蕾儿“屠戮盛宴”的牺牲品。
这不是劫掠,这是一场血腥的“寒鸦盛宴”
科伦坡看着那些跟着自己的家士如今东倒西歪,有一个被芙蕾儿活生生拿长枪刺穿,
被挑到空中接着插到桅杆上。
股股的红浊不断刺激着科伦坡的眼睛。
他曾欺压贫民无数,经常羞辱那些身份卑微的商人和辛苦劳动的农奴和佃农,被他逼死的人不在少数。
现在,报应却在他想耍帅的时候来了。
他只是想像看过的骑士小说里威风凛凛的主角,用圣洁的长剑撕裂可恶的异端。
只不过这些都是他头脑发热的幼稚想法,他光想着耍帅结果倘若没有莱莫德。
恐怕他便是第一个被飞斧击中的出头鸟。
他开始向一个酒鬼一样,因为恐惧,东倒西歪的逃窜着。
结果被一只手拉住,科伦坡瞬间因为惯性扑倒在甲板上
“科...伦...坡大人,救救小人吧”
一个背后插着一把断矛的家士语气颤抖的向眼前的“大英雄”求救
那人早已身中数剑,板甲如同龟裂的土地,伤口还不断冒着热气。
“撒开!”科伦坡近乎愤怒又恐惧到发抖地踹开他的手。
“家兵继续抓着科伦坡的大腿不放,甚至把板甲护腿握的嘎吱响”
一道“雨滴”落下,家兵的后背又被一柄剑狠狠地插了进去。
那如同芹菜被折断的声音以及南瓜被砸烂的声音让人窒息又绝望。
家兵喷出一口血随后倒地不起,那口血不偏不倚的洒在科伦坡的脸蛋上,以及板甲上的血日纹章上。
科伦坡摸了摸脸上的红浆,这感觉就像曾经糟蹋商贩葡萄酒,往他们脸上撒酒纵欲的感觉。
科伦坡双手扶地,颤抖着抬起沉重的额头:芙蕾儿的脸上带着血红的“腮红”,裤子上,束腕衫上就像被刻上诉说着“武神降临”的印记。
“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科伦坡情绪再也无法稳定,对着眼前的女恶魔怒吼着。
芙蕾儿听了后仿佛像是听到公鸡会下蛋一样仰着头,笑起来的声音如同一个纯粹的女疯子。
随后芙蕾儿往前迈了一步,把右手的袖子拉了上去
看看你十年前是怎么对我的!
躲在角落偷偷看的索伦一愣:那几道伤疤如同闪电劈打在树干上,尽管伤口早已结痂,可灰褐色的痂仿佛将那次兽行记录的完完整整。
“芙蕾儿.雅儿?”莫莉说的话差点把索伦吓的从船上掉下去。
“别大惊小怪的这样被她发现了咱俩都得被插成向日葵的,还是对半穿的那种”
莫莉却不为所动,那几道伤疤,那样的语气,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十年前,诺德的征兵官扯着大嗓子大喊:现在!家里的男人们!壮汉们!都给我出来!
军官的胡子还随着音量的提高不断颤抖着。
随后他接过了手下递给他的一皮囊麦芽酒,大口畅饮,喝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清了清嗓子
“现在维吉亚又开始攻打我们诺德,奥拉夫大人说了,每家每户至少出一个男人”
话还没说完,军官就因为醉酒吐了一地,按着护卫的肩膀接着唠叨
“咱诺德人能让人家揪着咱的头发扇咱耳光么?咱不能啊!咱可是要去英灵殿的人”
村民们抱怨纷纷,引起了军官的不满
抽出一柄利斧,哐当一声砸到一个树桩上,把周围的村民吓掉半煞魂。
村长罗雷拿着一袋第纳尔笑脸盈盈一脸谄媚的向军官靠近
军爷,俺们都是良民,我家那小子八岁了连饭都得俺婆娘给他喂,上战场,那不得让人家当成活靶子了么?不是么?
军官看着冒着金光的第纳尔眼前一亮,随即拍了拍罗雷的肩膀
叫啥军爷么?诺德军民一家亲,你这样会很让咱失望的,额咋可能让恁诺德的未来做这种力气活呢?
