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场跨越时空的旅程

岁月若问:一夜浅浅相思情,星星劝我如若重生。

星星常在夜空中游荡,有一天也会累;愿跨越时空的隔板,只为与你再次相遇。那天过后我想…这次的生命也不会再孤单了。

“明天过后我们就再见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傻了吧,怎么可能不见。”林雨晨笑道。

“我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你快说。”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林雨晨想了想,“祝你高考成绩出来能考700分!”

“无不无聊呀,算了,反正你也指望不上,再见吧。”段雨朝校门口走去,步伐显得沉重又格外无力。

“段雨,你搞什么鬼?”

林雨晨并没有追上去,他以为的段雨总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可那次的任性,林雨晨却不知已是最后一次。

五年匆匆而去,自那天分别后林雨晨便再也联系不上了她,像人间蒸发一样,自此他们的姻缘也在那天结束。

“林老师,你的新书读者们很喜欢后天的签约仪式,你看要不要去一趟?”

林雨晨若有所思,恍恍惚惚那个身影时隐时现

“林老师,林老师?”

林雨晨这才缓过神来,他看着面前手拿文件的青涩少年说道:“到时候你安排吧。”

“好,那我先去准备!”

他满脸疲惫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正当他准备在卧床上休息时,手机提示音响打断了这短暂的疲惫。

他打开手机,看着屏幕,来源是高三二班毕业群。

那年那天大家无意的建议成全了毕业班唯一的纪念。

可林雨晨也曾试图在群里找过段雨的联系方式,也试图通过别人找寻她的下落,令人毫无头绪。

林雨晨翻阅着一条条既惊喜又惊讶的消息,似乎那年那天那个熟悉的夏天又回来了。

随即的失落感,又让林雨晨原本欣喜的笑慢慢僵硬,熟悉的人让人怀念的事只是少了曾经的那个她。

“不如明天到首都饭店来,大家也好久没见了,聚一聚。”

发消息的人是张海,高三那年就数他跟林雨晨是最要好的兄弟,这些年也一直保持着联系,林雨晨多次向他问过段雨的下落,可令人不解的是,班里的同学几乎没有人知道“段雨”究竟去哪了。

“都五年不见了,是该聚聚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小张。”

“保证完成任务。”

秦老师是当初毕业班的班主任,高三那年对林雨晨和张海特别关注。这一点,林雨晨一直记得他的好。

林雨晨也想通过这次聚会,向秦老师和大家打听段雨的下落。

随后,大家一一附和。

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是张海打来的。

“雨辰,明天你来接我一下,我这两天驾照被局里给扣了,开不了车。”

“咳咳,你开的是飞车呀,驾照都能被扣,我也是怪好奇的。”

“长话短说,这几年你还没有段雨的下落?”

“没,我也在尽力找。”

“话说如果当初你主动一点,也不至于这样。”

“那时毕竟不懂事,所以……”林雨晨无奈的苦笑道。

“都五年了,你说你今年都24了吧,也不小了,我姑昨天刚给我介绍的对象,今年国庆就准备结婚了,你也抓紧时间。”

“那就先提前恭喜了,至于我,我想再等等。”

林雨晨看着窗外的双双喜鹊,“他”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不是我说你都老大不小了,要是段雨对你有意思,她一定会联系你,可这都过去五年了,你这个傻子还在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张海那边的火气很大,他能体会到林雨晨这几年为了找到段雨所受的苦,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消失了五年的人还在苦苦的找寻他的音讯。

按张海的话说,就是自己在作践自己,浪费青春的大好年华,兴许人家段雨早几年就结婚生子了,就留这个傻子还抱有希望。

林雨晨只是想找到她,这么多年只会对她说出那三个字,以此来弥补高三毕业那年的遗憾。

因为他总是相信,段雨等他这三个字等了五年。

第二天,林雨晨接到张海后,就去了首都饭店,他们看着群里发来的门牌号上了楼。

首都饭店算不上高楼大厦的规模,可也是临江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

他们走进包间,包间很大,很气派,来到的人大约有30位左右。林雨晨和张海一一打着招呼。

“吆,雨辰来了。”

