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残页锁心咒

晨雾裹着松针的清苦渗进密室窗棂时，苏瑶瑶正将最后半片契约残页塞进《入门试炼录》书脊夹层。

指腹刚要压平卷边，突然被一道细微的灼痛刺得缩了缩——残页边缘的银纹不知何时活了，正像条贪吃的小蛇，顺着书页间的暗纹缓缓攀爬。

“叮——检测到「清微仙体」共鸣，临时解锁「读心术·中级」。“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的瞬间，苏瑶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晨雾里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还在，像根细针戳着她的脊背——是徐清子？

还是...

“阿瑶今日怎的起得这样早？“

清尘子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时，苏瑶瑶的手指已经按上了藏好的书册。

她转身时故意踉跄半步，发间的木簪“啪“地掉在地上。

清尘子弯腰捡起，广袖扫过她手背的刹那，她清晰触到那层若有似无的灵气——和密室浮雕、他袖中银纹同频的波动。

“谢师父。“她垂眸接过木簪，余光瞥见清尘子落在《入门试炼录》上的目光顿了顿，喉结动了动终究没问。

直到他的青衫消失在晨雾里，苏瑶瑶才长出一口气——师父果然在布局，而她需要的，是比他更快一步。

藏书阁的檀木门槛被晨露浸得发滑。

苏瑶瑶捧着一摞《外门杂务志》跨进去时，阿竹正踮着脚用鹿皮擦顶层书架，竹编的书童帽压得低低的，后颈沾着片没拍掉的银杏叶。

“阿竹哥哥。“她脆生生喊了一声，见少年惊得差点摔了鹿皮，又抿嘴笑，“我帮徐师叔整理新到的典籍，你帮我递两本《药园记事》可好？“

阿竹的手指在书架上顿了顿。

苏瑶瑶趁机启动中级读心术，识海里突然炸开画面：深夜的藏书阁，阿竹缩在阴影里，将一本泛着霉味的旧册子塞进袖中，又从怀里掏出本簇新的《巡阁记录》换上去，嘴唇动了动：“对不住了徐师叔...可那些灭派预兆，总得有人记着。“

“阿竹哥哥？“她故意提高声音，看着少年猛地转身，鹿皮“啪“地掉在地上。

“就、就来！“阿竹弯腰捡鹿皮时，袖中露出半截泛黄的纸角——和她藏在《入门试炼录》里的残页纹路如出一辙。

“小没规矩的！“

徐清子的呵斥声像根鞭子抽进来。

苏瑶瑶抬头，正看见守阁长老青灰色道袍下摆扫过廊柱，他手里攥着串青铜钥匙，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谁准你碰顶层的书？

那是内门典籍区！“

阿竹的脸瞬间白得像张纸。

苏瑶瑶忙拽住徐清子的袖子：“师叔别怪阿竹，是我让他帮忙拿《药园记事》的，我...我想多学些草药知识，给师父熬补气血的药。“

徐清子的手指在她手背上顿了顿。

苏瑶瑶用读心术扫过他的识海，却只听见乱成一团的嗡鸣，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往外钻——是愧疚？

还是恐惧？

“下不为例。“徐清子甩开她的手，青铜钥匙串哗啦啦响着往楼上走。

阿竹趁机塞给她个小纸团，低声道：“戌时三刻，禁书区后窗。“

子时的月光像银水般漫过藏书阁琉璃瓦。

苏瑶瑶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禁书区青砖缝隙里，阵眼“嗡“地亮起幽蓝光芒。

系统“？“标记在头顶炸开：“检测到「护道心九法」残页，顶层第七层。“

她运转修炼加速，子时的灵气如万千细针钻进经脉。

练气三层的瓶颈“咔“地裂开，四层、五层——当修为稳稳停在五层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顶层第七层的书脊蒙着薄灰，苏瑶瑶的指尖刚碰到最里侧那本《清微剑谱》，腕间的契约残页突然烫得灼手。

她倒抽冷气翻开，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是清尘子的批注：“逆阵需以掌门血为引，此心若动，万劫不复。“

“无知小辈！“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炸响。

苏瑶瑶转身，看见徐清子的幻影从书架间浮起，他的眼睛泛着青黑，和前晚密室里的魔道虚影如出一辙：“道心若变，便是自毁根基！

你可知你师父为何千年困在金丹大圆满？“

“因为他被下了噬心蛊。“苏瑶瑶咬着牙启动读心术，银白光芒刺入幻影识海。

画面在识海里展开：二十年前的清晨，清尘子正捧着茶盏吹凉，穿墨色大氅的魔道真君站在他身后，指尖捏着颗泛着幽光的蛊卵，正缓缓放进茶盏里。

徐清子跪在地上，喉间发出呜咽：“师兄，这蛊能锁你的无争道心，护清风门百年...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原来是你！“苏瑶瑶踉跄后退，撞在书架上。

幻影突然消散，晨光照进来时，她看见契约残页已与《清微剑谱》残页融合成半张血符，上面的纹路竟和清尘子袖中银线、密室浮雕完全吻合。

“那丫头昨夜偷看了禁书。“徐清子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但...但她的蛊纹竟在发光，像要...要化了。“

“瑶瑶！“

熟悉的清冷空气突然裹住她的腰。

苏瑶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书架后的暗格里。

林疏月的指尖轻轻点在她手腕的黑纹上，冰魄灵体特有的凉意渗进皮肤：“这纹路...和我在冰魄仙府看到的灭阵图，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