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筑根 心转手 上层 鬼神

筑根、心转手、上层、鬼神。

这是星野源前世刷视频时看到有关日麻境界的介绍，尽管只是虚构，但也能大致将所有雀士进行一个粗略划分。

一般踏入筑根境界，就能成为一个职业雀士，能进入心转手，就能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雀士，

比如眼前的后藤远斋，他应该是刚踏入心转手不久，雀力水平在平常人眼中已经算是高手。

小林幸也是心转手境界，是巅峰心转手，在黑道麻将里面，这样的雀力水平，基本能当一方大将。

上层，是足以坐镇一方的高手，轻易不会出手，他们已经能代表目前麻将的顶尖水平，因为最后一层境界鬼神，已经好多年没有雀士能够达到。

鬼神赤木茂，魔神瓦西子，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传说了，随着他们两人的相继落幕，再也没有雀士能够抵达这个境界。

据说当初的天贵史在与原田克美的对决中曾经有幸半只脚短暂踏入，可也没能真正踏足鬼神境界。

从这以后，上层境界就是雀士们所能抵达的巅峰。

星野源自认雀力水平还不错，应该在上层境界左右，因为他曾与小林幸对决过，比他强出一线，只要他不放水，小林幸是绝对赢不过他。

可他从未跟其他上层境界的雀士对决，也无法判定自己的实际水准。

鬼神赤木茂不愧是公认的麻将之神啊！

星野源心中不禁一阵感慨，当初的赤木茂初登场才13岁，一夜之间，从不懂麻将规则直入上层境界，天资何其可怕！

“立直！”

后藤远斋一声激昂的立直声打断星野源的杂绪，让他不由自主将目光投了过去。

坐庄的后藤远斋在第7巡时立直，显然想要复刻前两次的胜利。

可惜，他的下一张麻将并不是自摸牌，反而给森田一放炮，不多只是3番的牌。

后藤远斋激昂的神色一下子焉了下来，整个第二全庄，他都没有再发挥出彩的地方，反而多次放炮，输了近3万点数。

如果是正常对局的话，他已经被飞了。

对此，星野源没有觉得意外。

他没有跟后藤远斋交过手，可从他的牌风中能够看出后藤远斋是御无双流的雀士。

这一流派的雀士讲究气运，气运来时，乘御牌运，扶摇直上，势不可挡。

可一旦他们的牌运被阻挡，自身气运就会大衰，反而容易给对手放炮。

坐在后藤远斋对家的森田一，牌风呈现铁炮玉风格，这是十分擅长防守的流派，极为克制后藤远斋的御无双流派。

加上森田一的雀力水平在后藤远斋之上，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当第二个全庄结束后，小林幸这一方总计输了35000点，这不是一个能轻易追回的差距。

第三个全庄开始，后藤远斋已经恢复以往正常水准，可依旧没有多大建树，小林幸微叹口气，只能选择出手。

原本他想等对方那个年轻人先露一手，最好是观察他一个半庄，然后再出手奠定今晚的胜局。

可惜后藤远斋不争气啊，终究是太过于年轻了。

想到这里，小林幸不由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观战的星野源，微笑点头。

同样是年轻人，星野源的年龄比后藤远斋还小几岁，可那一身雀力水平，让他都自认不是对手。

在他所遇到的年轻一代里面，还没有见过比星野源更厉害的雀士。

只可惜星野源的志向并没有完全在麻将上面，他似乎总是忙着其他事情，只有空闲时，他才会来玩几局。

第三个全庄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小林幸开始发力了，两次满贯自摸，一次跳满直击森田一，赚回近3万点，成功拿下这一庄。

三个全庄过去，双方所赢点数差距极小，仅有2000点。

小林幸以微小优势领先，可他脸上并没有高兴神采，目光略有担忧盯着对面始终沉默寡言，无波无澜的年轻人。

大冢秀吉，一个刚从早稻田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资料上并没有他以往打麻将的信息，像是凭空出世一样。

这样无法探知根底的人更加可怕，而且他还很年轻，仅比星野源大一岁。

天才，年轻的天才，过一段时间总会冒出一两个，然后就有人要成为天才崭露头角的踏板。

混迹在黑道麻将12年，小林幸可不想让自己威名成为别人扬名立万的基石。

想当初他刚开始黑道麻将的时候，也是踩着几个老雀士的脑袋登上顶峰。

他深深明白那是一种怎样难捱的滋味，比死亡还要难受。

第四个全庄，小林幸能够明显感觉到对面年轻人身上的气息有了些许变化，如同一条平缓流淌的河水，开始加速、冲激。

无波无澜的牌河，开始泛起点点涟漪，然后蔓延至牌山，似有一条条无形丝线从每一张麻将牌上方探出与大冢秀吉相连。

小林幸搓揉几下眼角，这种近乎荒诞的感觉才渐渐消退。

“立直！”

