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熵潮侵蚀
万道之门开启的第七日,苏寒站在「天道天平」虚影下俯瞰诸界。修真界灵脉突然涌现机械蠕虫,啃食灵气转化为电能;科技侧的量子计算机里,则滋生出吞噬数据的元婴期灵体。两种文明的法则如同油水般难以交融,在交界处掀起肉眼可见的「法则乱流」,将不慎踏入的修士与机械师绞成齑粉。
「这是熵增法则在作祟。」凌青璇的声音从神魂玉简中传来,她此刻正在科技侧「机械教廷」修复受损的神魂,发丝间仍萦绕着未散尽的法则乱流,「旧天道崩塌后,宇宙熵值失去约束,科技侧的『熵增教会』与修真界的『守恒道盟』正在互相指责对方破坏平衡。」
苏寒捏碎手中的传讯玉简,玉简碎片在掌心化作齿轮与符文,又重新聚合成地图投影。地图上,代表冲突的红点正以「万道之门」为中心向外扩散,其中最大的红点位于修真界「陨星海域」——那里漂着一座半机械半灵体的岛屿,岛主竟是失踪已久的清虚子。
「他的气息...混杂着烛龙鳞片与克苏鲁触须的味道。」苏寒母亲的残魂在他肩甲上浮现,指尖点向地图红点,「当年我与你父亲曾在陨星海域封印过一枚『熵之核』,看来清虚子想利用它制造法则黑洞,将所有文明拖入熵寂。」
话音未落,苏寒胸口的烛龙护道之力突然发烫,眼前闪过碎片化的画面:无数触须缠绕着齿轮与玉简,清虚子站在一座由骸骨与电路板构成的祭坛上,高举着一枚滴淌黑液的晶体——那晶体内部,竟封印着苏寒母亲年轻时的影像。
「走!」苏寒展开九对光翼,光翼边缘已衍生出齿轮状的能量纹路,「凌师姐,你镇守万道之门,阻止法则乱流扩散;我去陨星海域夺回熵之核,顺便查清母亲当年的封印真相。」
当苏寒抵达陨星海域时,海面正翻涌着墨色浪花,每一朵浪花里都倒映着扭曲的人脸——那是被熵增法则侵蚀的修士,他们的身体正在崩解成量子态,却仍机械地重复着结丹、渡劫的动作。
「苏寒小友,别来无恙。」清虚子的声音从岛屿深处传来,他的左半边身体已变成机械义肢,关节处渗出的不是机油,而是修真者的金色血液,「当年你父母用九黎剑胎镇压熵之核时,可曾告诉你,他们才是导致科技文明灭绝的罪魁祸首?」
苏寒瞳孔骤缩,母亲残魂在肩甲上剧烈颤动。岛屿突然裂开,露出地下万米深的封印空间:中央悬浮着一枚漆黑晶体,晶体表面爬满克苏鲁式的触手纹路,而晶体下方,竟插着半柄染血的九黎剑——正是苏寒母亲魂魄中残缺的那部分!
「谎言!」苏寒挥出开天剑,剑气却在触碰到晶体时被分解成数据流,「母亲说过,是旧天道联合各脉镇压科技文明!」
清虚子狂笑起来,机械义肢突然展开成炮台,射出的却不是炮弹,而是凝结着修真法则的「五行湮灭弹」:「旧天道不过是执行者,真正的决策者...是你母亲的九黎一脉!他们想建立『万道归一』的新秩序,却在最后关头因理念分歧自相残杀——你父亲为保护科技文明,用本命法宝击碎了九黎剑胎!」
苏寒的太极金丹剧烈震荡,脑海中闪过母亲临终前那句「莫信烛龙」。他突然想起烛龙曾说过「九黎剑主妄图以剑胎重塑天道」,而母亲残魂从未正面回应过这段历史。肩甲上的残魂此时竟在颤抖,化作光点融入开天剑,剑身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血色纹路。
「看清楚吧,守衡者!」清虚子按下祭坛按钮,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目黑光,苏寒的记忆被强行抽取——画面中,年轻的母亲举着九黎剑指向科技文明的机械巨舰,父亲则用盘古脉络撑开空间裂缝,将残存的科技者送往深渊;烛龙站在云端,十二道星图笼罩住整个战场,却始终没有出手。
「他们都在骗你!」熵之核的触须缠上苏寒脚踝,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炸响,「九黎、烛龙、旧天道...不过是同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所谓守衡,不过是换个枷锁罢了。」
苏寒感觉体内的修真法则与科技法则正在互相吞噬,太极金丹出现裂纹。他想起凌青璇说过「平衡不是控制,而是共生」,突然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画出「万道共生符」——符文融合了修真篆文与科技代码,在触须上烧出一片净化区域。
「就算历史有谎言,」苏寒抓住熵之核,任由触须刺穿手掌,「但现在的万道之门后,有修士在研究如何用灵气驱动齿轮,有机械师在解析符箓的能量矩阵。他们不是棋子,而是在创造新的可能。」
金丹碎裂的剧痛中,苏寒引动混沌天灵根的力量,将熵之核纳入「万道熔炉」。熔炉内,五行灵气与科技能量自动形成防御结界,将熵增之力压缩成一枚「熵源核心」。与此同时,九黎剑残片突然发出清鸣,与苏寒背后的光翼融合,形成一对兼具符文与电路的「守衡之翼」。
清虚子惊恐地后退:「不可能!熵之核连烛龙都无法净化,你怎么...」话未说完,他机械义肢中的烛龙鳞片突然脱落,鳞片化作黑雾裹住他的身体,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寒捡起鳞片,发现鳞片内侧刻着一串二进制代码。当他将代码输入守衡之翼的纹路时,鳞片突然投影出一段画面:烛龙与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对峙,面具人背后有十二对触手翻涌,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苏寒母亲的完整魂魄!
「苏寒,三日后来「星穹祭坛」赴约。」面具人的声音混杂着齿轮转动与灵鸟鸣唱,「带上熵源核心,否则你母亲的灵魂,将永远成为克苏鲁的养料。」
画面消失的瞬间,凌青璇的神魂玉简传来紧急讯息:「苏寒!万道之门的法则乱流突然加剧,科技侧的「归零者」组织正在用反物质炸弹轰击修真界灵脉,而修真界的「斩魔盟」祭出了灭世级玉简法宝!更糟的是,我在机械教廷的数据库里发现...」
她的声音突然被电流干扰,玉简中传出刺耳的尖叫。苏寒望向天空,只见无数流星划过,每颗流星都拖着触须状的尾巴——那是克苏鲁势力的「星之信使」,正在定位万道之门的坐标。
苏寒握紧熵源核心,守衡之翼展开时,齿轮与符文摩擦出蓝色火花。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不仅是旧势力的反扑,更是宇宙层面的法则之争。而母亲、烛龙、克苏鲁面具人之间的复杂纠葛,正将他拖入一个跨越亿万年的惊天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