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未来？——那是一种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可对某些人来说，未来，或许也是一种煎熬。比如说，悠莉和迟寄灵。
一
又是一个阴雨天，原该是蔚蓝的天空被灰蓝色的云彩覆盖，小雨淅淅沥沥地从空中斜着洒下来，滴到叶子上，又打到地上，扰乱了悠莉的心绪。
“又下雨了。”悠莉散着乱糟糟的头发，趴在她卧室的窗台上，看着雨点听着雨滴，记忆不由得又回到那个磁场紊乱的小镇……“不行不行！”想起那个驱魔少年的时候，她使劲摇了摇头，可是，有时候人越想逃避什么，就越是无法逃避。
卧室里很静，静到能听见时钟的秒针滴滴答答行走的声音，悠莉猛地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明明只过了几秒钟而已，为什么对她来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呢？久到能让她将关于姜夕夜的记忆完完整整地回忆好几次。
“咚咚咚。”简短的敲门声很适时地赶走了悠莉的悲伤情绪，小宣的声音在门外平静地响起：“店长，恩雅姐快要来了，我觉得你应该出来了。”
“又来了！”悠莉听到这个名字，很烦躁地叹了口气，不耐烦地说，“跟她说，我出去买菜了。”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小宣接着说：“可是那句话我已经先跟她说完了，对不起了店长，我带青蛇出去买菜了，花蛇也不知道去哪了，你保重。”这句话说完，门外再没了动静。悠莉听着这片沉默，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这混蛋孩子！小宣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顶撞她不说，而且还学会演戏了，连她都觉得自己快要不是对手了，真是越来越想念当初那个天真善良纯洁无暇的小宣了呢。
慢腾腾地穿上T恤和运动裤，这本来是姜夕夜最喜欢的装扮，可是现在，却成了她的专利。悠莉随意地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即使是这样慵懒的样子，她看起来也仍然不枉校花的称号，反而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独特气质。
“悠——莉——”这一声亢长而尖锐的喊声让悠莉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这个声音她已经连续听了好几天了，可她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悠莉转过脸，以一副无奈的表情对着冲进来的人说：“恩雅，拜托，我还活着，你不要叫得那么凄厉好吗？”
“怎么能不凄厉！”冲进来的车恩雅很是激动，“悠莉，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成绩会那么好？这样下去不管你想上哪所大学都没问题的，可是我能选择的只有那么几所，而且还不知道到底学什么专业好……嗯，悠莉悠莉，你快帮我想想我应该学什么专业呢？”车恩雅继续自我纠结着，时而低头冥想，时而抱胸犹豫。悠莉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心里实在佩服她竟然能一口气说个不停，而且是每天都这样念叨个不停，还是对着同一个人念叨着差不多的话。
车恩雅显然看不到悠莉深邃的眼神，继续着自己的担忧：“是艺术类的还是文史类呢？理工的话我数学不是很好，可是理工又很有意思，悠莉，你说我到底要学什么专业呢？”说着，车恩雅的视线便放在了悠莉的身上，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一脸鄙视。
“喂，”悠莉冷冷地开口，只是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漠然，“拜托你去学医药专业吧。”
“嗯？为什么？”车恩雅不解。
悠莉摇摇头，说：“这样你就可以先把自己的狂躁症治好了。”要知道离高考的日子还很远，可是车恩雅却已经开始纠结于自己的未来了，悠莉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还活着，不是吗？而……他……悠莉转过脸，外面的天空依然阴沉，可就连这样的天气，那个笨蛋，也已经再也看不到了呢。
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这场雨仍然顽强地下着，悠莉保持着一个姿势，趴在窗台边盯着外面发呆，连小宣把饭端到她面前都没有发现。
“喂，店长！”小宣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你回来之后每天都这样，拜托你振作一点好不好！”
“嗯？”悠莉被小宣的叫声拉回来，她四下望了望，说出了一句更让人崩溃的话，“车恩雅呢？”
小宣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人砸了一样，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我就说你每天到底在干嘛！恩雅姐姐已经被李尚轮学长拽走了好久了！我和青蛇已经回来好久了！你竟然都没有看到我们！”
“是啊悠莉！”青蛇嘴里叼着一只鸡腿，也过来帮腔，“难道说我们在你眼里已经成了空气了吗？难道你不爱我们了吗？好吧，就算你不爱小宣，可是，你至少也要爱我吧！我可是一直陪着你的宠物啊！”
“再吵，就杀了你们哦。”悠莉淡淡地说，青蛇和小宣就因为这句话变得沉默，因为悠莉的表情是那样的寂寞和哀伤，面对这样的悠莉，他们实在不忍心再说她什么。
