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伙

“燕二爷到!”

燕峰来到涂家府邸的会客厅,不待涂家仆从唱喏,其身旁的邢二却是先开口了。

燕峰闻言,撇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对他的认可。

邢二见此,心中也是一喜,暗道:此番自己算是赌对了。

他为啥这般唱喏?就是为了给燕峰正名!一句“燕二爷”,已然让燕峰有涂府半个主人的身份了。

燕峰折腾半天,拼着一身伤,为了啥?虚名都是假的,就为了点实惠,有了这涂府半个主人的身份,以后在苍云山脉行走起来,也就便利许多。

邢二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知之明,论修为道行,似他这等人,整个苍云山脉,没有五万,也有三万。

如今名为燕峰的亲随,那不过就是占了个先机,尤其前番还在无意间撞破了燕峰的秘密,此时不多立功劳,增添自己在燕峰心中的好感,日后一旦燕峰发达了,有没有他邢二的位置还在其次,自己的三魂七魄能不能保得住都在两可之间,故而方才刚刚铤而走险。

厅内众人闻言,纷纷起身来迎。

双方在门口这一见面,燕峰暗道:今天来得好全啊!

涂九娘,柳平,涂二娘,以及她们的父母涂安,胡兰皆在此地,还有一个中年人,甚是威武,穿着贵气,燕峰不认得,但位居首位,其他人对他宛如群星捧月一般。

由此,燕峰猜测,这应该就是山君王猛的传旨使者。

燕峰在打量众人的时候,众人也在打量他。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如今的燕峰,可是变了样。

头顶以玉簪束发,面如白玉,剑眉星目,鼻梁坚挺,只是唇无血色,甚是苍白,身着青色长衫,腰系金带,套着淡蓝色的宽松水裤,脚蹬一双黑色布鞋,赫然一副世俗当中的员外少爷模样。

“燕峰在此,这项有礼了。”

相互打量之时,燕峰躬身向在场众人施礼。

柳平见此,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将其搀扶起来后,拉住他的手臂。

“贤弟来得正好,为兄同你引见,这便是山君的大弟子韩兵,亦是我等的大师兄!”

柳平言罢,燕峰赶紧来到韩兵的近前见礼。

“小弟燕峰拜见韩师兄。”

燕峰作势便要往下拜,韩兵哪里让他拜下去,伸双手相搀扶。

这一搀扶,察觉是碰到实体,心中也是暗暗惊讶,亦对燕峰的道行,有所赞叹。

“燕道友不必多礼,快快免礼。”

燕峰就此起身,他刚起身,还不等站稳呢,韩兵越过他,转回头面对群修,从怀中掏出一道玉器法牒,朗声言道。

“山君法旨!”

韩兵话一出口,面前跪倒一片,燕峰眼神瞟了瞟,在场群修,除却自己和韩兵外都跪下了。

他心中暗想:自己不是苍云山脉的人,苍云山君王猛,纵然号称啸傲九霄,自己也可不跪,但是他一跪,可就彻底坐实了入伙苍云山。

燕峰思虑了很多,自己说是想向刘青阳报仇,但人家号称一剑镇三剑,自己的师父石比干欧阳明,哪次同对方交手也没讨了便宜,燕峰这点末微修为手段,焉能和对方比?

别说报仇了,若自己是石比干欧阳明传人的身份,被刘青阳知晓,就凭着对方祭剑灭九城,数百年的仇恨,依旧耿耿于怀,灭永安,以至于让自己的师父石比干欧阳明不得不死的秉性,焉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即便刘青阳不亲自来,派几个有手段的手下来找自己麻烦,也够燕峰喝一壶的了。

想罢多时,左右权衡之下,燕峰下了决心,什么脸面,全是虚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苍云山肯庇护自己,让自己能够在此立足,有个喘息机会,以期成长修炼,别说现在跪苍云山君王猛传下来的法旨,就是给其法旨磕一天响头,燕峰也甘之如饴。

思虑至此,燕峰撩袍屈膝跪倒,聆听苍云山君王猛法旨。

韩兵将这一切,皆看在眼里,默默点了点头,即便是“刀”,聪明的“刀”,与愚蠢的“刀”,地位待遇亦是不同,从目前来看,燕峰还算是个识趣的“刀”,是否聪明,还得看日后的磨砺。

“天朝大魏,一等苍云侯,苍云山神,敕令:闻苍云柳家三子柳平,有义弟名为燕峰,修真多年,道行高深,义薄云天,实为可造之材,吾心甚慰。

今加封其为苍云山,青松岭土地,另拨纹银千两,以作修缮建造庙宇府邸之用。钦此!”

“谢山君盛恩!”

韩兵每说一字,在众人上方半空,便有一个如米斗般的金色大字显化,直到燕峰领旨谢恩,韩兵将手中法牒交到其双手上,半空之上的诸多金色大字,方才化作道道流光,于苍云山脉之内四散。

它们这可不是白散的,而是告知苍云十八家,以及一众苍云山中的大小神祗。

燕峰头一次见法牒,不免好奇,表面上看不出奥妙,只是一个流露灵光的青色玉筒,探入神识,其中方才韩兵之言,皆在燕峰识海中一一显现。

燕峰一边暗叹王猛手段非凡,一边受韩兵的搀扶起身,其后群修皆跟着自行起身。

一旁有韩兵带来的随从,举着托盘盛放神印,官服,以及满满一箱子的白银。

燕峰一个眼神,邢二乐呵呵的将这些东西接收。

群修自不会管这些琐事,纷纷恭喜一番燕峰后,重新入厅堂落座。

还不等茶奉上来呢,韩兵便起身抱拳开口了。

“诸位,家师还等着我回去复命,今日便不久留了。”

韩兵言罢,厅内群修经过简单的眼神交流,涂安方才开口。

“既是上使有公务在身,小老儿自不便强留。”

涂安言罢,就带着厅内群修相送韩兵,一直送到府邸大门外,山谷口,便见韩兵自腰间锦囊中掏出一物,往空中一抛,迎风便涨,化作十余丈的客船,悬浮于半空。

韩兵以及一众随从,纵身轻轻一跃,稳稳站到船头,客船立时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间便消失不见。

一旁的燕峰见此,眼珠转了转,心中暗暗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