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雪夜与青铜门后的心跳

南京西路的霓虹招牌在暴雪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蒋少絮拽着洛星澜冲进地铁口时，少年肩头的雪狐裘已经结满冰晶。真龙吊坠在女生掌心剧烈震颤，烫得她几乎握不住那枚雕着龙纹的玄冰令牌。

“这是你们昆仑特产的热水袋？“蒋少絮把令牌拍在洛星澜胸口，洛阳铲勾住通风管道翻身跃上站台。晚高峰的人群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两人，保安手中的防暴叉刚举起就冻成了冰雕。

洛星澜倚着自动售票机喘息，空间系魔能透支让他的瞳孔泛起银白：“建议你...咳...现在联系蒋老爷子...“话未说完，地铁隧道深处传来钢轨扭曲的尖啸。真龙吊坠突然竖直悬空，指向人民广场方向。

十七只诅咒畜妖撞破隧道壁的瞬间，蒋少絮的朱雀火符在半空炸成烟花。洛星澜强行催动最后三成魔能，空间律动·时滞将整个站台拖入慢镜头世界。他看见女生飞扬的发丝间凝着冰粒，洛阳铲锋刃距离最近畜妖的咽喉还有0.7毫米，而自己的指尖正渗出淡金色的血——那是过度使用龙脉之力的征兆。

玄武玉佩突然绽放青光，时空凝滞被蛮横打破。洛星澜感觉有人拽着自己倒进安检机传送带，蒋少絮沾着奶茶渍的帆布鞋底擦过他鼻尖。“三秒钟。“考古少女的声音带着喘，“我掀了他们的头盖骨，你冻住整个隧道。“

诅咒畜妖的利爪撕开安检机外壳时，洛星澜终于笑了。他屈指弹在真龙吊坠上，昆仑帝王的虚影在身后一闪而逝。绝对零度的寒潮以安检机为圆心爆发，蒋少絮的洛阳铲恰在此刻穿透十八层腐化结界，铲尖挑飞的黑教廷执事撞进冰墙，冻成维纳斯雕像的造型。

“你管这叫三秒？“洛星澜扒着冰墙数了数被冻结的二十七只畜妖，“蒋家的计时器该送去秦始皇陵校准了。“

蒋少絮甩给他半块碎掉的罗盘：“少贫嘴，这东西方才感应到龙脉异动。“盘面上镶嵌的司南正在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地铁隧道深处某个被冰封的检修门。真龙吊坠突然发出清越龙吟，门缝中渗出的寒气竟与昆仑暴雪同源。

检修门在两人触碰的瞬间化作齑粉，露出后面青铜浇铸的古老甬道。洛星澜指尖燃起龙炎火苗，照亮壁上斑驳的饕餮纹：“西汉年间的炼金矩阵，你们魔都地铁局还接文物修缮的私活？“

“这是1937年淞沪会战时的防空洞改建...“蒋少絮的考古笔记还没翻开，整条甬道突然剧烈震颤。青铜壁面浮现出血色咒文，与他们身后追击的黑教廷图腾如出一辙。真龙吊坠投射出的龙影撞在咒文上，竟被反噬得黯淡三分。

洛星澜抹去嘴角溢出的金血，空间系星图在脚下铺展：“抓紧，我要把整条甬道送进虚空夹缝...“话音戛然而止——蒋少絮的洛阳铲正插在甬道尽头的龙形锁孔里，玄武虚影与饕餮纹路咬合出完美齿轮。尘封的青铜巨门轰然开启，露出里面冰晶铸就的祭坛。

祭坛中央悬浮的冰棺让两人同时屏息。棺中少女穿着珍珠旗袍，容貌与蒋少絮有七分相似，胸前朱雀吊坠却比蒋家的传承古物还要纯粹。洛星澜颈间真龙吊坠突然挣脱银链，与冰棺产生共鸣的刹那，整座祭坛亮起二十八星宿图。

“这是...我太姑奶奶？“蒋少絮的考古镐哐当落地，“族谱记载她1943年追查黑教廷时失踪...“

冰棺突然迸射万道金芒，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洛星澜本能地张开空间屏障，却被更古老的力量压制。真龙吊坠悬浮在冰棺上方，将尘封八十年的往事投射在冰壁上——1943年的上海滩，同样的暴雪夜，穿旗袍的少女与披军装的男子携手启动炼金矩阵，将某种缠绕黑雾的龙形生物封印进黄浦江底。

“原来老头子说的故人旧债是这个意思。“洛星澜突然拽着蒋少絮暴退，冰棺中伸出的苍白手掌擦过他咽喉。本该沉睡的“太姑奶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朱雀吊坠燃起黑炎：“万龙谷的小鬼，这具身体可是等了你八十年。“

黑教廷执事们的尸体在门外同时炸裂，血雾顺着青铜纹路注入冰棺。洛星澜看着复苏的黑暗生物撕开人皮，露出布满龙鳞的真身，忽然笑出声：“你们反派都爱用冻龄美女当诱饵？“

蒋少絮的洛阳铲插进祭坛裂缝：“别耍帅了！这是融合了海妖基因的伪龙！“

黑暗伪龙振翅掀起的飓风将两人拍在冰壁上，洛星澜的金血在冰面灼出焦痕。真龙吊坠感应到同源之力受辱，自主激活了万龙谷禁术。少年银发无风自动，瞳孔彻底化作鎏金色竖瞳：“喂，老家伙，借点力。“

昆仑之巅的帝王放下茶盏，屈指弹在虚空。贯穿三千公里的龙脉之力顺着冰晶祭坛灌入洛星澜体内，少年背后展开的冰晶龙翼直接捅穿防空洞顶层。蒋少絮的玄武玉佩自动结阵护主，却仍被龙威压得单膝跪地。

“看好了。“洛星澜的声音带着重影，“这才是真正的...“他的手掌按在伪龙头顶，空间压缩术式从每个鳞片缝隙切入。伪龙哀嚎着缩成哈士奇大小，被随手塞进自动贩卖机的取货口。

暴雪从防空洞顶部的破洞灌入，月光照亮少年苍白的笑脸。他转身对蒋少絮伸出手，身后是崩塌的炼金矩阵与冻结的伪龙：“蒋小姐，现在能请我吃毛肚七吃了吗？“

地铁站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二十辆猎者联盟的越野车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冷青从首辆车顶跃下时，正好看见洛星澜用空间魔法偷走他怀里的暖宝宝。“比莫凡还能惹事的小鬼。“他望着防空洞里冰雕般的战场，默默把“危险等级SS“的标签换成“SSS+“。

蒋少絮站在废墟中拍打考古笔记上的冰碴，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多出段冰晶凝成的文字——“明早八点，和平饭店，记得带辣椒酱。“落款是昆仑帝王的专属龙纹印。她抬头看向正在和冷青讨价还价的少年，突然意识到这场暴雪或许从八十年前就开始酝酿。

黄浦江底传来悠远的龙吟，真龙吊坠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外滩。洛星澜摸着空空如也的胃袋想，或许在解决这些陈年旧债之前，应该先教教蒋家厨师怎么做正宗的冰煮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