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赌卵

并且能够帮助他的机遇远不止于此。

“又是一颗。”兰德捏住从切开鱼肚子里掏出的白色珍珠，放在眼前打量。

“哥哥你不吃吗，鱼肚白里的珍珠能够很好抑制我们变异人的副作用。”

兰德摇了摇头，将珍珠放入腰包袋中。

现在，里面已经堆满了雪白珍珠。

“兰德你可真幸运，我听玛丽说白肚鱼孕育出的白珍珠存在时间很短，大概每一百条里只有一条有。”说着茜露捏着刀不服输似的尝试在自己的鱼肚中找出些什么。

但很明显是徒劳无功，因为整间食堂的白珍珠就那么一颗。

兰德当然不是幸运，只是在领餐前他就已经靠着心之海悄悄将每一盘白肚鱼都检查过。

每当触碰到拥有白珍珠的鱼，心之海便会掀起预示机遇的波浪，因此几乎每次白珍珠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而白珍珠就是他们这种没有工钱的水孩最靠谱的财产。

大多数水孩会直接将白珍珠吞下或拿着白珍珠去休息区找同行商人换成新奇的小玩意，而兰德则另有想法。

看着茜露将盘中鱼骨、豆皮都不放过吃的一干二净，兰德从腰包中摸出一个成色还算好的白珍珠丢给对方。

“这是新人礼物，走，我带你去买点好玩的。”

茜露鼓着腮帮子一下没反应过来，便被兰德拉着穿过食堂，来到另一处满是小麦酒香的“大汉”集聚地。

数不清长着粗犷胡子的水手在这躺在甲板睡午觉，还有一些醉的发昏的家伙摇摇晃晃地将两人挤在一起。

茜露红着脸想要与兰德保持距离，但又马上被周围高大的水手吓得钻回兰德怀中。

好在深入一点后，空间逐渐变得开阔。

面前大部分的位置被铺上层蓝色塑料布，上面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带着四只轮子的长木板啊、颜色黯淡但接上某种装置就会发光的镜子啊、一些古怪植物的模型啊还有画着没有大海的世界的画册。

茜露在摊位边四处打转的时候，兰德与摊位老人攀谈起来。

“小子，你想玩赌卵？”老人讥讽地瞥眼看去，不相信这个满脖子黑斑的水孩能玩得起。

要知道赌卵是一种价格昂贵的消遣玩法，通常只有船长或上层职位的人能有闲钱玩，不过相对的赌卵可以获得珍奇鱼种，甚至运气好还能摸出辅助战斗的海怪鱼卵。

可是对拥有心之海的兰德来说，这就是场稳赚不赔的买卖。

“怎么我玩不了么，萨拉人的贸易准则可没有歧视水孩这一条吧？”

面前皮肤饥黄的老人哼出口气，从身后抬出大黑箱。

这个黑箱只打开一道最多容纳下一条手臂塞入的口子，口子还有黑布遮挡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当然可以，萨拉商人喜欢交易也只喜欢交易，但小子你真的有合适的筹码吗？”老人八字胡飘飞，他在满是水手的休息室中大喊：“来啊！赌卵嘞！”

正无聊的水手马上被吸引，当他们看到赌卵的对象是水孩时都忍不住笑出声。

老人露出狡诈眼神，兰德骑虎难下，要么交出钱来，要么就等着被狠狠嘲笑吧！

“这不是小兰德吗？不要说大话啊，小心海喉丢掉说不出话来喽！”

水手在后面起哄，只有茜露和兰德站在一起，攥紧两只小拳头满是不安。

“那你就好好数数吧，萨拉。”

说完兰德卸下腰包，从里面倒出颗颗白珍珠滚落在地，发出能让萨拉人兴奋的轻明回响。

老人的眼珠猛地睁大，快速爬伏在地，手一伸一缩地将四散的珍珠全部收入怀中。

“1、2……35！”

他手捧起大把白珍珠，璀璨的白光将他的瞳孔染得耀白。

整个休息室都传出倒吸口气的惊诧，他们谁也没想到区区一个水孩居然能有这么多白珍珠！

“这水娃娃搞什么鬼？”

“肯定不是偷的就是从尸体上扒的！”

水手们议论纷纷，但身为萨拉人的老人可不会管这么多，他的态度马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伸出手恭敬地将兰德请到黑箱前。

“请。”

兰德将手伸入黑箱，首先触碰到的是冰凉的液体。

这是保存鱼卵的一种方式，而水内就放着各种鱼卵。

其他水手还没离开，反倒看的更认真了，他们都想着:这家伙有钱就算了，总不能还运气好抽出个什么珍稀鱼种回本吧？

兰德紧闭双眼，手在黑箱内不断划水摸索，时不时碰到巴掌大的圆形鱼卵，还有连在一起的卵堆，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每接触一个鱼卵后他都仔细观察心之海的变化，有时会掀起阵阵涟漪，有时则是预示危险的急促波浪。

终于，当他触摸到角落处一个螺旋形的古怪鱼卵后，心之海面开始暗流涌动，仿佛地下寄居着巨大生物要破水而出，但带给兰德的感觉却没有一丝恐惧，反倒是……信任？

毫无疑问，这是心之海在提示这枚鱼卵的潜力还有其将带给自己的巨大机遇。

就是这个了！

兰德猛地拿出，一个螺旋状的深黑鱼卵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

老人瞳孔闪过一丝惊异，但马上又恢复平常。

“可惜啊，若是奇珍鱼种或者海怪鱼卵都能卖出高价，但偏偏是这个稀奇但又卖不出去的变异鱼卵。”

兰德将奇怪的鱼卵放在眼前摆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史足鱼卵，因危险性极高还不具有认主能力，驯养的费用比鱼卵的费用还要高几倍！”

周围的水手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叹息，都在事情结束后纷纷散开。

茜露最后选了那本画册，跟着兰德走出休息室时不免疑惑：

“为什么他们不会像恶霸一样把你的鱼卵抢了，难道大人们都这么讲道理吗？”

兰德摇头，给这位懵懂新人介绍缘由：“记住，茜露，我们是被船长买来的，也就是船长的财产，财产是不会拥有财产的，所以不论是你的画册还是我的鱼卵，都是船长的财产。”

换句话说，他们是受了船长的庇护。

“鱼卵如何处置，画册能否留下，都是船长说的算。”

茜露将怀中画册抱得更紧了些。

她想起之前见过一面的矮个子船长。

或许，对方会是个好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