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跟踪

盘绕在立柱之外楼梯，米莉安着急地在门外来回徘徊，几乎快把门口两位守卫都给绕晕。

“这地方我站这么久都恐高，那家伙能不能别转了。”守卫一脸无奈，直到身侧板门传来震动，米莉安猛地看向那个身披船长服的少年。

“船长先生！”她快步向前迎上，黑影便将兰德笼罩。

自己一个船长居然被少女给完全挡住，兰德多少有点不舒服，他向左挪了挪，可对方却不放过他似的马上凑近，黑影也随之而来。

“那个……”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米莉安连忙退后，一手抓着小臂不安地问道：“船长先生……你做好打算了吗？”

兰德将即将出航的消息告诉了她，还有自己打算接近暝雾，并沿着茜露可能经过的位置去寻找的计划。

听完紧张的米莉安终于放下心松了口气，放松的身体与兰德降到同一高度。

但马上她又两眼打转，支支吾吾的想要开口：“船长…先生…我能跟你一同航行吗？”

貌似是怕被拒绝，她连忙摆手，突然撩起上衣露出洁白腰腹两侧的蓝色鱼鳃。

“船长！我是水人，虽然我不常下水但…但我一定能帮上忙的！”她一口气说完气喘吁吁。

兰德因为对方这一番举动忍不住笑起来：“我肯定会带上你的，毕竟你是茜露的姐姐，而且那件吊坠可以看到她的生命状态不是吗？”

米莉安开心地惊叫一声，整个人激动得如同要长出不断扇动的两只翅膀。

兰德伸出手拍拍对方肩膀：“这次航行会持续很久，待会去收拾东西吧，我还要去买点物资。”

收到指示的米莉安猛地点头，两人沿着盘绕着立柱搭建的悬梯向下走去。

悬梯盘旋而下，走久了实在让人头晕，经过一个黑发齐肩的青少年时兰德莫名觉得对方那双死鱼眼有些熟悉。

对方抬头匆匆看了兰德一眼，忽然发出一声长叹：“那老头还没放弃吗？”

他看一眼手表：“他在等我了，要快点。”这么自言自语完他便快速从兰德身边溜走。

“那是……”

“那是少塞主。”

米莉安让兰德确认自己确实没看错，寨主的儿子就是他吗？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会需要医治，不过这都和他无关，兰德短暂思考便同米莉安离开。

被米莉安带到兜售商品的浮筏工坊群后，米莉安便先离开去收拾东西，待会两人约好在码头会和。

分别时兰德悄声说道：“船上可能有些东西，到时候不要太惊讶。”

米莉安似懂非懂点点头，便迈着小碎步离开。

这处工坊群位于水寨东南部，数百个塑料桶捆扎成浮动平台，中央用鲸鱼脊椎骨当主梁，吊挂变异蝠鲼皮囊当货仓。

店铺间以绳网栈桥连接，下方养殖食人鱼防盗。

向火炮工坊订购完足量的弹药后，兰德还给自己购置了一把船长通用的普通燧发枪，以及一条没那么紧的腰带，因为披挂船长服伪装成牧鱼人的效果还不错所以干脆就保持这幅装束，只不过找了一些裁缝匠将其修改的更合自己尺寸。

许久没有花过钱兰德交流时都差点因为不习惯而露出马脚，大概还被店主多坑了几百，没察觉出来。

总之经过这么一通买买买，他只剩下不到五百海币的资金，坎巴拉的遗产几乎被挥霍一空。

离开工坊兰德在漂浮过道行走，不断观察四周。

老实说从刚刚开始就有什么不对。

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他……

兰德紧握背上弯刀与腰间燧发枪，充满威胁的眼神让周围人群都纷纷避让。

他在脑中猜测：难道是寨主突然反悔了，想把自己捉拿？

或者是有谁从那场船难逃脱已经向教会检举了自己？

他神经质地四处张望，耳边终于听到了蛛丝马迹：

“喂，小少爷，你能再明显点吗？快过来！”身后细微的声音被兰德捕捉，他快速扭头看去。

过道上人群零散，互相和谐交流的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像坏人。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闭上眼，心之海也毫无波澜。

想着可能是紧张太久引起的神经紧绷，兰德摇了摇头平复心情，继续走上路。

在他离开漂浮过道去到另处浮台时，身后浮台之间的水道忽然钻出两位全身湿的少年，他们爬上过道躺在上面贪婪地大口呼吸空气。

短发少年的白衬衣全部湿透，长发少年的蒲草大开领宽松衬衫也同样。

是卡迪纽和少寨主。

少寨主开口：“卡迪纽，为什么要跟着那个船长？我感觉有点没意思。”

卡迪纽甩动身体，水渍便轻松从他身上脱离，他眼睛瞥向下方一手抓着小臂嘟着嘴迟疑许久才将原因说出：

“那个船长很年轻好像和我们差不多大。”

面前少年歪过头一幅如何呢的表情。

“你没看到他看米莉安的眼神吗？那个混蛋一定会把她带走哇！”

“米莉安？你不是很讨厌那个倒霉蛋…”

“哎，你懂什么，快走！他要溜了！”

水塞东部一艘旧时代被藤壶占满的沉没轮船头从水面高高竖起。

硕大的牌匾挂在露出船头的开口门上：

“台拉曼渔业统御与基因救赎兄弟会……”牌子下一行小字写着：“牧鱼人协会”

虽然名字很长，但确实是牧鱼人协会没错。

以轮船头作为正门的协会从正面看就像鲨鱼仰起的头，在其中切开的一扇门也自然而然成了“鲨鱼口”。

通过浮板进入鲨鱼口掩盖的黑布，内部居然被海水渗透，浅水刚好覆盖住兰德的脚踝。

而在里面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家伙，他们几乎被黑斑布满全身，头顶一头大嘴短身鱼当帽子或者脚下的浅水跟着一群色泽鲜丽充满光泽的小鱼游动着跟在身后。

服装更是奇怪，和他们比兰德的缩小船长服都算是正常，他们大多数穿着露出胸腹的硬皮马甲上面挂着的各种小型鱼的尸体，个别还会拿章鱼的触手贴在脸上当做胡子装饰，混身上下散发出古怪气质。

兰德打量他们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在用看异端的眼神看着他，似乎还在瞧他身后有没有鱼类跟随。

虽然兰德伪装的身份是牧鱼人，可他自己却对这个神秘群体了解很少，只从眼球那了解个大概。

这些牧鱼人大概在奇怪他为什么没有携带“牧鱼”，也就是被人为驯养的鱼类，但不同于单纯用来经营的养鱼人，牧鱼在这个群体功用极多驯化的程度也更高，是这个群体中力量的象征。

牧鱼人群体最大的特点就是孤僻而且不看重身份，总之是一群怪人。

不像其他地方，在这兰德身为百米级船长在这也没有受到什么特别优待，他走向前台的途中还因为不小心踩到一条鱼被人臭骂一顿。

他还是头一次因为鱼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