“胖子,好久不见了。”

“张海,你小子这几年听说混的不错。”

“哪有哪有。”

“雨晨,小海过来坐。”秦老师站起身招呼道。

圆桌很大,菜系很完整,有些人面容也变了大样。

他们坐下后,秦老师笑呵呵地主动牵起了林雨晨和张海的手,说道:“你们两个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最近发展的怎么样啊?张海啊,听说你都要结婚了。”

“哪有啊,秦老师还在发展中呢,谁知道人家中意不中意我。”张海脸红耳赤。

“别不自信,给自己一点勇气嘛,老这样也不行,你看人家许远儿子都一岁了,你也得抓紧时间。”

五年过去了,当初的秦老师留着乌黑发亮的头发,现在却已白了一半,时间如流水,光阴如快马加鞭,他的皱纹密集的双眼,看上去依旧是当初那个善解人意的秦老师,只是少了他对未来的期待。

秦老师说他都快60了,可惜的是无儿无女,老伴也在去年走了,往后余生他准备等今年退休后搬进养老院安度晚年。

“最近身体出了点小毛病,心脏上有问题,医生们都劝我住院,可你们也知道我教了半辈子了,就算死也要死在讲台上。”

“老师,你这说的什么话,您还年轻着呢,不好的话咱别讲。”

“大家先吃饭吧,别干了,菜都凉了。”秦老师示意道。

“老师,您要保重呀。”

“对啊,老师,您还年轻着呢,还能再活500年。”

“呸呸呸,刘福,你说的什么话。”

“秦老师,您要注意身体。”

“听医生的,早点治疗,以健康为主。”

秦老师笑得很灿烂,摆摆手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我这算什么呀,只可惜人家段雨走的早,不然还能再看到她调皮的样子呢,”秦老师一本正经道,“对了,雨辰你有对象吗,我的外甥女跟你一个年纪,你看你俩要不要先聊聊?”

秦老师话音未落即被林雨晨打断,他既慌张又苦涩地拉住秦老师的手腕:“老师,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段雨走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吗?段雨在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就死了,好像是得了癌症。你说这人呢?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治身亡呢?唉。”

秦老师长叹一口气。

此时的林雨晨,整个人已经目光呆滞,如同死寂一般,傻傻的愣着。

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坍塌,他孤零零地站在残垣断壁之间,无助地望着无尽的黑暗。

张海连忙拉住秦老师的手,朝他示意:“老师,别说了。”

秦老师一头雾水,诧异的看着张海说道:“别担心,老师我的身体死不了。话说那年段雨人家考了625分呢,这不妥妥的临大吗?只可惜天妒英才呀,真可惜了,真可惜了。”

大家小声议论着,都在为段雨的死悲伤。

一滴两滴三滴……泪水慢慢地划过林雨晨的脸颊,他哽咽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秦老师无奈的叹息道:“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知道的,好像是段雨的父母说段雨临终前交代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的死讯。”

那个寻找了五年的女孩,如今却告诉他——她死了,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个青春像风一样的走了,星星每个夜晚都有,只是它也有无助的时候,所以才会像风一样去了另一片天空。那个等他的天空,却每一天都在阴沉沉的。

林雨晨并不是负心的家伙。

她也许是在高三毕业那年的犹豫,或是为了给她更好的明天。

眼泪滴滴答答,像是在与你告别……

“秦老师,你知道段雨的墓地在哪吗?我……想去看看。”林雨晨哽咽的抖抖的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秦老师。

“这个我也不清楚,”秦老师无奈的叹息道,“雨辰啊,你也别太过悲伤,人都有走的时候,”秦老师安抚着他,不一会儿又说道:“对了,我有段雨母亲的电话,你可以问她。”

