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恶兆妖鬼

城墙的塔楼上,一个高大可怖的身影缓缓出现。

棕色的破旧毛皮斗篷下,虬结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手中握的是一柄巨大的、形同长剑的手杖。

一头浓密的白发中,蜿蜒崎岖的恶兆之角清晰可见,浑身覆盖着灰白色的毛发。

恶兆妖鬼——马尔基特。

无数褪色者的噩梦。从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无主兵器便可以看出,丧生在他手上的褪色者数不胜数。

毫无争议的强者。

轰!

随着地面的震颤,马尔基特从塔楼一跃而下,激起漫天烟尘。

妖鬼紧握住手中似剑的手杖,抬起手臂,遥遥指向门口的路明非。

战斗打响。

秉着老骑士教导的“战前放狠话的都是傻逼”,路明非双手握紧剑柄,摆出架势,剑身上的飓风急速汇聚。

乘着妖鬼摆poss的时间,路明非剑刃挥出,无形的风暴之刃瞬间抵达敌前。

噗嗤!

这一击虽然命中,却只在妖鬼的身上留下浅浅的伤痕。

“原来是风暴的后裔......”

妖鬼的声音严肃冰冷。

“竟然还有未归顺的余孽!”

他极快的速度冲锋之后高高跃起,带着呼啸的破风声,轰然一剑刺向路明非!

尽管声势浩大,却不难闪避。

这么明显的起手式,他路某人要是还躲不过,不如回龙飨教堂面壁思过!

路明非翻滚向前,躲过了妖鬼的跳砸之后,起身衔接战技“回旋斩”。

大剑狠狠砍在妖鬼的背后,将他的披风直接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吃痛之下,恶兆举杖转身,手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路明非疾步后退,胸口的甲胄仍是被留下了一道印痕。

路明非试图拉开与妖鬼的距离释放祷告,两柄金色的匕首却一前一后带着呼啸声飞来,速度快的令人猝不及防。

一柄擦着路明非的脑袋飞过,一柄却狠狠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随着鲜血的飞溅,金色的匕首彻底贯穿路明非的肌肉,剧痛瞬间席卷心头。

他迅速掏出圣杯瓶,喝下滴露。

若是其他地方的伤势,那撑一撑也就罢了。但腿部受伤十分影响灵活性和战斗力,路明非不得不直接动用珍贵的红滴露。

在路明非喝药的瞬间,恶兆妖鬼却欺身而上,巨大的手杖在空中挥舞,落下之后又是连续的一击。

第一下,路明非一个矮身成功避开;第二下,路明非不得不横剑格挡。

铛!

不知是何材质的手杖和风暴骑士大剑交击,发出刺耳的声响。那澎湃的力量将路明非几乎撞了个趔趄。

力量从不是路明非的强项。

从老骑士教导的战术思维来看,自己必须从这种被动的状态立刻脱离出来。

风暴足!

路明非低喝一声,随着脚下重踏,风暴的领域瞬间出现。

轰!

突如其来的飓风环绕褪色者的周身,让恶兆妖鬼的身形为之一晃。

路明非抓住机会,随着血红的印记在手心浮现,龙飨祷告瞬间完成。

一个巨大的龙首虚影出现半空,狠狠地咬住了妖鬼的肩膀。

噗嗤——

那皮毛构成的披风被彻底撕碎,龙的牙齿凶狠地嵌进肉里,鲜血溢出。

尽管妖鬼皮糙肉厚,寻常武器几乎破不开防御,但龙的牙齿何等锐利!

暴怒的马尔基特一个强而有力的旋身,粗壮虬实的尾巴如鞭子般呼啸而来,速度几乎快出了残影。

因为释放龙飨祷告带来的迟缓,路明非避闪不及,在一瞬间被妖鬼的尾巴抽飞出去。

随着肋骨的清晰断裂声,路明非几乎痛的昏厥过去。要知道,肋骨上分布着肋间神经,肋骨折断的疼痛常人几乎难以忍受。

路明非咬紧牙关,猛喝一口圣杯瓶,然后一个丑陋的懒驴打滚,再次避开了妖鬼的跳砸。

随着伤口的恢复,路明非躯体的疼痛也得到了缓解。

“……哦,不容小觑啊。

褪色者不愧是战士的后代。”

恶兆妖鬼淡淡的说着,明明嘴里说着赞扬对手的话,语气中却并无一丝尊敬。

随着话音落下,手杖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柄巨大的光锤在妖鬼手中凝聚。他高高跃起,光锤的影子几乎笼罩了路明非。

轰!

“褪色者啊,遗忘那愚昧的野心吧。黄金树是坚不可摧……”

-----------------

“又输了。”

路明非挠了挠他几乎要变成野人的鸡窝头,心中倒是没什么气馁。

这是他第二十三次挑战恶兆妖鬼,也是第二十三次败北而归。

其中有六次是被锤死的,十次是被手杖戳死,一次是不小心被匕首扎进了脑袋猝死,一次是不小心掉下了悬崖......

毕竟连卫宫士郎那样看起来很猛的魔法骑士,打恶兆妖鬼都用了整整九十六次,蛐蛐二十三次死亡,那算得了什么?

不过,路明非倒也没有轻视卫宫士郎的意思。

他大致心中也有些明白,自己目前的实力应该算是褪色者们到达这里时,比较强的一档了。

那完全得益于他的龙族血统加成和老骑士近乎变态的教学模式。

他几乎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没有碰到老骑士的话,在打恶兆妖鬼时,会被虐的有多哭得喊娘。

平心而论,路明非从内到外,都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了。

从战斗经验、战术水平到抗压能力......都不愧于老骑士的教导。

但恶兆妖鬼的实力实在太强了。而这样一个强者竟然在这里心甘情愿地给葛瑞克看大门,路明非心中对葛瑞克的轻视立刻就少了五分。

“连恶兆都这么强了,那号称最弱的半神的葛瑞克得有多强啊,而那些正儿八经的半神呢?岂不是要秒天秒地......”

路明非叹了口气,对于身为褪色者的未来表示了深深忧虑,并认为这是一份完全没有前途的工作。

“你说你一个看大门的,这么拼命干什么?葛瑞克那货给你交五险一金了吗?

我都没有五险一金啊。

不说别的,我连理论上的上司,那什么劳什子指头见都没见过呢.....”

“算了。”

路明非站起身,拍了拍沾满尘土的铠甲。

二十三次死亡,他也基本把恶兆的出招模式摸的差不多了。

“来吧,老东西。”

他咕哝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要把你的角砍下来当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