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个题我可以做

修哥,到底出啥事了?”

陈修没搭话,起身走向打饭窗口。

赵志栋眼睁睁看着他买了个炸鸡腿、一袋全麦面包,又捎了盒温牛奶,当场瞪大了眼睛:“修哥,你这是要加餐?”

陈修回头瞥他一眼:“胖子,帮我个忙。”

“啊?”

苏晚晚在座位上坐了许久,直到同学们陆续回班,她才感觉眩晕稍稍缓解。

这是她转学来三中的第三天。

尽管老师说会帮她申请心理辅导室的使用权限,可积压多年的阴影哪是几天能驱散的。

尤其是食堂。

光是闻到饭菜香,她胃里就泛起恶心。

今早出门前,奶奶往她书包塞了二十块钱,可她连摸都不敢摸。

指尖摩挲着糖纸,她忽然想起陈修鬼使神差地,她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甜腻的奶味竟让紧绷的神经松了松。

这个同桌……好像和以前那些人不一样。

初进教室时,她就注意到后排的陈修。

个子高挑,冷白皮,校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少年清瘦的锁骨。这样耀眼的存在,本该是她拼命避开的类型。

可整整一上午,他除了偶尔扔来张草稿纸,竟一句话都没说过。

直到数学课,她盯着空白的试卷发愣时,忽然有张卷子轻轻推到她面前。

抬眼望去,陈修正用铅笔敲着自己的课桌,漫不经心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却没有她熟悉的嘲弄。

那一刻,她攥着笔的手指突然发抖。

苏晚晚原以为,陈修只是打扮得有些非主流,实际上是个热爱学习的人。

直到在厕所听见了那些话。

苏晚晚顿时紧张起来。

她的直觉没错,新同桌果然是个“问题学生”。

可这样的“问题学生”,居然主动把试卷挪向她这边让她看,还塞给她糖果……

苏晚晚捏了捏手边的糖纸。

糖甜甜的,很好吃。

糖纸也很漂亮……

转学以来,还没人给她分享过零食。

这些零食,刚刚还缓解了她因心理压力而发晕的症状。

她常常会因那些回忆而心悸、眩晕,但从来没人察觉。

这些糖果,刚刚好像“救”了她一回啊!

苏晚晚忍不住想:这个同桌,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为什么和别人口中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和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爱欺负人的同学,也完全不同呢?

正想着,苏晚晚听见了门口陈修的声音:

“赵胖子,我都说吃不完了,你非买这么多,你看看,现在咋整?”

“唉?我这不是怕不够吃嘛!”

“可你刷的是我的饭卡。”

陈修拎着塑料袋,跟赵志栋晃到苏晚晚桌前时,后者正盯着课本发愣。

听见脚步声,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陈修余光瞥见她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跟上周的感觉很像。

那时他假装路过,随手抄起块砖头砸向垃圾桶,惊跑了对方。

“舟哥,我错了,下次充钱还你……要不这玩意儿扔了?”

赵志栋指指塑料袋里的鸡腿。

苏晚晚猛地抬头,目光扫过油亮的炸鸡腿和温热的牛奶盒,喉结轻轻动了动。

陈修注意到她按住肚子的手,指腹在校服布料上摩挲了两下——那是饿到胃痛的下意识动作。

“喂,”他忽然将塑料袋往她桌上一推,挑眉道,“帮我扔了。”

“啊?”苏晚晚睫毛颤了颤,“又、又要扔吗?”

“吃不完啊。”陈修故意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揉着肚子往后仰,瞥见她攥紧的糖纸边角,“你要觉得浪费……”

“不行!”她脱口而出,又立刻抿紧嘴唇,耳根发烫。

陈修忍住叹气的冲动。上周在巷子里,她也是这样,被踹倒时都没吭声,却在看见对方要踩碎她的书包时,拼了命护住,那里面装着她的课本,和半块硬面包。

“算我求你了行吧?”他忽然压低声音。

“我爸刚给我转了饭钱,要是让他知道我剩饭……”

他撸起校服袖子,露出腕骨处淡淡的疤痕。

“上次就因为扔了半盒炒饭,被他用皮带抽的。”

这个谎撒得拙劣,却让苏晚晚瞳孔骤缩。

她盯着他腕间的疤,指尖微微发抖——那道疤的形状,竟跟她被小混混的皮带扣一模一样。

陈修趁她愣神,迅速撕开面包包装,塞进她手里:“赶紧吃,凉了难吃。”

面包的麦香混着奶香钻进鼻腔,苏晚晚浑身僵硬。

上一次有人给她递食物,还是三个月前。

“谢了啊,小同桌。”

陈修指尖掠过她发烫的耳垂,故意用了点力捏她脸颊。

“不然我今晚得跪键盘。”

熟悉的触感让苏晚晚猛地抬头——这个力道,

跟那天巷子里,那个戴口罩的男生拽开施暴者时的力度,一模一样。

但眼前的陈修歪着嘴角,发尾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蓝黑色发胶,怎么看都跟“见义勇为”不沾边。

她咬了一小口面包,甜软的内芯在舌尖化开,眼眶突然发酸。

上次吃这么松软的面包,还是母亲在世时,用省了三个月的钱买的生日蛋糕。

“我、我叫苏晚晚。”她忽然轻声说,攥着面包的手指绞住糖纸,“不是……小同桌。”

他突然鼓起勇气,和陈修说了这一句话。

因为他总是叫他小同桌。

除了这里的老师,陈修是唯一一个在他转学来,对他好的同学。

他总是默默的帮助自己。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好学生,可他做的是每一次都是在帮助自己。