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沌

灰蒙蒙,雾蒙蒙,一团混沌。

这是一个无边际,无界限的混沌之地,或许在“世界”这个名词出现之前也不知如何描述它。灰蒙蒙的是气态物,不是“霾”。

这团混沌也不是固定不动,在某个特定的点上,你会发现是在旋转,仔细观感发现其自有韵律。如果可以跳出视界来看的话,这似是一团迷雾,一收一放如神魔呼吸。

突然,就在一霎,这团混沌急剧收缩,如核裂变,突然被压缩到中心点,又极速膨胀开来,从一团混沌变成一大团混沌,却是真正无边无际。

不知时间、空间、界限,突然这一片混沌各处都有汹涌,左右上下里外,汹涌澎湃,然后混沌再次膨胀爆炸开来,像是火药的迸发由中心点,向外围迸发,爆破,过程不像初次那样急速,但是持续时间漫长。

随着一抹意识突兀的出现,在这个混沌空间中,规则在诞生,一丝丝涟漪荡漾,不注意就是一点察觉也无,似蜉蝣,如稚鱼。

慢慢变多了,由一丝一缕,到千丝万缕。相互会有纠缠、盘绕,有活扣,有死扣;由少变多,又由多变少;少而壮大。

似是鱼龙之变。

不知宇宙。

就在一霎之间,静止了一瞬。在不知其大的混沌宇宙中,所有意识流都突然的一刹那的停顿。从不可视而缓现出形状。

争先恐后。混沌之气团团,慢慢凝聚而成,形态介于虚实之间,有的如雾霭般缥缈,有的如实体般狰狞。呈现扭曲的几何形态、不定形的能量团,或是多重维度叠加的诡异存在,不可描述。

这是三千之数的混沌魔神,乃混沌本源所化,外形不可名状;祂们是法则的体现,是大道的凝结:既有具象化的巨兽、植物,也有抽象的概念体,其核心在于体现“混沌无序”与“法则权柄”。

灰白的宇宙出现了颜色。

空间魔神显现是空心杨柳树,根系扎根混沌,根系不知其长,枝叶贯穿无尽虚空;

时间魔神身形模糊,似由无数流动的时光长河组成,时而苍凉,时而新生,周身环绕着扭曲的时间波纹;

毁灭魔神通体漆黑,形如阴影巨兽,显现双目如血,巨型体态缠绕着毁灭雷电,所过之处,混沌崩裂,万物归墟。

......

每位魔神代表一种大道法则,其外形往往与其法则相关。

混沌大道只有三千之数,三千之数之后的法则无法凝结显现,只会被吞噬。

在这些意识、魔神相互吞噬过程中,都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一片空间。

那是一朵青莲。

凝聚着浓郁的混沌之气作为泥土,仿佛自泥土之中长出一朵莲花:五片莲叶摇曳,混沌之气如潮汐翻涌;莲蓬孕莲子,熠熠生辉,似蕴藏世界,吸收混沌之气慢慢成熟;一朵三十六层莲瓣,层层叠叠,巍巍壮观。

整座莲似是宇宙的中心,吸收未能化行的大道规则和弱小的魔神,化作根系下的花肥,滋养整座莲台。莲台中似有一物,模糊不可清晰,似兽似禽,初小后大,初虚后实,有禽兽嘶吼,有龙凤和鸣;混沌之气慢慢凝实,包裹整座莲花,形成一个茧蛹状。

规则缠绕,魔神垂涎,却又恐惧异常。

久之,魔神不再相互征伐,转而都在转向这朵莲花。万般恐怖的景象,各类规则缠绕,地水火风元素激发,阴阳五行之气交叠,先天一炁在其中沉浮,碰撞演化出三千世界,却又霎那崩塌。

所有魔神茧房同时迸发一道哀鸣——这是规则本能在提示,有大恐惧诞生。莲花茧中响起阵阵如雷鸣之音,“咚”“咚”“咚”,由小到大,慢慢引起周边混沌之气在同步震颤。

三千魔神本能要抵抗,可是徒劳无用。出现魔神崩塌,旋儿就被莲花吸收,化为虚无。恐惧本能驱使祂们,要去伐取莲花茧。

还未等祂们行动,忽有先天道音破寂。花茧开破。

初现时,只见是蛇身龙首,再眨眼间却是走出是一巨人,凝实先天道体,手持一斧,阴阳二气分列双目,鼻中雷电,肌肤显化混沌星斗之光,皮下流淌混沌玄黄母气。

盘古持斧而生。

无有交流,直接开战。

混沌波涛,湮灭风暴,混沌气都被绞成虚无;

道韵交错,有时间轴被折叠成环,有斧刃斩断因果道命运丝线,魔神真血洒落混沌。

有神魔首级化作玄山,断臂坠成魔渊。尸骸为薪柴,焚出清浊二炁。

不知岁月,混沌渐渐平静。

斩三千大魔神,余者未及形贤的,躲避到远远之地,臣服做小。

盘古坐于莲台,巨斧置于膝前。

盘古周身伤痕累累、交错,大道规则伤害还在持续,但是演化吸收也在继续。

抓取一片莲叶,将得到自三千混沌魔神所取得的规则演化刻入在。,莲叶承纳越来越多的规则,融合混沌气息越来越浓重,叶色绵绵变化,青转蓝,蓝转青,又变为黑,最后在盘古刻画完毕收手之时,忽然浮起,显出七彩绚烂,慢慢光华收敛,显现出为玉质,只是之内有光华偶尔闪现。

这是造化玉牒!

初时,青莲转化混沌之气为之盘古提供法力以作规则刻画和疗伤支持。另外还出现有尺余如游鱼长短的意识流在旁飞绕,竟是没有躲得开去,反而凑上前来,又如乳燕、似羔羊。

盘古在规则演化间隙,也偶尔停手沉思,伸手轻抚游鱼,它也有意识般的在盘古指间缠绕。盘古目中流露不知何情。

当盘古完成造化玉牒,周身规则也不再演化,创伤平复,回复如初。

盘古静参片刻,平静得将原来尺余长,现有近丈如水蛇的那股意识流投入神侧莲蓬之中。

自莲台站起,一脚踏出,造化玉牒悬于足下。

盘古双目乍开,左瞳现日曜,右瞳显月华。其臂展九万里,双手持斧。一斧横斩,雷霆乍现。巨斧受力不住而崩:柄、身、刃碎散。

脚下虽有玉牒承力,但是开天之力还是太过强大。玉牒受力不住,裂出纹理如蛛网。

混沌青莲更是不能承受,开天的核心之地,反噬之力强劲,有三片莲叶直接化作流光飞走。莲蓬脆裂,四颗莲子滚出,也是流光不见。

最后一片莲叶,卷起莲蓬及剩下的一颗莲子,又带起底部的半截藕根和混沌气所化泥土,也是一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