“可是，”小宣想了一下，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店长，人死不能复生，你，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像夕夜哥哥说的，那是他的使命……店长，这家店，也是你的使命，不是吗？”
小宣的安慰让悠莉有些无所适从，她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的安慰，只能本能地笑笑，无所谓似的说：“这简直就像是被自己的儿子安慰一样让人哭笑不得呢。”
“喂，我可不是你儿子。”小宣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还想说些什么，悠莉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悠莉拿起手机，上面“迟寄灵”三个大字不停地闪动，这家伙也好久没和她联络了，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难道是——“喂？”悠莉接起了电话，迎头便问，“迟寄灵，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是要还我钱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迟寄灵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坚定：“差不多。”迟寄灵这句话让悠莉瞬间觉得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迟寄灵就接着说了一句，“赚了钱，会还给你的，很快。”
“算了吧。”那句话浇熄了悠莉的一腔热情，“你只是个驱魔师，怎么可能会赚钱，以前有姜夕夜那个傻……”话说到这里，大家突然就又沉默了，她又忘记了，那个傻瓜，已经不在了。
“嘟嘟嘟嘟……”电话传来忙音，悠莉知道，迟寄灵已经放下了电话，呵呵，她真是个笨蛋，明明知道在她的面前，姜夕夜是大忌，可是，她就是忘不了啊，忘不了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忘不了他们一起除灵驱魔的事情，忘不了姜夕夜，忘不了阿穆罗，忘不了……
不想让小宣和青蛇看见她的眼泪，悠莉直接冲进了自己的卧室，狠狠地关上房门，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终于崩塌。“呜……”她哽咽着，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忘掉，拜托你，快点忘掉……”
三
“阳光普照的天气，小宣站在店外，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慢腾腾地向超市走去。“一蹶不振。”忽然，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是啊。”微弱的附和声从他上衣里的大口袋中传出来，青蛇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一下，但是赶忙又缩回去了，“我们得想个办法，让悠莉振作起来才行。”
前方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电锯声，青蛇又忍不住再次探出头来，但马上被小宣骂了回去：“青蛇，告诉你很多次了不要乱动，被人发现的话会引起恐慌的！”
“知道了。”青蛇悻悻地缩回了脑袋。
小宣说完这句话，快步跑到那阵电锯声发出的位置，看清了之后，嘴角扬起一阵笑意：“让悠莉振作起来的东西，找到了。”他似乎可以预料到，当悠莉看到这个东西，眼睛里一定会迸射出好久不见的光，她的斗志和责任感，也会再那一刻显露无疑。嘿嘿，只要她知道。
而此时的悠莉，完全不知道小宣正酝酿着什么，像往常一样，躲在被窝里看着电视剧，旁边放着小宣买回来的各种零食。这阵子小宣一直对外宣称她病了，所以她才能逃离车恩雅的喋喋不休，其实小宣说得对，姜夕夜已经不会回来了，无论她怎么哭，姜夕夜都不会回来了，她应该振作起来，可是，小宣这种细心的伺候实在是很贴心，就让她再享受几天吧，过了这段时间，她保证，会负起店长的责任，一定。
“不好了不好了！”青蛇慌张的声音在店门外响起，接着就是小宣咣咣敲门的声音，悠莉赶紧合上笔记本电脑，把零食藏进被子里，装作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出什么事了？”
小宣拧开了悠莉的房门，青蛇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悠莉！”它慌张地喊着，“不好了！在我们隔壁街的地方新开了一家宠物店！我们有对手了！”
“新的宠物店？”悠莉怀疑地看着小宣，她的宠物店已经有了很多固定的客源，和她抢生意的店岂不是很危险？
“嗯。”小宣点点头，肯定地说，“刚刚我们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看到的，已经在挂招牌了，说是明天就会开始营业。我只是大概扫了一眼，虽然没有看太清楚，但可以肯定那家店比我们家的店铺要大一倍还多，租金一定很贵。”小宣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店未来的担忧，加上些稍微羡慕的神情，他自觉演得很到位，如果估计不错的话，下一步，悠莉就会跳起来，冲到那家店里去看个究竟，可是——
“是这样啊。”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言，仿佛与自己毫无干系般冷静，“那很好啊，恭喜那家店主了。”
“什，什么？”青蛇震惊得合不拢嘴，“喂，悠莉，他们把店开在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摆明了是要抢生意的，难道你不准备做些什么吗？”