天空灰暗,一片死寂,仿佛被无数只苍蝇搅得天翻地覆。

林雨晨急忙擦干两边的泪珠:“快给我,快给我。”

后来大家从悲伤和惋惜中离开了,只剩下了林老师和林雨晨二人。

“秦老师,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我让张海送你回去。”

秦老师劝慰道:“你们都大了,有时候不要太让自己过度自责,我虽然知道你们那时是要好的朋友,但雨辰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也许是刚开始的时候,你们就不是一路的人,上天会给你新的人生,你别总执着于曾经。”

“秦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

“好吧,那我跟张海先走,你自己要珍重。”

秦老师推开了房间的门,扭头看着正在竭力克制哭泣的林雨晨,补充道:“我的老伴去年走了,往后的余生只剩下孤独的我一个人,你们还有大把的青春和时间去挥霍,你们不会孤独一辈子。”

秦老师和张海走后,林雨晨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伤痛,大哭起来……

他哭得食言了声,跪在桌椅下,突然狂扇起自己的脸,来沙哑的大叫起来。

如果有一天那个女孩说要与你告别,希望你们会有无数次的告别,而不只是一次要好好珍惜每一次的分别,也许那次满不在乎的分别会是永远。

“明天过后我们就不会再见了,你有什么想给我说的吗?”

“你要去哪?”

“可能是很远的地方,你快说!”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呀?”

“可能快来不及了……”

……

他的眼前再现了当时分别的场景,依旧是那个夏天。不过——特带着他像风一样的回不来了。

“你告诉我,你要去哪?”林雨晨无助的哭泣道。

“别哭……”

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他的跟前——抚摸着他,安慰着他。

林雨辰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如同幻境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段雨,自责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为什么当初我没有说出那三个字,我简直就是个懦夫,连狗都不如,如果当初我再勇敢一些,兴许你就不会再留下遗憾了。”

当林雨晨起身抚摸她时,那一瞬间,她走了,带着从前的嬉戏闹闹和每一天对他的笑。

等了她五年,竟成了五年与灵魂的思念,成了阴阳难见的执着。

五年了,那个她像风一样,像星星一样去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片天空。

可她,却依在。

只是在临别时把他托付给了另一颗星星,另一颗星星会永远陪伴着你,替她好好的——照顾你。

林雨晨看着手中的陌生号码。

“喂,哪位?”苍雅略显疲惫的中年女子说道。

“请问您是段雨的母亲吗?我叫林雨晨,是段雨的高中同学,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林雨晨勉强挤出一丝笑。

“你就是林雨晨,小雨临别前要给你一件东西,只是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联系到你,现在好了,你过来一趟吧,现在有空吧,我把位置发给你。”

对方平淡的回答,显而她对于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并不惊讶。

那件跨越了五年的礼物,终于要再见天日了。

“叮当叮当。”

“来了。”对方打开了门。

房间的陈设很完整,像是专门为林雨晨的到来重新换过的一样。

她的母亲已是满头白发,电视的侧面挂着一位中年男子的遗像,他笑得很和蔼。

“小雨的爸爸是在小雨死后半年走的,他没有什么大病,医生说是抑郁悲伤过度,你说现在这个家还能再指望谁呢?小雨是我唯一的女儿,当初若不是她交代过,让我和她爸好好活着,恐怕现在我也早就陪她爸去了。”

段雨的母亲示意林雨晨坐下,边说边从桌子下拿出一封年久发黄的信:“这是小雨临终前要让我一定交给你的,我没看过,也没拆开,你自己解决吧。”

林雨晨用颤抖的手,轻轻地撕开信条,泪珠已滴在那一个个跨越时空再次出现的文字上。

“你是否来过呢?暂且希望你能看到这封信。也许现在的我已经在去往另一个世界的火车上了,另一个世界一定很美吧,谢谢你出现在我高三那段抑郁的日子,我至死也不会忘,因为我还没让你好好的喜欢上我呢。”

