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资金筹措 初建酒坊

比试之约定下后的三日里,破庙前的那块空地,渐渐热闹了起来。穆风派人送来了十担上好的糯米,还从穆家酒窖搬来二十只崭新的陶瓮,那青竹扁担在晨光的映照下,泛出清亮的光泽。苏璃正蹲在井边淘洗糯米,云逸冷不丁地出现在院角,只见他袖中滑落出三枚墨色石子,说道:“这是‘凝泉石’,把它浸在水里,能让水质变得甘冽清甜,酿酒的时候放在瓮底,能让酒醅更快发酵。”

石子刚一落入水中,井水竟泛起了淡淡的涟漪,原本有些浑浊的水面,眨眼间就清澈得能见底。苏璃望着云逸指尖流转的微光,猛地想起父亲手札里写的“灵材难寻,遇仙则幸”这句话。就在这时,穆风抱着一捆酒曲,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额头上还沁着汗珠,说道:“苏姑娘,这是我特意从徽州请来的‘百花曲’,听说它是用百种花瓣制成的,酿出来的酒自带花香。”

三人在破庙前支起了蒸锅,随着木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糯米的甜香也逐渐弥漫开来。苏璃依照云逸所教,把凝泉石埋到瓮底,又用穆风带来的百花曲拌进蒸熟的糯米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酒醅时,玉瓶里的酒母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一道金红色的光丝渗入瓮中。她心头一惊,赶忙运起观气诀,竟瞧见酒醅中浮现出细小的灵气漩涡,这发酵的速度可比往日快了好几倍。

与此同时,聚源坊的后院里,疤脸正对着陶瓮破口大骂:“妈的!这酒醅怎么发酸了?”酿酒师傅哆哆嗦嗦地揭开瓮盖,一股酸腐的气味扑鼻而来,原本该是乳白的酒醅,此刻竟变成了灰黑色。刘万山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半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骂道:“废物!三日后要是输了,老子扒了你的皮!”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黑布包,里面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蛊虫,“把这‘腐酒蛊’放到瓮底,就算她苏璃能酿出花来,也得给我变臭!”

比试那天,破庙前围满了来看热闹的街坊。穆风搬来两张八仙桌,苏璃将酿好的米酒倒入白瓷碗中,只见那酒液呈现出琥珀色,表面还浮着细密的酒花,还没等入口,清甜的香气就钻进了鼻腔。疤脸则带着聚源坊的人慢悠悠地来了,那陶瓮上还沾着泥渍,一揭开盖子,一股酸馊味扑面而来,百姓们纷纷往后退。

“等等!”云逸也不知何时坐在了歪脖子树上,他用竹杖轻轻点了点地面,说道,“方才有人往疤脸的酒瓮里放了东西,大家不瞧瞧么?”说着,他指尖弹出一道气劲,掀开了瓮底的稻草,一只浑身漆黑的蛊虫正疯狂地啃食着酒醅。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刘万山的脸色变得铁青,疤脸更是吓得直接瘫倒在地。苏璃看着那蛊虫扭曲的身子,又想起父亲酒坛下藏着的半块令牌,心里顿时明白了。她端起自己酿的米酒,大声说道:“聚源坊居然用蛊来破坏酒质,可见他们心术不正。这坛酒,我请各位街坊尝尝,看看是不是还带着当年流霞坊的味道。”

瓷碗在人群中传递着,百姓们的惊叹声接连不断。有个老酒鬼咂了咂嘴,说道:“没错!就是流霞坊的‘玉壶春’味儿!当年苏师傅酿的酒,就是这种清冽回甘的口感!”穆风趁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宣纸,说道:“各位乡亲,要是信得过苏姑娘,就请在这纸上按个手印,也好帮她凑些重建酒坊的银钱。”

