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镇的秋风裹着苦艾香钻进草药园时,萧凌正蹲在老园丁身边,用晒干的艾草叶给老人膝盖做热敷。老园丁吧嗒着旱烟,膝盖上的红肿已消了大半,却还在哎哟哎哟地叫唤:“凌哥儿,你这草比武魂殿的止痛散还灵,该不是跟草魂兽签了契约吧?”
“您老就别打趣我了。”萧凌笑着换了片新的艾草,掌心的“百草经”虚影一闪而过,“我这是跟您学的认草药,当年您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比我吃的盐还多。”
老园丁听了这话,烟袋锅子敲得石凳当当响:“说起世面,爷爷给你讲个热闹的——天斗城的老皇帝快七十了,四个儿子跟四只饿狼似的抢皇位,大皇子握着实权军队,四皇子拉拢着城里的贵族,打得头都破了!”
给老园丁治风湿,是萧凌“刷经验”的日常。自从发现治病时魂力会顺着草药渗透患者经脉,同时反哺自身,他便成了落霞镇的“移动药摊”。阿牛的冻疮、张婶的头痛、货郎的扭伤……每治好一个人,丹田处的热流就强上几分。最逗的是村口王老汉的母鸡闹鸡瘟,他试着用蒲公英煮水灌了两天,母鸡活蹦乱跳不说,他的魂力竟莫名涨了半级——从此落霞镇多了句笑谈:“萧小医生治人治牲口,连鸡都能给魂师当启蒙老师。”
“阿牛,把你那臭脚丫伸过来。”萧凌冲蹲在墙角的少年招手。
阿牛苦着脸蹭过来:“哥,咱能换个药吗?这薄荷味熏得我晚上梦见自己变成了薄荷糖,被山匪追着啃!”
萧凌憋着笑,往他脚踝涂新捣的止血草膏:“嫌味儿大?”其实他心里清楚,阿牛的冻疮能好得这么快,全靠他每晚在草药园冥想时,偷偷吸收的苦艾药气——那些淡绿色的植物精气顺着经脉汇入丹田,再通过治疗反哺患者,形成奇妙的循环。
子时的草药园是萧凌的秘密基地。他盘坐在人参丛中,“百草经”武魂如同一盏小绿灯,照亮了叶片上的露珠。深吸一口气,人参特有的药气顺着鼻腔涌入,丹田处的热流顿时化作暖流,顺着经脉周游全身。
这种感觉,比前世喝了提神咖啡还爽——苦艾的清凉能疏通经脉,蒲公英的轻盈能拓宽脉络,就连最普通的狗尾巴草,在魂力催化下也能析出微量的镇静成分。
“萧哥哥又在发光啦!”丫蛋的声音突然从篱笆外传来。
萧凌手忙脚乱地收敛武魂,绿光瞬间消失,只剩指尖残留的暖意。小丫头扒着篱笆往里瞅,辫子上还沾着山枣叶:“你是不是偷偷修炼了‘萤火虫武魂’?昨晚我看见你掌心的光,比村口的灯笼还亮!”
他无奈地摇头:“那是我跟草药学的‘光合作用’,等你长大了,哥哥教你啊。”心里却暗喜——半年下来,他的魂力已从一级涨到五级,可在学院测试时,仍把水晶球的光芒压得比萤火虫还弱。管事骂他“哑炮”时,老园丁却冲他眨眼:“藏得好,这年头,会发光的石头都容易被敲碎。”
午后晒草药时,老园丁的旱烟袋成了“说书道具”。他吐着烟圈,把大陆局势说成了热闹的街坊八卦:“星罗帝国更热闹,戴家的皇子们奉行‘强者为尊’,听说现任皇帝年轻时杀了三个兄弟才上位,现在他的儿子们又在窝里斗,搞得边境商队都不敢走星罗的路,怕被抓去当壮丁。”
萧凌翻着晒干的薄荷,随口问:“武魂殿呢?总该干点正事吧?”
老园丁突然压低声音:“武魂殿啊,最近出了个狠角色,叫千寻疾,据说是武魂殿的圣子,武魂是六翼天使,厉害得很!前阵子他路过落霞镇,连分殿的主教都得跪着迎接。不过嘛……”他呸了口烟渣,“他们的义诊跟抢钱没啥区别,上次王大爷去讨药,刚跨进分殿门槛,就被卫兵踢出来,说‘香火钱不够买门槛灰’。”
某天晌午,阿牛扛着柴垛冲进草药园,脸上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萧凌!我看见武魂殿的人抢张婶的豆腐了!”
萧凌手一抖,刚晒干的金银花撒了半筐:“好好说,怎么回事?”
“就村口那俩穿黑斗篷的!”阿牛比划着,“说张婶没交‘摊位税’,直接抢了她三筐豆腐,张婶追着喊‘那是给老父抓药的钱’,结果被一脚踹翻在地!”
萧凌的手不自觉攥紧,掌心的“百草经”微微发烫。他忽然想起老园丁说的“摊位税”“香火钱”,这些被城主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像大山一样压在村民肩上。张婶的豆腐筐,刘寡妇缝进布包的三个铜魂币,还有阿牛补了又补的草鞋——原来在这片大陆上,连治病救人都成了贵族和魂师的敛财工具。
“哥,咱能治他们吗?”阿牛挠着头,“用你的草药让他们拉肚子?”
萧凌突然笑了,拍了拍阿牛的肩膀:“暂时不能,但咱们能让村民少生病——你看这蒲公英,晒干了能泡茶,能消炎,还不花钱。”他举起一株蒲公英,吹散绒毛:“等咱们攒够魂力,让全村人都能自己治病,看他们还怎么抢钱。”
年终魂力测试时,萧凌像往常一样把光芒压到二级。管事刚要嘲讽,老园丁突然咳嗽一声:“这孩子治好了我三十年的风湿,以后不当魂师也能靠着一手医术生活呢!”
管事翻着白眼:“治风湿?医术再好也没有人家治疗系魂圣魂斗罗一个魂技有用!”
萧凌低头偷笑,指尖划过掌心的“百草经”虚影。他知道,当别的魂师还在为魂环魂技发愁时,他早已在草药园里找到了独特的修炼之路——治病时魂力与草药的共振,冥想时药气与经脉的共鸣,还有双生武魂带来的奇妙感知,这些都是他藏在袖口的“作弊器”。
深夜,他躺在柴房里,听着阿牛的呼噜声,忽然想起老园丁说的“千寻疾”和“皇位更替”。窗外,蒲公英的绒毛飘过破窗,落在他掌心。他轻轻一吹,绒毛乘着夜风飞向远方——就像他的决心,渺小却坚韧,终有一天会在斗罗大陆的每个角落扎根。
“会治好的。”他对着掌心的“百草经”低语,“不仅是病痛,还有这个世界的‘穷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