“我真的长的不好看吗?我总看到你去和那些漂亮的女孩子说话,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默默的喜欢你,默默的关注你的每一天。”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不过放心吧,即便你喜欢别人,我也不会阻止,因为我只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别哭,因为我会伤心的,我永远也忘不掉那个夜晚。你说你喜欢隔壁班里的一个女生,她应该长的很好看吧?也许我真的不好看,不过我也一定会努力变好看的。”

“毕业的前一天没能等到你,这是我的遗憾,如果有想说的话,记得烧给我,这一生也挺怪的,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却不喜欢我,希望你往后的那个她替我好好照顾你。”

“快来不及了,以后不能陪伴你了,祝愿你的另一半——爱你如己。”

“好羡慕她呀,我爱……”看到这里时,纸张上清晰的血迹随处可见。

也许她临终的那句我爱你,还没能说出便永远化成了天上的一颗闪闪发亮的银星。

一场相隔了五年的相遇,还是太迟了。

如果时光可以逆流,他再也不会满不在乎,他会陪伴她的每一天,让她不留下遗憾。

可是她是带着遗憾走的,那种跨越了时空的思念,化作了一点一滴的泪水。

“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你走吧……”

后来,林雨晨拿着段某给的墓地地址——去看她了。

眼泪一点一滴,像是在与你告别。

泪水不停的击打着方向盘,他哭的像个小孩子,可他却不想哭出声,因为他怕她在另一个世界听到。

那样她也许会伤心吧。

林雨晨把车速升到了120码,他狂叫起来。

一辆时速120码的汽车在公路上行驶飞驰,超越每一辆正慢速缓停等红绿灯的汽车。

忽然飞驰而过的车速惊掉了张海的下巴,即便他看不清开车的人是谁,但一眼望去,却记得那车身上熟悉的黑白熊猫图案。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张海着急忙慌的给林雨晨打去电话,即便他知道那样很危险。

亮到绿灯了。

张海急忙挂档,追了上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操,有毒啊!”张海骂道。

此刻的林宇晨还不知道危险的逐步逼近。

为了能尽快追上林雨晨,张海无视了前方的红绿灯。

谁会知道上天在眷顾着每一次身处危险之中的人儿?

张海的车速降了下来,他明白不能让自己再干一次傻事。

他正试图用别的办法联系林雨晨,却无视掉了前方的危险——减速行驶牌。

“怎么还不接?”

这是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他跟他的车被一辆超大特型满载货物的卡车给撞飞了几十米远。

谁知那竟是交叉高速路口。

整辆车被残酷的碾压。

轰的一声,张海当场毙命。

他为了林雨晨的安全付出了代价,就像耶稣说的那样,他一定会上天堂的。

电话声每一次的响起,像是在与你告别。

后来,林雨晨并没有成功到达墓地,他被临江警方带进了局子。

警方关监了他一个多月,他出来时已是满窗沧桑,来接他的人是秦老师。

他见到秦老师的第一眼,就跪在他面前大哭起来。

秦老师不停地安抚着她,并告诉了他段雨母亲去世的消息。

“他母亲临终前就说了一句,等了五年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小雨,我来找你了!”

“你不用自责,这跟你没关系。好了,咱们走吧,去拜一拜。”

他们到的时候葬礼就快结束了。前后用了不到四个小时葬礼,匆匆的走过形式,他的母亲如愿的与丈夫埋葬在了一起。

那天下午天很阴,不一会儿就下雨了。

天气变幻莫测,雷声愈演愈烈,来的人匆匆拜别后就走了。只有林雨晨跪在段宇母亲的墓地——长跪不起。

雨下的很大。

“是你回来了吗?你是不是在哭?”林雨晨自言自语道。

那天过后,他便长病不起。

青春的每一天都留给了他不一样的回忆,哪怕是在梦里也思念那年那月那日不舍的别离。

思念一中一刻,像是在与你告别。

人生苦短,爱与憎离,皆是最美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