等到日头偏西的时候,宣纸上已经按满了红手印,穆风捧着筹来的三百两银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苏姑娘,再加上穆家的资助,足够买下城南那处宅院啦!”就在这时,云逸走到苏璃身边,袖中不小心掉出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流霞”两个字还隐隐约约能看见,他说道:“这牌子是在聚源坊后厨的灰烬里找到的,你父亲当年出事的时候,那儿燃起过奇怪的大火。”

暮色中的九江城,炊烟袅袅升起。苏璃站在城南宅院的废墟前,手里紧紧攥着木牌和银两。云逸说那怪火温度极高,普通柴火根本不可能烧成那样焦黑的程度。而穆风则派人丈量了地基,说这里地下三尺有温泉,正好可以用来温酒。夜风一吹,卷起几块碎瓦,露出一块刻着“酉”字的青砖,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喃喃自语:“酉时三刻,灵脉交汇……”

“这里应该就是当年流霞坊的酒窖入口。”云逸说着,用竹杖点了点那块青砖,地面忽然震动起来,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缓缓下沉,露出了通往地下的石阶。石阶上刻着葡萄藤蔓的图案,每走一步,都能闻到一股陈年的酒香。穆风举着火把,抢先走了下去,紧接着就传来他的惊呼声:“天呐!下面全是酒坛!”

地窖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上百只陶瓮,虽然封坛的蜡质已经干裂,但依旧能闻到浓郁的酒香。苏璃撬开一只刻着“女儿红”的酒坛,发现酒液还是琥珀色,尝了一口,醇厚甘美,竟然丝毫没有变质。云逸抚摸着瓮身上的符文,说道:“这是‘锁灵阵’,是你父亲用灵泉水混合着朱砂画的,能保证酒液百年不坏。”

三日后,重建工作正式开始。穆风请来的工匠们发现,地窖的墙壁竟然是用整块青石板砌成的,缝隙里填的是糯米灰浆,坚硬得像铁一样。云逸则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凝泉石埋在了地窖的四角,还在房梁上刻下了隐秘的符阵。苏璃每天除了监督施工,就是在破庙里研究父亲的手札,结果发现其中一页夹着半片枫叶,叶面上用朱砂画着庐山五老峰的轮廓。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当第一面“流霞坊”的幌子挂上檐角时,苏璃站在新砌好的酒窖前,看着穆风指挥工人搬运灵泉水,云逸则在院中的老槐树下刻着什么。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在桌上的酒坛上,坛里装的正是用凝泉石和百花曲酿的新酒,酒液里浮动着细小的金色光点,就好像把整座庐山的星光都装进了坛中。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铜锣声,聚源坊的刘万山带着官府的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张盖着官印的文书,喊道:“苏璃!你私自占用官地建酒坊,跟我们走一趟!”穆风赶忙上前理论,却被衙役一把推到了一边。云逸放下手中的刻刀,指尖在槐树的符阵上轻轻划过,整棵树突然泛起青光,落下的槐花竟然在半空中凝结成酒滴,掉进了刘万山的衣领里。

“哎呀!”刘万山突然惨叫一声,脖颈处起了一片红疹,就像是被烈酒灼伤了一样。为首的捕头见状,皱了皱眉,收起文书说道:“既然是穆家作保,那便再查查吧。”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苏璃看着刘万山狼狈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的云逸和穆风,忽然明白,重建酒坊的路才刚刚起步,而她手中的酒坛,不仅要酿出美酒,更要酿出公道与真相。

当天晚上,云逸把刻好的木牌递给苏璃,牌子上写着“流霞”二字,笔画间透着一股灵气,他说:“把这牌子挂在酒坊门口,可以保百邪不侵。”穆风则捧着账簿走过来,说道:“苏姑娘,第一批酒已经被醉仙楼订走了,这是三百两定金。”月光下,三人站在新落成的流霞坊前,酒香混合着槐花香,一直飘向远方。苏璃轻轻抚摸着木牌上的刻痕,不禁想起父亲说过,最好的酒,是用真心和岁月酿成的,而她的真心,此刻正随着酒坊的重建,一点点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