“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悠莉拉了拉被子，一副淡然的样子，“我们还活着，这就足够了，而有的人……”说着，她捂住自己的脸，好像强忍着悲伤的情绪般，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了好了。”小宣无奈地摇头，“不要难过了，我买了你爱吃的牛肉，现在去做给你吃。”
“谢，谢谢……”悠莉支支吾吾地说，小宣和青蛇只能低着头走了出去，当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悠莉突然抬起头，眼神里迸射出恶狠狠的光，那光线，像是在黑暗中搜寻猎物的某种生物，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能够压迫人们神经的异常气息，悠莉轻轻开口，语气里却充满了力量，“混蛋……竟然敢抢我的生意！”
四
在得知新开了一家宠物店的第二天，悠莉便背上了书包去上学，这让小宣很是欣慰，可是对青蛇来说，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青蛇，”小宣不解地问，“悠莉去上学了，这是很好的开始，你干嘛一整天都这么闷闷不乐呢？”
青蛇转过头，原本就很绿的脑袋看起来更加绿，它颤颤巍巍地开口说：“小宣，我看到，悠莉的书包里装了一把锤子，你说，她会去干什么呢？”
小宣的额头出现三道斜线，书包里背着锤子……她根本不是去上学的，她是去砸店的！
此时，已接近黄昏，悠莉背着书包，面无表情地走在去往超市的街道上。敢在她的地盘开宠物店抢生意，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呢？不知道他的货源是哪里？进价是多少呢？如果那个店长的货源比她的货源好却不肯说出来的话，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样想着，悠莉已经出现在那家新开的宠物店前了，她抬头看着店铺的招牌，蓝色为底色，上面画着几颗星星和心，粉红色的字体俏皮地写着：星夜宠物店。
“真是个烂名字。”悠莉自言自语着，同时轻轻推开门，向屋里走去，可是，当她进入到屋内的一瞬间，突然就愣住了。这间店是要比她的店铺大一倍多，可是，摆设和分类几乎跟她店里的一模一样！淡黄色的窗帘，窗台上放着几盆生机盎然的植物，大理石地面，收银台的位置和桌面的摆设，甚至连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风铃都一模一样！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抄袭！
看着这里的陈设，悠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到底是谁这么厚脸皮，竟然抄袭她的店铺！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这里的店主，悠莉只能在客厅里大喊大叫着：“喂！这里的人呢！店主在吗！”
“谁啊——”懒洋洋的声音，从墙壁的那边传过来，悠莉下意识看过去，原来那里还有一道木门，颜色和墙壁一样，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来请教的人。”悠莉尽量压低自己的愤怒，走过去，没有打招呼，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黑色的卧室，让她产生了亲切的感觉，黑色的蕾丝帐立在屋子的正中间，大大的双人床上，坐着一个正在揉眼睛的少年。
“抱歉哦，如果是来买东西的，请明天再来，我现在很困。”少年有着乌黑的头发，他的鬓角被压得微微有些上翘，他抬起头，眯着的眼睛对上了悠莉震惊的视线。
那样的声音，那样的眼神，那个人，不管发型怎么变，不管服装怎么换，只要是他，就算化成了灰，悠莉也会记得。
“喂，喂，客人？”少年揉了揉眼睛，看着仍然不走的悠莉，不得已，下了逐客令，“麻烦，你一个女生就不要赖在男生的卧室里不走了好吗？我刚到这里，可不想因为你弄坏了名声。快走，不然——”男生忽然换了姿态，一副漠然的表情，冷冷的语言，丝毫没有声调，“杀了你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悠莉眼里的震惊，在这句话过后，转为深深的不屑和愤怒，她慢慢地转身，轻轻地走向货架，抬起腿，径直踹了下去——“砰！”“乒乓！”“砰！轱辘轱辘……”
“喂！你要干嘛！”屋子里的少年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终于睡意全无，从床上冲了下来，十分不友善地冲悠莉叫嚷着，“混蛋！你最好给我恢复原样，不然——”
“姜夕夜。”悠莉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淡，却字字逼人，“你是不是，还想再死一次？”
五
空气凝结在那一刻，两个人，两双眼睛，互相盯着彼此，一言不发，气氛却空前的紧张。
“你……”姜夕夜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认识我？”
“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悠莉压低了声音，但丝毫掩饰不住气恼的情绪，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如果姜夕夜没有死，他们再次相见会是什么心情，激动、感动或是相拥着哭泣？可是以上设想都没有成立。
