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西夏梁氏，兴庆内间

这是什么题目？

云不就是在天上吗？

考生场内不少人都抬头凝视着窗外的白云，想瞧出个究竟。

“什么是云？”郭熙稍稍一思考，就有了一个简单的答案。

“天上的云下雨，落到地上成了水，水就是云，云就是水。”

但是这还不够，郭熙继续往下写。

“这云能飘在空中，是细微的水……”

考试结束，大多数少年皆是唉声叹气。

“这些问题好奇怪。”

“还有什么梨子为什么落到地上，不落到天上？”

“梨子不是落地上，难道还会飞？”

少年们只觉得考了一场光怪陆离的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那几个走“优秀”路子进来的少年，更是垂头丧气。

这些题目他们是毫无头绪，想看看左右的试卷，还被沈均堂长警告了一番。

苦也！

……

试卷被皇城司的亲事官押到皇宫，这些卷子是赵顼亲自批改。

格物学院新立，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来办。

特别是第一批学生招收，更是重点。

“天上的云是柳絮，柳絮上藏了雨水……”

“还行吧……”赵顼看着第一张试卷，摇了摇头，这学生的想象力可以。

又看看其它的题目答案，虽然说得狗屁不通，但神思活跃。

“留着！”赵顼朱批一勾。

“云是停在空中的水……”

“留着！”只要有一道题答得不错，赵顼就朱批一勾。

“云在青天水在瓶，云也是水，水也是云……”

“答得不错！留着！”

等看到郭熙的试卷时，赵顼眼睛一亮。

第一题云和水的关系，答得很好。

“天轻地重，大地有厚重的吸引之力，空中的梨子逃脱不得……”

梨子这题，郭熙虽然也在放飞大脑，但是想得居然靠近万有引力了。

“好！”赵顼朱批勾住郭熙的名字。

……

格物学院在稳步地招着学生，新军军营也迎来了新的士兵。

朝堂上，王安石变法的风暴，一直都没有停过，从上到下，一直吹到乡野的农户身上。

西北前线，因为赵顼的担忧，也有了不少动作。

西夏皇宫。

这一日，国相梁乙埋进宫，找到了姐姐梁太后。

梁氏执掌西夏大权两年，但西夏群臣一直不服他们。

一对篡逆之辈！

梁乙埋向姐姐建议道，“太后，新君两年，众臣不服，权威不定，国内朝局不稳。”

“这般下去，梁氏难长，必生事端，需扭转乾坤。”

“如何扭转？”梁太后问道。

“伐宋，以聚人心！”

战争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可以通过敌人的鲜血和土地，来解决自己的矛盾。

“只要打败大宋，为先帝报仇，大夏上下，何人不服？”

梁太后想了一下，点头答应。

“好！”

现在他们的统治不稳，的确得采取行动了。

“弟弟，此次伐宋，该是如何进行？”梁太后的话更亲近了些。

“当使全力，以求大胜！”

“大胜，才能巩固朝野！”国相梁乙埋继续道。

“何能大胜？”

“自然是出其不意，打大宋一个措手不及！”

……

兴庆城东郊。

这日，一支商队从远方的辽国西京城翻山越漠而来，抵达了这座西夏都城东郊的一处小山谷。

这里是走私商人卸货的地方。

“萧大商，半年不见，精神日佳啊！”

“哪里哪里？”萧驿摆了摆手，满脸红光。

“瞧你这商队，比上次多了几十人，货车多了七八辆，看来是发大财了。”

“在哪发财的？”西夏大商拓跋圭凑到萧驿身边。

看得出来是个爱财之人。

“嘿！”萧驿没有答话。

赚钱发财这种事，哪能随便就说。

拓跋圭也没放弃，继续跟在萧驿身边攀谈。

傍晚时候，拓跋圭拉着萧驿，来到兴庆城最大的酒楼里喝起酒来。

十几杯酒水下肚，拓跋圭热情地又问道，“萧哥哥，这半年到底做什么发财的？”

“嘿嘿！”被灌得有些醉意的萧驿，嘴巴终于松了下来，神神秘秘道，“南边。”

“南边？”

“大宋？”

“是的！”

“你有路子？”拓跋圭眼睛中露出了精光，端着一杯酒，悄声问道。

宋辽夏三国贸易，都是有专门的官方榷场。

通过榷场，双方商人可以进行合法的大宗商品交易，榷场贸易是两国贸易的主要渠道。

但在榷场之外，还有更加暴利的走私贸易。

他们这些跨国大商，做的都是走私生意。

走私嘛？最重要的就是路子！

“自然是有。”萧驿又得意，又小声地说道。

“萧哥哥，带小弟一个啊。”

“带你？”萧驿的酒意似乎散去了些，盯着拓跋圭，考量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真的？”

“谢谢哥哥！”见萧驿答应，拓跋圭大喜，当即将手中的一杯酒闷下肚。

“不过有些事情你得听我的。”萧驿犹豫地补充道。

“只要萧哥哥说的，我都听。”

“南边的生意很大。”萧驿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就离开酒桌。

拓跋圭紧跟在后。

到了萧驿的宅院，萧驿才继续说，“我走了大宋大官的路子。”

“一年要赚个几千贯，也是轻轻松松。”

“哦！”拓跋圭眼睛放光。

大宋的大官？那这走私生意好做了！

他们把辽夏之间的走私贸易早就走通了。

不过辽夏都是穷鬼，赚不了什么大钱。只有跟大宋贸易，才能财源滚滚。

“只是，这个大宋的大官，有点要求。”

“什么要求？”

“我这次来兴庆城，也是要找个大商合作，只要你拓跋老兄愿意，就认定你了。”

拓跋圭点了点头。

“只要你按时把大夏和兴庆城的消息传给南边。”萧驿凝视着拓跋圭严肃道。

“你是说做个内间？”

“诶，不能这么说……”

“没关系的，萧哥哥。”萧驿的话还未完，令他想不到的是，拓跋圭直接答应了下来。

“不用说了，这事我行！”

都在搞走私了，还讲究那么多做甚！

“啊……”

萧驿本来还想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拓跋圭，没想到这家伙见竿直接爬上来了。

“这机会，给我！”拓跋圭拍着胸脯。

这事总是有人干的，就让他干不行吗？

“你是认真的？”

“当然认真的！”

“好！”萧驿仔细打量了拓跋圭一番，然后点了点头。

“下个月我带你去大宋发财！”

“好！萧哥哥，敬你！”

“另外，我这边有几个宋人，你给安排一下，他们以后就在兴庆府了。”

“给他们换个身份，要保密好。”

“嗯……”

“不行吗？”

“行！放心！”拓跋圭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这刚上船，第一件事得好好办。

办不好，萧驿刚刚答应的，估计立马就会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