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豆腐致富论

今天是修渠工程的第四天。

林晚烟翻身坐起，揉了揉酸痛的肩背。连续几天的体力劳动让她浑身肌肉都在抗议，但内心却充满成就感。经过全村人的努力，那条废弃的古渠已经清理了大半，再有两三天就能通水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凉爽的晨风扑面而来。林晚烟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远处，几户人家的烟囱已经冒出袅袅炊烟。

她径直走向王婶家，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昨天李员外送来的面粉还剩不少，她打算做些葱花饼和野菜粥，带到工地上去。

“林丫头，起这么早？“王婶打着哈欠从里屋出来，看到林晚烟已经在和面，惊讶地瞪大眼睛。

“今天事情多。“林晚烟手上动作不停，“除了修渠，我还打算教大家做豆腐。“

“豆腐？“王婶愣了一下，“那东西又涩又苦，有什么好教的？“

林晚烟神秘地笑笑：“我做的不同。“

这是她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修渠解决了灌溉问题，但要真正改变清河村的贫困状况，必须发展产业。豆腐成本低、技术简单，是理想的起步项目。而且，她掌握的现代豆腐制作方法能让口感提升好几个档次。

葱花饼在锅里煎得滋滋作响，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院子。林晚烟一边翻饼一边盘算着今天的安排：上午继续修渠，下午在李员外家院子里举办豆腐制作展示...

“林姐姐！“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小豆子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小脸上满是兴奋，“渠道已经挖到老槐树那儿了！李爷爷说今天就能通水试试！“

“这么快？“林晚烟惊讶地问。按照原计划，这段渠道至少还要两天才能完成。

“昨晚沈先生带人加班了。“小豆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他们点了火把干到半夜呢！“

林晚烟心头一暖。这个沈砚之，表面上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做事却如此靠谱。她包了几张热腾腾的葱花饼，又盛了一瓦罐野菜粥：“走，我们去工地看看。“

渠道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林晚烟远远就看到了沈砚之的身影——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短打，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正蹲在渠道边检查什么。

“沈先生。“林晚烟走到他身旁，递过一张葱花饼，“听说你们昨晚加班了？“

沈砚之抬头，接过饼咬了一口，简单地点点头：“上游水闸已经修好了，今天可以试水。“

他的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林晚烟心中一软，盛了碗粥递给他：“辛苦了。“

沈砚之接过粥碗，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触，又迅速分开。林晚烟假装没注意到耳根的热度，转身去招呼其他村民吃早饭。

渠道的进展确实令人惊喜。原本预计需要一周的工程，现在三天就完成了大半。村民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吃早饭，谈论着即将通水的喜悦。这种团结向上的氛围与林晚烟刚来时死气沉沉的清河村判若两地。

“林丫头。“李员外拄着拐杖走过来，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待会儿试水，你来开闸如何？“

“这...“林晚烟有些意外，“应该是您来比较合适。“

“不，这渠是你发现的，计划是你提出的，理应由你开闸。“李员外坚持道，周围村民也纷纷附和。

林晚烟不再推辞，点头应下。早饭后，一行人向上游水闸进发。水闸位于村外一里处的河湾，是一座石砌的古老建筑，掩映在灌木丛中，若非刻意寻找很难发现。

沈砚之走在最前面带路。他昨晚显然已经清理过这里，闸门周围的杂草和淤泥都被清除干净，露出了完整的结构。

“这闸门保存得真好。“林晚烟仔细检查后赞叹道，“几百年前的工艺，到现在还能用。“

“前朝水利工程确实精湛。“沈砚之指着闸门上的铭文，“这上面记载了修建年代和工匠名字，是难得的史料。“

林晚烟凑近查看，果然看到斑驳的石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她正想仔细辨认，突然注意到闸门一侧有个奇怪的凹槽，形状很不规则，像是后来人为破坏的。

“这是...“

沈砚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有人故意损坏过。不过不影响功能。“

林晚烟若有所思。这条渠当年为何被废弃？是自然原因还是人为破坏？如果是后者，又是谁干的？为何要这么做？

“准备开闸了！“李员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村民们聚集在闸门前，脸上写满期待。林晚烟深吸一口气，握住闸门把手。这是一个木制的绞盘，虽然年代久远，但依然结实。

“一、二、三！“

随着她的用力，绞盘发出“吱呀“的响声，闸门缓缓升起。清澈的河水顿时涌入渠道，欢快地向下游流去。村民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跟着水流往村里跑去，想第一时间看到水流入田的景象。

林晚烟落在最后，仔细检查闸门的稳定性。确认无误后，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沈砚之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闸门上的凹槽。

“怎么了？“她走过去问。

沈砚之摇摇头：“没什么。你先回村吧，我再检查一下闸门。“

林晚烟知道他有所隐瞒，但也不便多问，点点头离开了。回到村里，渠道边已经挤满了人。水流顺畅地沿着清理好的渠道流淌，干渴的土地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珍贵的滋润。

“成功了！“小豆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住林晚烟的手，“林姐姐，水真的流到田里了！“

林晚烟笑着摸摸他的头：“这才刚开始。等土壤改良好了，庄稼会长得更好。“

“真的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林晚烟转头，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牵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

“当然。“林晚烟肯定地说，“只要科学种植，产量至少能翻一番。“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那...那我家那两亩薄田...“

“都能变肥田。“林晚烟自信地说。她认出这是村里的寡妇张嫂，丈夫去年病逝，留下她和三个孩子艰难度日。“下午我在李员外家教大家做豆腐，你也来吧，学门手艺补贴家用。“

张嫂连连点头，眼中泛着泪光。这样的反应让林晚烟更加坚定了推广技术的决心。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有让村民掌握致富技能，才能真正改变命运。

中午时分，林晚烟回到王婶家，开始准备豆腐制作的演示材料。她泡好了昨晚就准备的黄豆，又检查了一遍石磨和滤布等工具。

“林丫头，你这豆腐真能比市面上的好吃？“王婶一边帮她搬东西一边问。

“保证让您大开眼界。“林晚烟神秘地笑笑。现代豆腐制作工艺与古代最大的区别在于点浆技术和压制方法，这些细节决定了成品的口感和质地。

下午，李员外家的院子里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林晚烟将泡好的黄豆倒入石磨，小豆子自告奋勇帮忙推磨。乳白的豆浆缓缓流出，散发出浓郁的豆香。

“第一步是磨浆，这个大家都会。“林晚烟一边操作一边讲解，“关键在于过滤和点浆。“

她将磨好的豆浆倒入锅中煮沸，同时用细布过滤掉豆渣。这一步看似简单，但火候和过滤程度直接影响成品质量。林晚烟全神贯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接下来是点浆。“她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石膏水，缓缓倒入煮好的豆浆中，同时轻轻搅拌。“速度要均匀，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围观的村民屏息凝神，看着豆浆在她手中慢慢凝结成豆花。这神奇的变化引来一阵惊叹。

“最后是成型。“林晚烟将豆花倒入铺好布的模具中，小心地包裹起来，然后压上重物。“压制的力度和时间决定了豆腐的老嫩。“

等待豆腐成型的时间里，林晚烟开始讲解她的“美食致富理论“。

“乡亲们，清河村土地贫瘠，光靠种地很难富裕。但我们可以发展副业，比如豆腐。“她指着制作中的豆腐，“一斤黄豆可以做五斤豆腐，而一斤豆腐能卖两文钱。算下来，一斤黄豆能赚十文钱，是直接卖豆子的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