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小孩真难哄。」舟志瑜这样想道。
他哄自己的表弟时，这招可好用了，和他说说青春的话题，房间里一会儿就只剩下两人猥琐阴暗的笑声。
可这小姑娘现在哭的更凶了，凶巴巴的凶。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舟志瑜的脑子里又冒出个点子，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总之就是三个字：代入感。
表弟和自己都是帅哥而且长得很像，所以舟志瑜在吹牛时，表弟格外的有代入感。
他打定主意，这次绝对不会大败而归。
“你长的和她小时候一样，很漂亮嘞。”
好像有什么不对，不过这话又没错，这下总该有代入感了吧，舟志瑜期待地看向小孩。
确实不哭了，就是为什么被揍了？
舟志瑜装作很疼的样子捂着肚子弓起身板。
对于他的表演，迎接他的没有小孩般“咯咯”的笑声，只有捷温丝的白眼。
「哄小孩呢？碰你一下就疼死了？」
舟志瑜确实在哄人，他的前女友就是很吃这套，即使不开心了，只要他愿意哄，她就愿意重新为他开心。
「哎，好像还是没用啊，看来不是每个女孩都那样好哄。」
被舟志瑜一番折腾，捷温丝的神态也恢复了平常，不，是比平常更加冷峻了。
“所以呢，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她死了，”舟志瑜又笑了，就和他那位超爱笑的女友一样的笑容，他见捷温丝还是没有笑，决定追加“笑料”。
“是我不小心误杀的。”
他明白的，捷温丝虽然在哭泣，但不绝望，她还有机会再次露出真心的笑容，只要听到自己的“笑料”，不管她本人愿不愿意，多少会感到庆幸的喜悦吧。
可他没有如愿听到一丝一毫的笑意，长久的沉默中他不知道终点是什么在等待着他。
“真的吗？”
“真的，如假包换哦~”
“真的也换了吧，让人伤心。”
「是吗。」确实可以换换，总是绷着笑，绷的脸都酸了，特别是眼角，酸的过分。
舟志瑜揉了揉酸胀的脸颊，捷温丝替他擦去眼角储蓄的泪水。
“别垫脚伸手够了，快戳到我眼睛了。”
拳头硬了，「正好堵住你的狗眼。」
“你说我和你女友小时候很像对吧。”
“怎么可能，她是粉发，你是黑”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拉着蹲下了身子。
捷温丝抱着他的脑袋，在她双手狠狠地蹂躏下，他的头发也变成了鸡窝状。
「真是不像样的大人，这算是回敬了！」她皱眉拉了拉贴在胸前的黑色连衣裙，那里已经被某个不像样大人的泪水沾湿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吓得她像是触电了般揉了揉胸前有水渍的布料，「黑色的应该看不出来吧。」
“拜托你别一幅做贼心虚的模样，搞得我都有点心慌了。”
他帮捷温丝开了门，门口的女人只见衣着不整的舟志瑜和不知所措的捷温丝，捷温丝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女人怒发冲冠大喊:“你个禽兽，”抬手就给了舟志瑜一枪。
“不要！”捷温丝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舟志瑜把脸上瘪瘪的子弹取了下来，不好意思道：“脸上有点油，粘在脸上了。”
女人被迫冷静下来，不是哥们，这起码是军用级别的改装吧，还不是一般的型号。
“秦姨，哥哥呢？”
被称为秦姨的女人犹豫了下，说出了实情：“有可靠消息，他在辰北地铁口被人围了，被黑吃黑……我答应过他情况不对，要先带你离开。”
舟志瑜突然开口：“现在他人在哪里？”
“都在辰北，那小子走投无路时，直接把全部生命药都抛了出去，群里都说那剂量大到现在整个辰北站没一个能醒着的。”
捷温丝站起身，“我去救哥哥，生命药对我不起作用。”
“别开玩笑了，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病患，走几步能给你累死。”秦姨毫不留情，“你自己清楚生命药的可怖之处，这会儿你哥没问题，问题是药物散去之后怎么办，这次事情过去后集团的人不会不明白生命药的意义，你现在和我走，你哥就死不了，集团的人不会让他死的。”
“别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把他带出来就行了嘛？”
得到肯定答案的舟志瑜出发了。
虽然小姑娘的哥哥长的很寒颤，但小姑娘各方面都很对他胃口，帮个忙是无可厚非的。
偌大的辰北站由里到外是死寂的静谧。
沉溺在这股异常的静谧中，舟志瑜感受到一种新的情绪在他心中不断积攒，他的眼中包含热泪，自己却浑然不知。
对于舟志瑜来说，静谧不是永远的，地铁站很快便活跃起来，身着厚重防化服的集团人热情地问候他的父母安康、地铁电梯的每个踏板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刚才那个粉头发妹妹好好看啊，”“我更喜欢旁边那个小的。”
“我也觉得粉的最好看，”舟志瑜插嘴，“你们有见到红色义眼，机械液压腿的丑青年吗？”
一旁被人喝完随意丢弃的饮料罐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回应道：“谁在乎？”
“对头，”“有理，”……
“您是在找神使吗？”一群貌似群众的人们托举着捷科达来到舟志瑜面前。
“你们是？”
“曾经迷茫的罪人、妄图拒绝福音的虫子，如果您是来接应神使的天使，请代我们对神使说声对不起，我们居然会对生命药起了该死的贪恋，明明有更需要它的人。”
“你们说这个？这东西成本极低，我都能造出来，至于吗？要死要活的。”
这群自称罪人的人群面面相视，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言语，只是一味地跪地拜服着舟志瑜。
“我艹，搁着祭我呢，别整啊，都有点压力了。”
“话说，你们有烟吗？要劲大的”
如愿抽上了一根不知道牌子的烟，烟味熏得捷科达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随即仿佛看到了什么，他惨叫了一声，彻底昏了过去。
“不是，大哥，你和你妹的货一样够蠢的，逃跑都不会吗，非得我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