“不就算我们曾经认识，可你把我的店搞成这种样子，大概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姜夕夜看着悠莉，很冷漠，好像完全不记得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事，“所以，在我生气之前，请你把我的店铺恢复原样。”他的眼神很冷静，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不是之前的姜夕夜，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让她讨厌的人。
悠莉就那样呆呆地站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她看着姜夕夜冷冷地转身进去房间又关上房门，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她甚至不敢确定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姜夕夜，虽然他的长相和声音都没有变，可是性格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到底经受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冷漠无情？
“你来了。”空灵的声音在悠莉的背后响起，这个声音正如它的主人般，像幽灵般飘忽不定。
“迟寄灵？”不用转头，悠莉也很确定门口站着的人是谁。
一瞬间，时间静止，她们周围的场景不停滴转换，仿佛又回到那个阴雨连绵的小镇，同样的三个人，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悠莉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看姜夕夜的房门，又看看迟寄灵，回想着前几天迟寄灵的那个电话，她说要还她钱的，等她赚了钱之后……“喂喂，”她忽然觉得好像被出卖了似的，“你说赚了钱之后就还我的钱，该不会是指这个宠物店吧？”
“是啊。”迟寄灵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我一个不能被人家知道的驱魔师，要靠什么方法赚钱呢？难道去上班吗？哈哈，你真是搞笑哦我的朋友。”迟寄灵说着，左右搭上悠莉的肩膀，她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诡异，和她的名字一样。
“混蛋，所以赚钱的方法那么多，你一定要选择来和我抢生意吗？”悠莉咬牙切齿。
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宠物店里，两个女人并排而战，迟寄灵的手搭在悠莉的肩膀上，从后面看，是一副相亲相爱的画面，可是转到前面，却让人跌破眼镜。
最终还是悠莉打破了这极不和谐的画面，她觉得她应该问问关于姜夕夜的事情了，可是她刚开口，就被迟寄灵接过了话：“我们也不知道。”就这么一句话，让悠莉瞬间语塞。迟寄灵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和我们家族的长老们都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没办法，他几乎失去了记忆。”
“失去了记忆跟宠物店有什么关系？根本就没有吧！”悠莉很是不满。
迟寄灵笑了一下，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表情有些幸灾乐祸：“这正是我要说的，姜夕夜是被我们的族人发现昏迷在草丛中的，他醒来之后几乎记不起任何事，而唯一记得的——”说着，迟寄灵拉长了音，“就只有关于悠莉宠物店的片段，和你的性格。”
这句话让悠莉的大脑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承认她是有点感动，可是，迟寄灵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却瞬间打散了这刚萌生出来的感动之情，迟寄灵说：“你是不是也觉得现在的姜夕夜个性很差劲呢？如果我说，他是在复制你的个性，你会怎么样呢？”
复制她的性格吗？也就是说，刚刚那个气人的家伙的性格其实是她的？也就是说，那个让她火大的人其实是她自己？悠莉经过了一系列冷静的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果然那个让人火大的性格是出于她自己，虽然这个结论让她更加火大。
迟寄灵对悠莉回以笑脸：“记得吗？我们曾经说过，如果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一定会对姜夕夜好一点，我希望你能守约。”迟寄灵和以前一样，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即使是面对曾经出生入死的伙伴，这种性格也丝毫没有减去半分，“还有，我希望你能够让姜夕夜回忆起他的过去，别忘了，他的犬神还下落不明。”
“阿穆罗？”如果迟寄灵不说，悠莉差点就忘了阿穆罗的存在，“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迟寄灵说着，便蹲下来整理着刚刚被推倒的货架，“他失去了记忆，记住的只有你宠物店的摆设，还有一种很差劲的性格，所以，他就认为他过去是在经营一家宠物店，并且是个很冷漠个性很差的人，这样你懂了吗？”
“请你不要一直强调个性很差。”悠莉有点尴尬，她明明很想对姜夕夜发火的，可姜夕是在复制她的个性，这股火或者对她自己发更合适。
“而且，”迟寄灵停止了动作，视线看着墙壁，态度又开始严肃，“他的灵力全部消失了……长老们给我们钱，让我们来这里开宠物店，都是因为想让你帮他找回记忆和灵力，施悠莉，你知道失去灵力和式神对一个驱魔师来说意味着什么？……没错，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