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过了一小时二十分钟,两位水手就用渡船登陆到勃朗峰岛的岸上,这期间德雷克让发完消息的霍金斯代为驾驶,自己则翻出了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淘换的深蓝色17世纪风格海军制服,还在腰间挂上了一把英制军刀,几乎像老电影里走出来的皇家海军,如果不是缺了顶三角帽的话。
难民们已经按要求列好队,神情惶恐,身上破破烂烂,不知道是因为陆上生活艰苦还是因为刚刚因为排队先后问题打了一架。
一位30岁左右,穿着尚显些许体面,深褐色长发的女士走上前迎接二位水手,她抽出腰间一侧别着的19世纪西班牙风格迅捷剑,把有些生锈磨损的精致护手举至她面前行了一个剑士礼,看得出这把剑已经非常尽力精心保养了,只是还是无法掩盖岁月和艰难世事的痕迹,她美丽的脸庞也是如此。腰间另一侧别着一把22世纪初风格的脉冲手枪,枪套却没有扣上,漏出冒着微微白烟的散热装置。显然她是这里的话事人,刚才正是她维持了秩序。
“尊敬的德雷克指挥官,感谢上帝,感谢第四欧盟和水手联盟,当然更感谢您前来援助我们,我代表泛欧洲陆地难……”
“够了,没时间听你废话然后等你提起裙子给我鞠个躬或是再看一遍你那漂亮的缝衣针了,我们只有一艘渡船,时间紧迫,让你的人按计划开始登船!”德雷克粗暴的打断面前这位连名字还没来得及报的女士。
“好吧,船长,不过也许您该先看看这个。”女士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她完全理解这位“船长”的焦急,仍旧礼貌的提着建议。
“我要用西班牙语重复一遍我的命令吗我的女士?我说了开始登船!”
“可是船长那……”
“不管我该看什么都可以一边登船我一边看,跟你学两招至高之术都行,下令登船,Embarcación!”德雷克在愤怒中吼出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西班牙语。
“Embarcación!”女士被德雷克的怒火感染,也回头冲难民队伍吼道。
只是被吼了两声的难民们有些懵住,只有排在第三位的一位老妇人开始捅呼她前后的人,“走走走,他们说登船。”然后一名抱着孩子的妇人和两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少女各搀扶着一位老太太开始迎着海风步履蹒跚的向渡船走去。
气氛实在有些尴尬……
“霍金斯,你指挥他们登船,第一批登船后让后面的人往前站点,节省时间,他们登岛后让AI告诉他们该去哪儿待着。我跟这位女士去看看我到底该看些什么。”
“这边。”这次西班牙女士说话倒简短,话音还没落她已经开始带路了。
德雷克也没有挑剔她没有叫他船长,沉默着紧随其后。
离开了目送他们走远的难民队伍,德雷克终于打破尴尬:“抱歉女士,情况紧急,您可能还不知道如果不抓紧时间,我们要面对什么。”
“不必道歉,船长,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也很急,只是担心言语失礼让您感到不敬而不再帮助……”
“你再说一遍?”德雷克带着震惊打断了女士的话语。
“不好意思船长,我并不是质疑您对第四欧盟的忠诚和执行任务的决……”
“停,不是,我是说,你们已经知道了?”德雷克再次打断。
“对,船长。抱歉让您失望了,至高之术也许可以以后再教您。我要带您去看的正是你们来此的原因,你看那里。”女士手指向前方远处的沙滩上的几个模糊黑点。
“你能赢过我练习的1840步兵操典再说吧。”德雷克面色阴沉,手不由得摸向腰间的军刀,这当然不是在向女士挑衅示威,而是那黑点他见过,正是那黑色天际线的同类族裔。
“不必紧张,船长,那只已经死了。哦对了,终于有机会了,我叫瓦伦缇娜,瓦伦缇娜·拉达·洛佩斯。”
“怪不得你会学至高之术,瓦伦缇娜女士。”(注:瓦伦缇娜寓意“强壮勇敢”;拉达,中世纪伊比利亚剑术大师,疑为至高之术作者。)
船长的幽默感和二人相似的脑回路一定程度上略微缓解了两人此前的尴尬和走向那不知名生物尸体的紧张。随着不断的快步走近,那几个黑点在二人的视野中越来越大,逐渐看得清轮廓——那是一个被变异章鱼寄生了的阿尔卑斯山登山缆车车厢的“尸体”,旁边是五个难民的尸体。这是最坏的情况,被那望远镜的AI说对了,这玩意儿确实有攻击性,而且,整片海域都不安全。
“他们都是可敬的勇士。”德雷克抽出军刀对五名人类的尸体行海军礼。
“船长,您只需要对靠左的两名行礼就好了,他们才是勇士,他们和那怪物同归于尽了。”
“即便不是战士,被怪物杀死的同胞也值得我哀悼片刻。”
“那只有中间那位是,船长。右边那两个都是疯子,他们声称这怪物是他们的神,被我处决了。”
“他妈的败类。”德雷克咒骂着收刀入鞘,转身便走。“来不及哀悼和埋葬他们了,我们有更要紧的事,必须要加快登船速度,瓦伦缇娜我们走。”
诚然,随时都会有危险,他们必须赶回登船点,尽可能提供一定武装保卫并尽量加快登船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