沉寂许久的后藤远斋再次扔出点棒，率先立直。

糟糕，现在立直绝对不是好时候！

小林幸心头一颤，可后藤远斋已经立直，他又不能出言提醒，只能期待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

“立直。”

同一巡，大冢秀吉跟在后藤远斋后面立直。

小林幸拿牌的手微微一颤，可还是压下心头的不安。

“切，5条！”后藤远斋自摸第一张，神情懊悔扔出。

“荣！”

大冢秀吉推倒手牌，然后平静伸手去翻里宝牌。

指示牌是2条，宝牌是3条。

“立直、一发、断幺、宝牌1，满贯8000点。”

还好只是满贯，小林幸微微松了口气，余光瞥见大冢秀吉手牌时，神色微怔。

大冢秀吉手牌是4条与6条，听的是只有3条的坎张。

在没有立直前，大冢秀吉的手牌只有断幺1番，按照他以往沉稳的打法，是绝对不会在后藤远斋立直的情况下跟着立直。

而且这一把，后藤远斋还是庄家。

自身只有1番，而庄家已经立直的情况，稍微有点雀力水平的雀士都不会跟着立直，更别说只听坎5条。

除非，大冢秀吉已经知道后藤远斋下一张要摸的麻将，就是自己要胡的坎5条！

这个年轻人果然不简单啊！

小林幸心中又提高几分警惕，侧头看了眼后藤远斋，只见他对此神色不悦，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不由叹气。

这是因果律流派？

星野源在一旁观战看得分明，大冢秀吉的追立直，确实很玄，他绝对已经感应到后藤远斋下一张要摸的麻将就是自己要胡的坎5条。

提及麻将流派，主要可以分成三种：擅长防守的铁炮玉、驾驭牌运的御无双、洞察牌山的因果律。

今晚的小林幸与森田一都是铁炮玉高手，后藤远斋是御无双流派，大冢秀吉则擅长因果律。

今晚的麻将真有意思啊。

星野源观战的心思越发浓烈，手指有点发痒，想搓几圈麻将了。

“立直！”不信邪的后藤远斋再一次率先立直。

这一次大冢秀吉没有马上跟着追立直，而是等过两巡，他才扔出点棒立直。

后藤远斋眉头微挑瞥了眼大冢秀吉，摸起一张8万，脸色微变，然后轻笑将8万打出。

“荣！立直、一发、一气通贯、宝牌2，跳满18000点！”

这一次是大冢秀吉当庄，庄家跳满直击18000点，让后藤远斋神情一下子变得铁青，咬紧后槽牙，目光死死盯着大冢秀吉的手牌。

过了一会儿，他身子往后一仰，靠着椅背，闭眼叹息一声。

差距，明晃晃的实力差距。

他并非蠢笨之人，经过这两次立直，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大冢秀吉的对手。

“换人吧。”后藤远斋疲惫开口。

很快，就有人来询问星野源的意见。

“让他安心打完这一局全庄。”

星野源没有马上接手，还有最后一个全庄，还来得及，这几次失败就当是给后藤远斋积累经验了。

这时候，大冢秀吉的目光随之望了过来，他在星野源脸上打量几眼，然后才收回视线。

“荣！立直、一发、自摸、三色同顺、宝牌1，跳满18000点。”大冢秀吉再一次立直一发。

进行3本场时，身为庄家的大冢秀吉再次立直。

“荣，门清自摸。”

这一次胡牌的是小林幸，用只有1番的牌断了大冢秀吉的连胜。

整个第四全庄，大冢秀吉以惊人的立直一发的胡牌率狂揽5万点棒。

最终结算时，大冢秀吉一方已经比小林幸这一方多出52000点。

这是一个极大的差距，加起来比前三场还多。

“小林桑，对不起，是我拖了后腿……”后藤远斋站起身，神色愧疚，面朝小林幸深深鞠躬。

“没关系，你还年轻，路还很长。”

小林幸安慰一句，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沙发上的星野源身上。

后藤远斋也跟着看了过去，惊奇道：“他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嗯，星野桑比你小3岁。”

“……”

后藤远斋嘴角一抽，还说什么你还年轻，可眼前接替自己帮忙收拾残局的人竟然比自己还年轻！

差距，天才之间的差距！

“看来我并不适合这一行。”

后藤远斋叹气，走向星野源，朝着他鞠躬，“星野桑，接下来麻烦你了！”

星野源只是点点头，将手里的烟头掐灭，扔进烟灰缸，淡定走到后藤远斋的位置，扯开椅子落座，微笑开口：“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