随后便把莫莉弟弟从名单上划掉。
随后几个穿着锁子甲的士兵就开始抓壮丁:一时间草丛里,灶台里,水池里等各个想不到的角落全藏着人
男人们站了一排排,上到六七十,下到十五六岁。
军官逐步逼近
现在不报效国家,是不是想把命卖给维吉亚。
随后,麦肯村的男人除了老掉牙,过几天就寿终正寝的老头子,和罗雷的儿子,还有不到十岁的小娃娃们,几乎都被带走了,包括麸墨,他非常庆幸自己的儿子跑到某个深山老林里去瞎玩乱逛。
但愿家里的那把老祖宗留下的“鹰之喙”能让索伦多活几天吧,至少一个冬天我就知足了。
莫莉坐在木桩上看着远去的人群,叹了叹气。
太阳即将落下了,整个麦肯村却不再像之前一样热闹温馨,到处都是妇女儿童的哭喊声与抽泣声
莫莉叼着麦秆双手扶着下巴看着远去的落日,麦秆在门牙上不断晃动着,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投影在地上的红粉也像是夕阳的一样逐渐走远。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莫莉下垂的眼皮听见了频繁的马蹄声时猛地抬起。
太阳又升起来了?不是…那是斯瓦迪亚的血日家族要来抢掠村庄了!
莫莉急忙往村里跑,但发现跑到村子里也肯定会被抓住。
莫莉用自己的小兜帽遮住头,狠狠扎进麦田里,扒开荞麦往外窥视着
“科伦坡大人,这村子里穷的叮当响,就剩这袋荞麦和这五十第纳尔了”
克雷斯特家兵掂量掂量了手中的袋子。
“那么,咱还是撤吧,这样会引发帝国和诺德的火线的”
15岁的莱莫德骑着穿着泛着寒光马铠的斯瓦迪亚战马,他拉了拉科伦坡,那个无法无天的花花公子的手臂。
“拿开!”科伦坡的声音让人既愤怒又感到幼稚
“在禅达学院呆了几年连咱斯瓦迪亚的传统都不知道了么?或者说你们狮心三卒有钱到连抢都不知道了?”
莫莉下意识的噗嗤一笑
谁在那里!科伦坡下意识抽出泛着圣光的手半剑指向麦田
莫莉环顾四周,急忙抓起一只耗子死死的捏了捏它的后背。
吱吱声响起,一只耗子仓皇逃出
“只是一只小田鼠”莱莫德揭开覆面盔,试图用那稚嫩的嗓音安抚着科伦坡。
“不,那是一个下贱的诺德鼠”科伦坡不悦的抽回长剑。
“大人,这有一个小女孩!”一个家兵抓着一个衣衫褴褛,还在尽力不让自己出丑,红发随着哭泣不断颤抖着的小女孩
芙蕾儿!
莫莉急忙捂住嘴巴。
科伦坡下马,舔着嘴唇咽着口水的向年仅六岁的芙蕾儿靠近
“她有可能连牙都没换完”莱莫德祈求的拉着科伦坡的肩膀却被无情拍回
“你难道不知道么?诺德的神女都是幼儿样,品尝到她们的初吻便可得到神的青睐”
这没有任何逻辑的语句把莱莫德都无奈的别过头了。
“过来吧!小神女!让你感受一下我们雷克斯特的魅力”科伦坡死死抓着芙蕾儿的双肩就向嘴唇靠近
不要!放开我!芙蕾儿一脚直接把科伦坡鼻血踢出来了。
“该死的畜生!卑鄙的贱人!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科伦坡一边拿马鞭狠狠的抽打着芙蕾儿,甚至把衣服都抽烂了,手臂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一边拿着手帕擦着自己的鼻子
“小爷我宠幸你是你莫大的幸运”
够了!莱莫德的声音把科伦坡都给镇住了。
“克雷斯特家族的骑士精神哪去了?不玷污妇女!不随意掳掠的教条去哪了!不要告诉我你就只知道吃喝玩乐!”
科伦坡虽然是特瑞典的二儿子完全可以接着抽打莱莫德,但莱莫德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哥,浮梦迩长兄如父,会直接把自己打成猪头的。
只好把马鞭揣兜里,接着掐着芙蕾儿的脸狠狠的吐了口痰才策马远去。
只留下被抽的满身伤痕的,哭到发抖的芙蕾儿。
莱莫德无话可说,只好把自己禅达学院火之灵披风盖在芙蕾儿身上,接着摸了摸全身,找出父亲给的五百第纳尔零花钱用手帕包好,放到地上,接着单膝跪地,卑微的俯下身子,家兵都走远了,他才抬起头,骑着马跟上那面血日族旗
后来,莫莉只听说芙蕾儿漫无目的的走着,不小心掉海里淹死了,又听说,她寻短见,把自己活生生吊死在面朝太阳的小树上。
而现在,单纯的芙蕾儿已经死了只剩下被火焰覆盖的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